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裴静到底怎么了
“到底谁发的!”
张重山办公室,姜鹿怒吼的声音传了出来,回荡在整个系部。
“我仔细看过,那都是我前期研究的思路,我全都都交给裴老师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刊物上!”
张重山慢吞吞喝了口茶、啐出两片茶叶,悠悠地说道:“那你去问裴静啊。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我都几十年没写过论文了,连论文怎么写都不知道了。你总不会怀疑我吧。”
“会不会是裴静自己想抢功劳,所以整这么一出?”
“哎呀,发了就发了吧,纠结这么多干什么。”
姜鹿突然冷静了许多。
裴静的人品她是充分相信的。虽然年轻,但裴静绝不是好大喜功的人。
反而是张重山这个人人品很不可靠。老爹说他以前就贪慕虚荣,现在急功近利也是有可能的。
姜鹿盯着一脸无所谓的张重山,气不打一处来:“张院长,那篇论文想必您也看过了吧,那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学术研究,严谨是第一位的。我的研究很多地方都还没有被论证过,都还停留在没有实践支撑的猜想上。”
“这么发出去,万一有问题不就是误导别人吗?”
张重山觉得姜鹿有点过于一本正经、危言耸听了,有些不屑地说:“你也别在这上纲上线了。”
“一个小刊物而已,有谁会关注?会误导谁?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现在我们的课题至少有了成果,到时候有奖金发下来我自然不会忘了你的。”
张重山这个态度让姜鹿感觉很蹊跷。
听裴静说,张重山前期一天一个电话催着要进度要结果。现在发在刊物上了,他又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这前后的反差很可疑。
最让姜鹿不能理解的,就是这论文上竟然只有自己的名字,连张重山和课题组的名字都没出现过。
那张重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这么好大喜功的人,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从张重山办公室出来,姜鹿又来到裴静的办公室,却被告知裴静请了病假,要休息十天左右。
电话也不接。
姜鹿是个轴的人,这件事如鲠在喉,她觉得非要找裴静问个清楚不可。
下课后,姜鹿拒绝了和南北一起吃晚饭的邀请,直接坐车来到了裴静家。
裴静住在三环附近的一个普通小区里。6层高的小楼连电梯都没有,她偏偏还就住在6层。
运动废姜鹿爬到6层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几乎是扶着墙找到了裴静住的602。
姜鹿先鬼头鬼脑地在窗口张望一下,确定屋子里应该是有人的,于是敲了门。
“裴老师,我是姜鹿。听说您生病了,我来探望您一下,方便开个门吗?”
里面没有应答,但姜鹿明显听到了有人在跑步和轻轻关门的声音。
姜鹿再次叫门,屋子里依然没有应答。
看来应该是在故意躲着自己无疑了,姜鹿心想。
“裴老师,我看到那个刊物上发的论文了,我知道您在躲着我。”
“张院长说,论文是您为了抢功劳写的,我不相信,所以特地来找您问个清楚。那论文是您写的吗?”
“还有,为什么只署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些问题依然如石沉大海,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姜鹿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动静,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
看来裴静老师是有难言之隐,应该是想冷静一下的。
姜鹿打算离开,却在楼梯口碰到了裴静的老公。以前这个男的经常来学校接裴静下班,所以不少学生都认识。
对方上下打量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女生,试探性问道:“姜鹿是吗?”。
“你认识我?”
“嗯。”对方回答,“最近阿静经常提起你,而且一提起你情绪就不太好,似乎感觉很愧疚。”
“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觉你会来我们家。”
姜鹿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裴静老师明明在家,却躲着自己。
“我也想知道。”对方苦笑,“这样吧,我再进去问问,看看她愿不愿意。”
姜鹿点点头。
进去许久之后,裴静的老公最终还是一个人出来了,脸上有些歉意。
“抱歉啊,阿静说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暂时没脸见你。”
“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还是一头雾水。”
但姜鹿已经猜到了几分。
也许那篇论文真的是裴静写的。但似乎,裴静并不想说出原因。
行吧,她也不好强人所难,和裴静老公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等等!”对方叫住。
“还有事?”
“嗯。阿静问你知不知道云起楼?”
姜鹿点点头。
她们沈家的产业之一,京曦顶级酒店。
“3月2日晚上,张重山在云起楼见了个重要的人。阿静说,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重要。”
“如果你有什么手段的话…”
姜鹿明白裴静是什么意思,所以下了楼之后立刻给沈意打了电话。
这件事对沈意来说简直举手之劳,基本上当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
论文发表的第二天,各大高校终于有了反应。
朱崇表情严肃地看完了整篇论文,把刊物丢到了黄景仪的桌上。
“唉。”
“我原以为,这个姜鹿真有可能成为华夏的顶级人才,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虽然和上次讨论时相比又有了些新的观点,但距离能发表论文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就这么把一篇满是问题的文章发出来了?我真是看错她了!”
黄景仪拿起刊物,也有些无奈:“姜鹿昨天就和我说过了。金陵大学课题组有人私自写了这篇论文,并署了她的名字发表。”
“这论文不是姜鹿写的。”
什么?
刚坐下的朱崇又站了起来:“不是,我没听错吧?”
“如果是为了抢科研成果冒名顶替我还能理解。这个人不仅帮姜鹿写论文,还署她的名字。”
“这是…雷锋吗?不合常理吧。”
“嗯。这也是我担心的。”黄景仪目光深邃,“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朱崇自然更不知道。
但听黄景仪这话的意思,这里头可能大有文章。
另一边,与朱崇、黄景仪这些之前就知道姜鹿研究成果的人不同,其他高校猝不及防看到这篇论文,集体都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