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发烧
次日,楚闻漪被白冯拉进队伍,白冯介绍:“是楚老师。”
突然间,本来热闹的四排队,鸦雀无声。
尽管,楚闻漪比较温和,但毕竟是老师,心里本能对老师的恐惧让这些学生放不开手脚。
楚闻漪注意到这点,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出,甚至忘记了取消准备。
於是就开始了第一局游戏。
楚闻漪在游戏中的超常发挥,让这群小孩彻底放开,还一个劲的吹牛皮说好厉害之类的。
我可不算厉害,要说厉害……
她在心里说。
她突然想到江清音,对方玩游戏的操作,她是见识到的,对方确实很厉害。
一局下来,虽然没活到最后,但也得了个第二。
他们问楚闻漪可不可以再来一局,楚闻漪找借口说有事,就退出游戏。
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在昨晚开始有了裂痕。
这周开始,就正式上课。
江清音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各个班的学生对她恨之入骨。
不过这人倒也不在意,周考的数学成绩的提升,才是她最终目的。
唐添和言心肖说她的政策太猛烈,让那些学生吃不消。
江清音把带重点班那一套给普通班用,吃得消就怪了。
楚闻漪一言不发,每天尽量用忙碌的工作来防止自己乱想。
宁明安也察觉出两个人磁场的不对劲,和楚闻漪提了一嘴,就被敷衍打发了。
时间突然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开始放国庆小长假。
每年放小长假,楚闻漪都会回家待几天。
今年也不例外,她提前订好了机票,收拾好行李,等到正式放假,她就拉着行李出了门。
楚闻漪看眼紧闭的对门,抿唇。然后拉着行李就走。
这半个月两个人的对话少的可怜,这不是楚闻漪想要的结果,她只是想亲耳听见对方清晰的回答,而不是棱模两可的反问自己。
这半个月,说真的她自己也莫名的难受。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所以她一时间还不能分辨出是种什么情绪。
楚闻漪出生於南方的一座小县城,父母或多或少有点封建,估计这次回去又要被催婚。
等到家,餐桌上,又被家里人催婚,楚闻漪听得烦,就小声顶嘴:“我还没那个打算。”
“你还没这个打算?”楚闻漪的母亲拍下筷子,怒了,“你看看你今年多大了!都快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一天还想干什么?以后哪个男人要你?”
“我根本就不稀罕谁看得上我。”她小声道。
楚闻漪心中本就烦闷,再加上对方一直说着每年的必备话题,就觉得很难受。
“你再说一遍?!”楚母说。
楚父要理智些,他赶忙安抚好自己的妻子,转头就对楚闻漪语重心长道:“女儿啊,你看你年龄也不小了,现在还没打算,以后年龄再大点,不好嫁人啊。”
“我不想结婚。”
“楚宁月,你看看你姐!你都不劝劝,就知道吃吃吃!”楚母看见一言不发的楚宁月,就觉得心堵。
被突然点名的楚宁月,整个人都楞了会儿,她看看自己的姐,再看看自己的父母。
“我支持我姐的想法。”
楚宁月属於天生活泼的类型,出生在一个有点封建的家庭,可没少挨打。
每次都是自己的姐姐出面解围,这个家里,她最亲的,就是这个姐姐。
楚母被气得没法,摔下碗筷就下了桌子。
楚父听见这姐妹俩一唱一和的,也来了气。
楚闻漪看着碗里没吃几口的米饭,也刹那没了胃口,自己下桌子,换鞋出门逛街。
楚宁月也觉得难堪,匆匆跑进卧室,不出来。
楚父见状,狠狠地拍桌子,忿愤离去。
楚闻漪独自在江边散步,此时没什么人出来,这段路更是只有她一个人。
这里白天下了雨,晚上还有些凉气拍打在脸上。
江边风大些,她只穿了件短袖就出来,此时冷得她有点发颤。
乡下的电力比不上城市,街边的路灯泛发出微弱的光,点点投射进江里。
她明明平时都可以忍受这催婚,但今天,她却只想反驳自己母亲的话。
偶然地顶嘴,让她心里很覆杂。
无数种情绪包裹着她,厚度超过了穿在身上的那件单薄的短袖。
“翁——”
手机振动一下,她拿起看,是楚宁月发的消息。
自从楚宁月上大学后,两个人的联系就少了。
楚宁月:[姐,今晚你回不回来啊,我给你留个门。]
楚闻漪:[要回,谢谢。]
楚宁月:[说这些,妈她脾气不太好,你知道的。]
楚闻漪:[嗯,我知道,我自己逛会儿。]
楚宁月:[那好叭,拜拜。]
楚闻漪退出聊天界面,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布偶猫的头像上。
自那天晚上过后,这人没有再给她发一个字,哪怕是一个标点。
她握手机的力大了些,随后收起。
不知走了多久,楚闻漪就感觉到风大了起来。
这里很容易下雨,特别是这个季节,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
她擡头看天,一片漆黑。
带着水汽的风刮在她身上,瞬间就冷得起鸡皮疙瘩。
她不自觉加快行走速度,离家还有一段距离,雨就下起来。
淅淅沥沥。
她没带伞,只能跑回家。
等跑到自家的屋檐下,浑身湿透,发梢还在一点一点向下滴水。
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估计都睡觉了。
楚闻漪尽量小声地去洗漱,然后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第二天是楚宁月喊自己起的床。
父母都出去了,家里就只有两姐妹。
楚闻漪浑身不舒服地睁眼,正想回答楚宁月的叫喊,就发现嗓子火辣辣的疼。
浑身无力。
她清嗓,尽量让自己发出让门外听得到的声音:“起了。”
估计是昨晚受凉了,楚闻漪想。
她头重脚轻地出门接水,楚宁月见状,一下就过来:“姐,你怎么了?”
楚闻漪摇头:“没事。”
楚宁月不信,擡手摸她额头:“姐,你发烧了!”
楚闻漪被楚宁月的声音震得头疼,摆手让她不用管,自己吃了点早饭,找到退烧药吃下去,就又躺在床上睡。
楚宁月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姐姐,就用保温杯给她装了杯热水放在床头。
可能是药起作用了,即使自己很难受,也浑浑噩噩睡着了。
但睡得很不舒服。
在迷迷糊糊中,她总梦见江清音唇红齿白,以及那颗惹人忧怜的泪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