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
熬夜
在云城，十月份已经没有初秋的微燥。人走在街上，还需要穿上长袖。
白雪最近几天肠胃不怎么好，江清音带着她去了趟宠物店。
楚闻漪也想跟着一起，但看了看时间，想起菜还没买，就一脸颓丧地和江清音分别。
江清音发现了她的情绪低落，又调转回来，关上门，两人在门口厮磨好一会，楚闻漪才摆摆手说：“都这个点了，我菜还没买呢。”
“啊……楚老师厌烦我了？”江清音起了玩耍的心思。
“没有。”楚闻漪赶紧说，“我还等着大餐呢！”
江清音一笑，再次轻点一下她的嘴角，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楚闻漪摸了摸嘴角，心里止不住欢喜。
她害怕被行人看见她一脸痴笑，等着情绪缓和得差不多，才出了门。
路上，她想着段雪的那些话，段成变成这样确实有外界因素，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样顶撞自己。
她在班上没发过火，她对於稍微调皮点的，也都能忍受。
白冯天天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老师，下次放假还来玩游戏吧？”
“真的，我的天，老师你这操作，啧啧啧…”
“大佬带飞——”
楚闻漪都被说得怀疑人生，但也不至於生气。
这样想，段成好像也有点本事。
这个想法持续一瞬，她就被自己逗笑。
想着还是和清音商量一下。
楚闻漪平时都是吃外卖，和江清音在一起后，饮食才走上正轨。
买菜这活，还是在没自己出来工作之前的事了。
毕竟家里人看得紧。
不过，买得也含糊。
算起来，距离上一次买菜还是在七年前，那会儿还没上大学。
她走到菜市场。
周围突然变得闹哄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丝泥土的味道。
但并不乱，很有烟火气息。
楚闻漪按着江清音给的纸条，一个一个地买。
虽说不多，但她不太认识菜。
当时江清音还在担忧楚闻漪会不会买不到，结果自尊心一向很强大的她，一下就给反驳了。
而如今，她找了半天…
好不容易找到一种，她朝卖菜的大娘说道：“大娘，这个多少钱啊？”
大娘看眼她指的菜：“不贵，八块一斤。”
楚闻漪看眼纸条，说是只要半斤就够，她又说：“那好吧，大娘给我半斤就行。”
云城处於南北交界，但在买菜这块，还是比较偏南方。
大娘给她打包，正准备扫码付款，就听见旁边一位大妈说道：“八块一斤？这么贵！”
楚闻漪指纹解锁密码，朝大娘示意，准备走。
大娘赶紧说：“哎哟，哪里贵了？你看看，今天下午运过来的，新鲜着呢。”
“这也太贵了……”大妈不甘示弱，“四块！”
楚闻漪眼睛都瞪大了，这是打骨折吗？
“四块？！”大娘也震惊，“您可真会说笑，四块？我怎么也卖不出去啊！”
大妈见状就要走，大娘咬咬牙，赶紧把人拦下：“哎呀，六块，不能再低了！不然我就亏本买卖了。”
大妈见状，点头：“那好，就六块。”
……
楚闻漪瘪嘴，她确实不会打折，她看眼手上提着的菜，心里五味杂陈。
在菜市场逛了好一会，才把菜买齐。
不行了，找个时间得让江清音陪自己去菜市场认菜！
楚闻漪一想起自己指着蒜说葱，被大娘嘲笑一番，就羞得脸红。
等回到家，发现江清音已经到家了。
她看见楚闻漪一脸无望，快步走去，把对方手上的菜拿过，放在一旁。
捧起对方的脸：“怎么这个表情啊？”
楚闻漪一下就靠在江清音怀里：“天呐，这菜买得累死我了。”
江清音笑了，再次捧起她的脸，在脸上飞快亲了一下，说：“很棒。”
楚闻漪感觉自己像被哄小孩子似的，感觉所有的疲惫就甩得一干二净：“我也觉得。”
江清音见状，放开她，把菜提到厨房，楚闻漪也赶紧跑到厨房帮忙处理。
她也希望，自己能帮到江清音一点。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楚闻漪觉得自己都要被宠坏了，这种罪恶感油然而生，愈演愈烈。
於是就开始想尽办法能尽自己所能。
不过说是这么说，此刻楚闻漪脑子里全是江清音说的“我让你亲个够”。
这样一想，不自觉嘴角都笑起来。
江清音见她这菜半天不递过来，转头看去，看见她正在傻乎乎地发神，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楚闻漪回神，赶紧把菜递过去，讪讪道：“没什么没什么。”
说着，耳朵还有些发红，如果不是江清音及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早就飞到不可描述了。
江清音笑，视线移到手里的绿叶上，装作有些委屈，不过手上处理菜的动作没有减慢：“楚老师都想其他的，都不想我啊？”
“哪有？！”楚闻漪回答不过脑子，“一直在想你！”
说完，楚闻漪觉得她可能中了这个坏女人的陷阱，果不其然，她就听见江清音说。
