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阮柠闻言之后,愕然得看着贺宴行。

贺宴行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毫无疑问是让阮柠陷入僵持的境地。

毕竟,贺宴行是她叫来的。

但是反观贺宴川,平静,甚至称得上是冷漠和无视。

仿佛没有半点担心。

是啊,在贺宴川的心中,她是不可能走的。

她依附于他,攀附于他,依赖于他。

是可以为了他不顾性命冲进火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为了别的男人离开他?

他吃准了她。

阮柠也的确是被他吃准了。

她依靠他这么久,依附他得到这么多好处,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哪怕此时阮柠内心很不舒服,很难过。

“贺先生,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也很抱歉。改天有空我们见面,我向你赔罪。”

阮柠口气很认真。

把人无缘无故叫来又送走的事情,的确是尴尬不已。

阮柠的余光瞥到贺宴川的脸色很不好,仿佛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尤其是,在她说出“改天有空我们见面”这句话的时候。

阮柠凝视贺宴行,他的手仍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似是没打算松开。

“贺先生。”阮柠觉得贺宴川一向都是冷静自持的人,今日却是纹丝不动。

贺宴川冷哼了一声,空气中,弥漫着嘲讽的味道。

他眼角眉梢,都是势在必得。

“别自讨没趣,大哥。”

这一句大哥,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嘲讽。

贺宴行额上的青筋已经无法遏制得暴起,理智在控制着他。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束缚她?”贺宴行隐忍着,哑着嗓音问出这句话。

贺宴川仿佛是听见了笑话一样,扯了扯嘴角,走到了阮柠身旁,一把抱住了阮柠的肩膀。

他的长臂随意地搭在阮柠的肩头,让阮柠觉得身上一沉。

心底,也一沉。

她抬头去看他,看到他俊美的脸上,满是混不吝的表情。

她总是看不清,他到底是正经,还是玩笑。

“束缚?柠柠,你觉得我在束缚你吗?”

贺宴川问,挑眉看着阮柠。

阮柠的心,像是被揉成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窒闷,难以舒展。

她应该笑着缓和气氛说没有,但是她做不到。

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阮柠觉得自己在贺宴川心中,毫无分量。

她没回答,只是说道:“我们走吧。贺先生,麻烦你放手。”

贺宴行没有再为难阮柠,松开了她。

阮柠转身和贺宴川离开,肩膀仍旧被贺宴川圈着,他的力道很重,像是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贺宴行凝视着阮柠的背影,掌心逐渐紧握成了拳

白色的宾利疾驰在高架上,车内暖气开的很足,但是阮柠却觉得彻骨得寒冷。

她的手攥在了一起,心中思绪万千,有很多想说的话。

她抬起头看向驾驶座上侧脸轮廓如同雕刻一般的男人。

每一次看贺宴川,阮柠都要感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阮柠怔怔得看着贺宴川眼角的泪痣,有些出神。

她愣了几秒之后回神,问贺宴川:“我打给你电话,发你微信,你为什么没回我?”

说出口,她觉得自己好像说得有些过了。

毕竟,她和贺宴川一直都以不平等的方式相处着。

这样的话,更像是质问。

但是转念一想,他不是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男女朋友之间,这样的质问应该是理所应当吧?

但是贺宴川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冷声开口:“你打算和贺宴行约哪天?”

答非所问,甚至带着质问。

阮柠心头一股无名火,燃烧着,炙烤着,让她坐立难安。

“我先问的你。”她拧了眉。

“回答我。”贺宴川却是强势。

好好相处了几天,阮柠都快忘记了贺宴川原本的性格。

他就是这样一个强势霸道的人,不管她的情绪。

她咬唇,被迫回答:“客套的话而已。你在我身边,我怎么敢真的约他?”

“阮柠,谁允许你联系他?”

贺宴川捏着方向盘的手,似乎用力了三分。

阮柠的喉咙有些烫,她说不出心底有多不舒服,只是觉得那团火,似乎越少越旺。

她为自己辩驳:“我先找的你,联系不上你,也联系不上杨旭,所以我才”

“所以他是你的退路?”

阮柠一时之间语塞。

“贺宴川,你怎么反咬我一口?明明是你忽然消失,杨旭说你去了伦敦出差,我无可奈何才找的贺宴行。”

贺宴川比阮柠要冷静很多,阮柠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显得像个失去理智想要极力为自己辩驳的疯子。

贺宴川的眼神深邃又冷淡。

“无可奈何之下,会去找不信任的人?”

意思就是阮柠信任贺宴行。

“我好歹对他有救命之恩,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找他又怎么了?他欠我人情。”

阮柠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她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你明明说你去明鹤堂了,但是一转眼就出发去伦敦了。我遇到这种事不找人帮忙,难道还傻乎乎待在警局里面被拘留吗?”

阮柠越说越委屈,眼眶都是通红的。

贺宴川的情绪仍旧平静,这样的对比让阮柠觉得身心俱疲。

她第一次真的萌生了,不想再留在他身边的想法。

如果说之前只是有这样的念头,那么这一次,阮柠是真的。

她继续:“还有,这件事情是你那位前女友,白月光,来陷害我。为了害我蹲监狱她还真是下了血本了,五千多万的手镯说毁就毁,看不出来她还挺喜欢你。”

阮柠阴阳着贺宴川。

“去伦敦是临时安排,有急事出差。”

贺宴川终于解释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又半路回来了?”

阮柠觉得奇怪,那飞机上那个戴着冰蓝迪手表的男人是谁?

“你见到我回来,很失望?”

一句话,让阮柠不知道怎么接。

明明他刚刚也解释了,但是一涉及到贺宴行,就这样。

“如果我不想你回来,会打电话,发微信给你吗?你但凡在乎我半点,你就会先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