第303章 打理马厩的马夫

第303章 打理马厩的马夫

……若是真正的秦绵绵在此,看到她曾用性命去守护的男人,被人这般作践、这般羞辱,该是何等的心如刀割。/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就在这时,月娘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她那带着笑意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精准地投向了云承月所在的方向。

她缓缓摘下了脸上的红纱。

刹那间,一张与秦绵绵别无二致的脸,就这么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

云承月的心脏,骤然一停。

即便早有准备,可当亲眼看到这张脸时,那股冲击力依旧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月娘看着他,似乎有点好奇他为何对自己的面容会有这般无法掩饰的僵硬,她勾起唇角,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手腕一抖。

“嗖——”

瓷片带着破空之声,擦着云承月的耳廓飞了过去,钉入他身后的廊柱,入木三分。

青川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赶过去。

云承月却只是头微微偏了一下,仿佛只是被那声音惊扰,脸上依旧是盲人特有的平静与茫然。

“运气不错。”月娘懒洋洋地开口,“不过云先生,本郡主提醒你一句,现在我才是这府里的主人。>!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往后,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先生最好心里有数。”

云承月缓缓“转向”她的方向,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怎么不知道这侯府什么时候换了主人。”

月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低下头,看着跪在脚边,眼神始终追随着她的裴应见,笑得花枝乱颤。

“你听到了吗?”她捏着裴应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那个瞎子问,你认不认我这个主人?”

裴应见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他看着月娘,眼神虔诚得像个信徒,沙哑地、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是我的主人。“

月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松开手,目光再次转向云承月,那眼神锐利如刀:“云先生,你除了是大夫,你同他,还有什么别的干系?这般替他抱不平?”

“没有干系。”云承月的声音冷了下去,“只是草民生平最看不惯的,便是恃强凌弱。”

“恃强凌弱?”月娘嗤笑一声,“他裴应见触怒天子,本该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如今陛下开恩,只是将他贬为奴,让他受些皮肉之苦,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怎么,在云先生眼里,竟成了本郡主恃强凌弱?”

“他不是罪人,他是个病人。\s\h~e′n*n\v~f\u+.\c.o?m+”云承月的声线陡然拔高,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怒意,“他心智全无,所作所为皆非本心!你这般折辱一个病人,与禽兽何异!”

院中的气氛一时凝固。

月娘的脸色冷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裴应见像是感应到了主人受到的冒犯,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瞬间燃起冰冷的杀意,猛地转向云承月的方向,喉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作势就要扑过去。

月娘立刻笑了。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裴应见的胸口。

那即将暴起的杀神,瞬间就温顺了下来,重新变回了那条听话的狗。

她看着脸色铁青的云承月,慢悠悠地道:“看到了吗?云先生。我的狗,知道该咬谁。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她甚至懒得再看云承月一眼,转身走进了屋子。

云承月坐在轮椅上,强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发起抖来。

半晌后,青川推着他,无声地退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院落。

……

侯府内的每一桩事,月娘都事无巨细地报入宫中,呈于皇帝的案头。

当听到那个曾经让他夜不能寐的镇国侯,如今被一个女人扇着耳光,踩着手背,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时,皇帝在御书房内抚掌大笑,龙心大悦。

“好!好啊!”他赞赏的目光落在前来回话的月娘身上,“这柄最锋利的刀,总算是有了能镇住它的刀鞘了。安乐郡主,做得很好,往后不必束手束脚,尽管‘教导’,务必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子!”

这道口谕,无异于一张可以肆意施为的令牌。

月娘领旨,告退。

回到侯府,再看到裴应见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些腻了。

复一日地看着那人像条狗一样跪在院中,看着他毫无反应地承受那些皮肉之苦,最初那点恶意的趣味,也渐渐消磨殆尽。

她需要新的乐子。

她坐在主位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目光在院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不远处垂首侍立的青川身上。

“青川。”

“属下在。”青川上前一步,躬身。

“去,”月娘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给他换身下人的粗布衣裳,这身华贵的锦袍,他不配穿。”

青川的身子猛地一僵。

月娘仿佛没看到,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吩咐着:

“府里应该还缺个打理马厩的马夫吧?我看他就很合适。往后,他就住马厩,每日的马粪都归他清扫。”

青川暗自咬牙,瞪大眼睛。

让他们的侯爷去住马厩?去扫马粪?

那可是镇国侯!

青川的喉头剧烈地上下滚动,他想反驳,可对上月娘那双毫无温度的眼,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无边无际的屈辱与冰冷。

他知道,他不能反抗。

任何反抗,都会被那个女人当成新的借口,变本加厉地折辱侯爷。

“……是。”

一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青川领了命,脚步沉重地走向库房,取来一套府里下人穿的、最粗糙的青灰色布衣。

当他捧着那身衣服,走到仍旧跪在院中的裴应见面前时,后者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的眼,在看到他时,没有半分波澜。

裴应见不在乎这身衣服代表着什么,他只是顺从地站起身,任由青川替他脱下身上染血的锦袍,换上那身粗布麻衣。

做完这一切,青川的眼眶已然通红。

他不敢再看,转身疾步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噬咬。

裴应见被带到了马厩。

这里混杂着草料与牲畜排泄物的浑浊气味,光线昏暗,与侯府任何一处院落的精致都格格不入。

可他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