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逆子!

“逆子!

你是仗着你母后疼爱你,仗着有田家在你背后撑腰,你就敢在朕面前任意妄为?!

别忘了,朕才是大齐的天子。

朕可以立你为大齐储君,也可以废了你!”

萧逸挑眉,圣上这次是真怒了,废太子这种话都说出了口。

一旁的高福急得直拍手,一张脸垮得快要耷拉到胸前。

然后就听里间传来太子无所谓的声音,“父皇,若是一国储君连选择谁做自己枕边人这种事都做不得主,那这个太子不做也罢。

父皇若是不同意儿臣立小周氏为侧妃,那儿臣宁可做个闲散王爷,也不愿做这受人摆布的太子。”

“你!混账!”

“儿臣告退。”

门咣当一声打开了。

一脸肃容的太子如一阵疾风走出御书房。

“参加殿下。”

那人只嗯了一声,看都没看门外的两人,扬长离去。

高福看了看太子远去的方向,又拿眼偷偷觑了觑御书房内,脸上愁容更重了。

“三公子,圣上正在气头上,您可好好劝劝圣上保重龙体。”

萧逸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抬脚进门。

“儿臣参加陛下。”

原本气到要炸的天子,见是萧逸来了,勉强扯出笑容道:“逸儿来了。高福,赐座。”

“谢陛下。”

“逸儿,哎,刚刚你都听到了吧。太子是让朕和皇后惯坏了,竟如此忤逆不孝。

你说说,他这不是逼朕吗?

想当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哪里敢忤逆先皇一分一毫?

你瞧瞧他那混账样!

再瞧瞧他那东宫里,各色女人无数,脏的、臭的,什么样的女人都往他东宫里塞。把个东宫搞得乌烟瘴气。哎!”

“太子殿下日后总会明白陛下的苦心。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圣上长长出了口气,接过高福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咙。

他看着萧逸,眼中的怒火渐渐熄了,转而现出温和之色。

“逸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旁人的时候,叫朕皇伯伯,不要一口一个陛下。”

“是,皇伯伯。”

“逸儿今日来可是有事?”

“是,逸儿此番前来可能又要给皇伯伯添堵了。”

“哦?说来听听,朕现在被那糟心太子练就了铜墙铁壁一般的心胸。寻常事堵不了朕了。”

“念儿昨日溺水了?”

“念儿溺水?”圣上大惊,“怎会这样?!为何竟没人告知朕?

念儿素有心疾,受不得惊吓。那些奴才怎么照看她的!怎么能让她落水?

念儿现在如何了?”

“念儿昨日因落水心疾犯了,情况危急,差点丢了性命。不过,目前已经好转。

儿臣要说的是,念儿并非意外落水,而是受他人所害。

儿臣今日前来,一来是要为念儿讨回公道,二来是为了告发有人勾结北凉王子,设计陷害功臣良将,意图谋取我大齐西北军军权。”

萧逸寥寥数句话,如同一个个惊雷接连炸响。

平宣帝紧锁眉头,咬牙道:“逸儿,你且详细说来。”

一盏茶功夫不到,萧逸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给平宣帝听。

‘啪!’

圣上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额上的青筋骤然凸起。

“萧瑜、萧琰好大的胆子!意图暗中勾结邻国,陷害忠良,还将魔爪伸向念儿!

念儿就算不是他们的一母同胞,好歹也是他们的妹妹。

他们怎么能畜生不如!念儿才几岁?!他们也下得去手!

朕一生最是痛恨手足相残之人!

高福,你即刻带人把那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给我绑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陛下!”

萧逸知道圣上这是气极了,他出言阻止道,“念儿毕竟年幼,又是溺水大惊之后讲述的,儿臣恐担心念儿或许听岔了,抑或描述有误。

儿臣不想因念儿几句话冤枉了两位兄长,还请陛下且耐心等着。

凉国使臣很快就会觐见,念儿有没有误言,且等下便知。”

平宣帝想了想,逸儿说得有理,是自己今日被那群不孝子侄气糊涂了,他这时捉来萧瑜、萧琰,无凭无据,他们又怎会认罪?反倒打草惊蛇了。

于是伸手朝高福摆了摆。

是冤枉是事实,骑驴看账本,等着瞧便是。

若是那北凉二王子果真依念儿所言,污蔑楚大将军谋反,那他定不轻饶那两个祸国害人的败类!

想到念儿那瘦弱的身躯,却无辜遭此大难,他扼腕痛惜。

“念儿眼下如何了?”

“昨日念儿吓狠了,又受了寒凉,心疾大犯,太医和府医都预言念儿撑不过两日。

后来,得了楚老将军孙女楚瑶照护,又吃了她一颗救心丸,才勉强醒转。”

“宣武老将军的孙女?可是前不久同平阳侯府世子和离的那位?

平阳侯府教子无方,养出的孙辈都是祸害!

前些时候,崔尚书丧女,揪着平阳侯府不依不饶,朕好歹给压了下去,只拿那程文博一人给崔尚书出气。

本来想着看老将军的面子,不好轻易削去程家侯爵,偏那世子也是贪财枉法之人。

老将军一辈子铮铮铁骨,却看走了眼,选了这么个亲家。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是那女娃子拎得清,趁早同侯府脱离干系。

朕这才下了决心削去侯府爵位。

你说是她救了念儿?”

“是。”

萧逸垂下眉眼,免得让圣上瞧见他眼底泛起的星光。

他简直拿自己也没办法,每次想到那人,甚至只是提到那人,心中就不免欢喜,眼底的喜悦也遮掩不住。

“从前念儿被骗去西北寻儿臣,差点遭了不幸。

说来也是巧,偏巧她被楚小姐救下。

念儿因此对楚小姐有着特别的依赖。

许是那人能让念儿心绪平和,有利于稳定状态,加上用了她珍藏的救心丸,念儿这才得以保住一命。”

“竟有这般渊源!怪不得。

那女娃子自幼丧母,随父兄祖父军营中长大,想必吃了不少苦。

从前老将军还带她进宫参加过庆功宴。

那时她才念儿这般年纪,那双眸子清明得让人过目难忘。

想来性子也是随了老将军一般刚毅,见着平阳侯府是滩腐臭肮脏的烂泥,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和离脱身。

做事随了她祖父,有着一股子果断劲。

不错,朕很是欣赏这种敢作敢为的女子。”

“陛下所言甚是,儿臣也颇为欣赏楚——家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