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杨旭一开始觉得是贺宴川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毕竟这三年多的时间,贺宴川自从从阮柠离开那件事情中抽离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个名字。

阮柠这两个字,更像是贺宴川生活当中的一个禁忌,谁也触碰不得。

然而贺宴川面对杨旭的迟疑,却是发了火。

杨旭也管不得贺宴川是否是醉了,只能够去查。

他想着的是,如果等贺宴川醒来不提起这件事,他就当没去查过。

然而第二天,杨旭和酒店的早餐客房服务一起到房间的时候,贺宴川却早就醒了,半点都没有宿醉的样子。

他松松垮垮得穿着睡袍,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之后看向杨旭。

“如何?”

杨旭跟了贺宴川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阮柠的行踪。

看来真不是醉酒胡话。

杨旭清了清嗓子:“查到阮小姐今晚有一个佳士得拍卖会的行程。她提前打听了一颗哥伦比亚祖母绿,应该是想要在拍卖会上拿下,因为据说十月份,叶竹君要在北城办高珠展,应该就是为的这次高珠展。”

贺宴川吃了一口可颂,以前他最讨厌吃这种。

但是阮柠喜欢吃,莫名其妙也就吃了这么些年。

逐渐地,仿佛喜欢上了这个口味。

“入场券,你去搞定。”

“您也要去?”杨旭不可置信。

“有问题?”

“有。”杨旭尴尬地有些支支吾吾,“晚上贺先生,还有小少爷,和阮小姐一起去。”

行,一家三口。

“还真是其乐融融。”贺宴川冷哼了一声,“准备好钱。”

杨旭听出来贺宴川的意思了,这是准备拿钱砸,自家老板这是铁了心要抢阮小姐想要的东西。

杨旭有些费解:“可是这样做,不会让阮小姐更加恨您?”

“她如果不恨我,当初就不会扔下我。恨意多或少,又有什么不同?”

杨旭沉默了。

他一路看过来,只觉得贺宴川和阮柠,有各自的不容易。

晚七点。

拍卖会现场。

阮柠在进去之前帮贺宴行整了一下领带,她动作娴熟,这些年这样的举动也不在少数。

“好了,正了。贺先生怎么连领带都系不好了?还是说故意等着我?”

阮柠一眼就看出了贺宴行的“心机”,故意戳破他。

贺宴行镜片后面的眼睛温柔又持重。

“看来我没隐藏好,下次再接再厉。”

“你还下次。”阮柠嗔怪着。

这个时候西装革履的滚滚抬头看向阮柠:“妈妈我帅吗?”

滚滚现在已经褪去了之前的婴儿肥,整张脸已经初具帅哥的模子,简直就是翻板的那个人

阮柠想着自己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孩子,哪怕是过了三年,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恍惚。

但是挺好的,虽然当初的记忆很不好,但是她莫名有一种“无痛”捡了一个便宜儿子的感觉。

还是个,帅儿子。

“滚滚最帅了。”

“妈妈,可不可以叫我大名?滚滚太幼稚了,也不好听。”

阮柠看向了贺宴行:“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滚滚取这样的小名?好奇怪。”

谁家好人叫做滚滚啊?

最重要的是,贺宴行也不像是这么幼稚和取名字随便的人。

“他会翻身之前我都喊他大名,会翻身之后成天滚来滚去,以至于我每晚提心吊胆他会滚下床。后来在育儿嫂的建议下装了婴儿围栏,我这才能睡个好觉。他让我睡不好几个月,我就给他取个让他长大会气死的小名。”

贺宴行一番话,让阮柠都哑口无言了。

“看不出来啊,贺宴行,你怎么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滚滚在一旁,无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这么随便

贺宴行笑着揽住了阮柠的腰,走进了会场。

不远处的室外,贺宴川刚刚抽掉了一根烟,他摁灭了烟头,阴冷得看着远处的三个人。

阮柠今天穿了一件露背真丝裙,贺宴行的手刚好搭在她的后背,触碰着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上。

两个人的动作自然,阮柠也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了的老夫老妻。

扔掉烟蒂,贺宴行阔步走了进去。

阮柠和贺宴行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她不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但是却是回来之后第一次。

每一次参加拍卖会,都是为了买一些珠宝回去做设计原材料。

但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底。

这些年,参加各大赛事的奖金的确是不少,还有叶竹君的奖金,比大赛奖金还丰厚。

但是阮柠依旧是挺害怕这样的场面的,毕竟在场的,都是上流社会有权有势的人物。

每一次,阮柠都害怕有人跟她争抢。

这次也是。

这颗哥伦比亚祖母绿成色太好,看中的人应该不少。

阮柠有些紧张。

终于轮到这颗了,阮柠的心都提了起来。

贺宴行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安抚她:“别紧张,有我在,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阮柠摇头:“我怎么可以拿你的钱去买。”

“我的不就是你的?”

“你的怎么就是我的了?”阮柠低声笑着说道,“我们又不是夫妻。就算是夫妻,现在财产分割都很明确的。”

阮柠是在跟贺宴行开玩笑。

这几年下来,阮柠也逐渐发现贺宴行并不是什么古板之人。

他也有很风趣的一面

因此两个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得一板一眼了。

贺宴行笑着调侃:“你说这些胡话,我就当做你是想要结婚了。”

阮柠睨了他一眼。

此时,台上已经开始在拍卖这颗祖母绿。

起价是阮柠能够接受得程度。

“起拍价格,两千三百万。”

阮柠立刻举起牌子,她势在必得。

“两千五百万。”

阮柠说道。

台上:“两千五百万一次,两千”

此时,第一排有人举牌,淡定得说道:“五千万。”

下一秒,全场哗然。

大概是所有人都没见过,如此加价的。

阮柠远远望了过去,下一秒,她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为什么,举牌喊价的人,有点眼熟?

更让她觉得眼熟的,是坐在他旁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