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报官
“几位,做什么的?”
衙门前,几位门卒拦住了楚诚几人的去路。
楚诚拱手道:“官爷,我等受了冤屈,是来报官的。”
“报官?”两位门卒对视一眼,皆是忍俊不禁,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随即又回过头,重新打量了几人。
“几位,外地来的吧?”
“正是。”
“那,请吧。”两位门卒看好戏似的让开身形。
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栩栩如生,身后的衙门大开,门的左侧立着两块石碑,分别写的是:
诬告加三等——
越诉笞五十——
玉门春睁大了眼睛瞧了瞧,身为江湖人,他甚少进过衙门,这会见着这石碑,倒也有些稀奇。
“这诬告加三等好理解,只是不知这‘越诉笞五十’是何意?怎得算个‘越诉’?”
门前两位门卒听着,不禁转过身,多瞧了玉门春几眼,又凑在一起取笑嘀咕着。
“这衙役好生无理!”玉门春有些气愤。
“‘越诉’即指‘悲幼控告尊长’、‘奴妾控告主人’,此类‘下级控告上级’,此类控告官府不予受理,若是坚持控告,便是‘越诉’先打五十大板。”楚诚淡淡解释道。
楚诚说罢,便转身,走向了大门右侧的鸣冤鼓,只见这鼓面密布尘灰,想来已经很久没敲响过了。
楚诚不禁忖思。
此鼓乃是民有诉告所用,敲响此鼓便说明民有冤屈,求官府作公,故叫鸣冤鼓,
冤鼓积尘,要么是县内治下太平,河清海晏,再无冤屈之事,故冤鼓生尘;要么便是......
楚诚正自沉思,耳边却传来玉门春的疑惑:
“这鼓,怎么没有鼓槌?”
楚诚一愣,也上前去细细一瞧,果真没有鼓槌。
楚诚转身走向门卒问道:
“官爷,不知这鸣冤鼓的鼓槌所在何处?”
“哎呦,这鼓槌不就在哪儿嘛,你瞧不见么?”门卒胡乱一指,楚诚循指望去,只见他手指乱晃,全然不知所指何处。
楚诚心头一冷,如何不知其中意思?
手中当即掂出一小袋银钱,不动神色的递了过去:“官爷所指小民着实看不清,劳请官爷替小民找上一找。”
门卒掂了掂,心满意足的揣进了兜里,只是倨傲的抬起头颅,仍不为所动。
“哟,这鼓槌一个人可不好找呢?”身后的另一名门卒也凑了过来,伸手虚探了两下,意味不言而喻。
“岂有此理!”
楚诚还未如何,一旁的玉门春着实看不下去,大喝一声,两位门卒登时转头,怒目而视,眼中甚是不悦。
却见玉门春大步踏出,几步直接迈向鸣冤鼓,在门卒惊讶的目光,攥拳做锤,猛地拧身一擂!
“不要你那破槌,我也能敲鼓!”
咚——
咚咚咚——
鼓声震鸣而响,惊彻整个衙府!
一时鼓面烟尘纷飞,不知积蓄了多久的蛛网尘垢,只一霎,便被震散为灰。
“何人击鼓?”
正处卧房的县令被鸣鼓一惊,本来蓄势满满的一击未能奏效,顿时泄了气,县令一愤,抽出身来,几下穿上衣衫,便往外走。
“大,大人......”
床上的姣好人影颤巍巍的抖着身子。
鼓声一响,衙门外登时围上了许多人,这衙门许久没响鼓了,今日这么一吵,众人敏锐的察觉定然有事要发,一个两个都凑了过来,好奇的紧。
“那人瞧着面生的很,是外乡人么?怎么用拳擂鼓?好生威武!”
“嗐,这会儿威武有何用,不给那衙役儿钱也敢敲鼓,届时杀威棒一上,再威武也是一条死狗,乖乖躺着。”
“唉,这汉子瞧着也是一条好汉,可惜了,这衙门一进,非脱一层皮不可!岂不闻,‘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一场官司一场火,任你好汉无处躲!’”
......
众人议论纷纷,有瞧戏的,有惋惜的,有瞎起哄的,有大声呼喊,叫他们快走的。
一时间衙门前吵的跟菜市场一般,许多人一瞧觉得好戏将有,纷纷呼朋唤友,一传十十传百,这会连隔壁街的,甚至更远的,都循着风声赶来。
但两位门卒脸上就不好了,玉门春此举无疑是在狠狠抽打他们的脸面,他们欺压百姓惯了,自恃是上位者,岂能受此屈辱?
“你这刁民在做什么?住手!鸣冤鼓是你那脏手就要碰的吗?”
门卒怒斥着,挺着长枪抢上两步,便搠上来,玉门春侧身一避,反手一把抓住枪杆,一晃一抽,便夺枪而过。
杆尾一戳,点在门卒头上,顿时脑袋一仰,一个不稳,便慌乱的跌下台阶。
另一名门卒一瞧,猛冲的脚步一顿,持枪喝道:“刁民,你在做什么?我等可是官兵!袭击官兵可是重罪!”
衙门外众人一瞧,顿时沸腾起来,纷纷表示这场没白来。
“我勒个驴儿草的,
这好汉好生威猛,敢打官兵!”
“打的好,打的好!打的......唔!”
“住嘴,你不要命了!”
......
“何人击鼓?”
正当外头喧闹不已,衙门里缓缓走出一名青年衙役,望着凌乱的现场,眉头微皱。
“几位?这是在做什么?”
衙役望了眼跌倒在地的门卒,又望了眼持枪紧张兮兮的门卒,最后目光在楚诚,玉门春,剑碧身上一一扫过。
“几位,县令有请。”
衙役微微站开身子。
楚诚打量了片刻眼前的衙役,双手一背,率先走进衙门,剑碧紧随其后,玉门春瞪了持枪门卒一眼,冷哼一声,长枪随意一甩,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衙役奇异的注视着玉门春的身影渐渐远去,这才转过头,冷冷的扫了一眼门前的行人,一挥手,淡淡道:
“围在衙门做什么?想造反么?都散开!”
门前众人,皆不敢声扬,顿时作鸟兽散。
“王武,刘晓,怎么回事?”
衙役两步走下台阶,审视般望着两位门卒。
二人顿时弓身哈腰,恭敬道:
“王主薄,那几人......”
二人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明,眼罢,王主薄嘴角一勾,伸出手来。
“赃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