“嗯——楚老师想我什么？”
她被问得绯红蔓延到脸上，支支吾吾半天：“哼，你猜！”
江清音没脾气，她准备炒菜，楚闻漪也提前把碗筷备好。
楚闻漪出了厨房，就去逗白雪玩，这次它给了面子，做了表面功夫意思一下她。
楚闻漪见状一下就来了兴趣，不停的逗着白雪，结果不过多久，她不管怎么摇逗猫棒，这只高傲的喵星人都不理她。
她拿起手机，把这喵星人拍下来。
忽然想到什么，楚闻漪偷偷走到厨房门口，举起手机。
夕阳西下，暖色光，丝毫不吝啬地洒在江清音身上。
她扎起丸子头，修长的脖颈被暴露出，手上动作未停，皮肤白如羊脂。
好像被整个人被镀上温柔的光圈。
这一刻，楚闻漪觉得“温柔”这么模糊的概念词都有了实体。
是江清音的样子。
“咔擦——”一声，将这美好保存。
江清音听见声音，转头：“楚老师，你还要偷拍我啊？”
嘴角带着笑。
心里柔软被击中，下意识就再一次按下快门，说：“这次没有偷拍了。”
江清音笑笑，关了火，盛上菜，楚闻漪赶紧收起手机，前去帮忙。
吃完饭，时间还早，外面还有一抹残阳在残喘。
二人决定出门散步，把白雪带上，换好鞋，就出门。
小区绿化做得很好，行走之间，还感觉得到一些绿植的芳香。
此时，周围还没有太多人，楚闻漪看眼眼前不算宽的小路，路旁的街灯闪出暖光。
晚上风大了些，温度也更低，但她感觉到身旁人的存在，却觉得温暖。
她还记得段成的事，而此刻，她不想把学校里的事放在这时。
楚闻漪侧眼看江清音，对方的视线正随着白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闻漪喉咙动了动，说：“清音。”
江清音回过神，转头看她，笑：“怎么了？”
“我想知道……”楚闻漪顿了顿，“你是怎么喜欢我的。”
江清音一听，笑意更甚。
“你笑什么？”楚闻漪不解，连带着语气都带着几分软糯。
江清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上一句：“当时是高中吧，高二的时候。”
“我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跑办公室就比较勤，我记得我几乎每次去办公室，都看得到一个女生绕着数学老师转。”
江清音声音淡淡的，但嘴角的笑却从没压下。
楚闻漪有些失神，周围很安静，她看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唇，咽了咽口水。
“我当时还好奇，就站在物理老师旁边听了一下。”
说此，她突然笑了。
楚闻漪被笑得满脑子雾水，江清音对上她疑惑的眸子，继续说。
“我就在想，这人问的题好简单。”
楚闻漪一听，整个人都不对劲，江清音在她炸毛之前赶紧说。
“这女孩长的好看，就是数学不太行。”江清音说，“但是，渐渐的，我发现这女生问的题也越来越有深度，偶尔经过她的班，看得到她那因题而皱着的眉毛。”
楚闻漪心一软，她没想到是这么早，问：“所以是那时？”
“差不多吧。”江清音说，“我当时还想和她拉进关系，但她好像对我们班敌意挺大的。”
楚闻漪不好意思地刮一下鼻子，有点懊恼当时自己一股脑的以偏概全。
她想解释，但又觉得有点虚假，正在挣扎时，又听见江清音说：“但是还好，现在，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可以和你十指相扣，一起走过往后馀生。”
楚闻漪对江清音突如其来的告白有些楞神，随后就被满腔爱意包裹，她牵起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嗯，一起走过往后馀生。”
————
回到家，二人分别洗了澡，就坐在床上处理自己的事。
不过楚闻漪丝毫没有投入到工作当中，她一直在想今天晚上江清音的一字一句。
像羽毛，轻抚过她的心畔，痒痒的。
“楚老师——”
江清音突然靠近，热气拍打在楚闻漪耳朵，惹起一阵阵红意。
“怎么了？”楚闻漪回覆，被幽兰环绕，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被褥。
“明天放假，今天可以晚睡。”
楚闻漪看眼那唇红齿白，咽口水，假装听不懂：“嗯，确实。”
江清音也注意到对方的拘束，压身而上。
不等楚闻漪反应，兀自靠近，吻下。
彼此气息交换，楚闻漪也从楞神中回来，全身心投入。
不知什么时候，灯被拉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衣物被扔一地。
江清音起身，楚闻漪喘着气，看着她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
等江清音拿起，楚闻漪才瞪大眼睛：原来早就备好了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