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糟糕的婚礼

沈煜担心误了吉时,迫不得已才让司机开车来接。

司机也不晓得会有这么一遭,车上连个喜字都没贴,看着单独回来的两位新人,沈母急忙凑上去询问:“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了?迎亲队呢?”

沈煜见这么多人在场,不好跟沈母说实话,便说队伍太长,被堵在路上了。

“真是得,咱们的迎亲队太长,阻碍到交通了。”沈母满脸堆笑的跟那群阔太太们解释。

这番说辞倒也没叫旁人起疑心,当年沈姜两家联姻,可不就是这样嘛。

“沈老夫人,吉时快到了,赶紧让新人拜堂吧。”喜娘提醒。

何依依妆容早都花得不成样子了,还好有盖头挡着,才没有在宾客面前出丑。

拜完天地,刚准备送新娘入洞房,迎亲队伍就来了。

有几位富太太好奇究竟多长的队伍,把交通都弄瘫痪了,谁知道凑近门口一看,各个面面相觑。

快要散架的轿子、坍塌的拔步床,打翻的礼品盒,整个队伍就像遭遇了洗劫一般,蓬头垢面的拥在门口。

沈母险些晕过去。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来好好的,突然遇到另一支接亲队伍。”佣人看了沈母一眼:“老夫人,姜小姐跟咱们同一天接亲。”

沈母怒斥佣人昏头了:“她一个女的接什么亲?”

另外一个佣人连忙站出来解释:“老夫人我们都看见了,姜小姐骑着马,周二少坐在轿子里,咱们的轿子就是被周二少踹坏的,还有拔步床。”

周胤坐轿子,姜稚骑马?

不等沈母先开口,几位富太太就先一步说出了答案。

“难怪周家没什么动静,原来是儿子入赘了。”

“这么一看,姜家小姐的确是有些本领的。”妇人语气里多了几分钦佩。

“刘太太说的没错,多少名媛挤破头都没能踏进周家门槛,到头来入赘了个离过婚的。如果没有过人之处,周家人怎么可能同意呢?”

沈母觉得她们听风就是雨,姜稚几斤几两她还不清楚?姜岭山如果还活着,倒是有可能。

“你们可别给她脸上贴金了,周二少肯娶她,就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她有多大的本事让周二少入赘?佣人为了推卸责任,胡乱说的话你们也信?”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巨大的坍塌声音。

几个负责清点礼品的佣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倒了一地的拔步床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何依依统共没多少陪嫁,也就这张床看着像个样子,谁晓得会这么脆弱。

沈母看着那一摊子破木头,咬牙道:“搬到地库去。”

别放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富太太们拥在一起窃窃私语。

谁不晓得拔步床是跟随女人一辈子的,料子不说红木,但至少得选个结实一点的吧。哪有人拿这么个便宜货滥竽充数,丝毫不考虑女儿以后在婆家是否能抬得起头。

摊上这么个亲家,恐怕以后沈家要头疼了。

新人仪式都走完了,富太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沈母见她们都要走,她急了:“你们都陪我一天了,我怎么好意思叫你们空着肚子走呢。”

“沈夫人,我答应我老公,中午就回去的,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不差这一刻吗?”

“哎,不吃饭,你们喝口茶吧。”

这些贵妇晚上要陪同丈夫一起出席周家跟姜家的婚宴,根本没时间拖沓。

“算了,下次有机会的,司机已经在等了。”

大家纷纷告别,谁也没有多停留。

沈母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望着那些离去的富太太们,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她怎么也想不到,本该风风光光的婚礼,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此时,坐在新房沙发上的何依依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今天这一路的坎坷跟波折,让她对未来的婚姻生活隐隐感到不安。

周胤毁了她的轿子,还把她的拔步床一起毁了。

导致房间看起来不伦不类,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别人的新娘都坐在喜床上等待丈夫,而她却只能坐在沙发上。

沈煜在面前来回踱步,想着不久前迎亲队伍狼狈的样子,心中越发烦躁。

但更让他烦躁的是,现在满脑子都是姜稚意气风发坐在马背上时的飒爽样子。

结婚两年了,姜稚从未说过她会骑马,她甚至都没有提到跟‘马’有关的信息。

争抢进城门头彩的时候,沈煜都惊呆了,他找不到贴合的形容词来形容那一刻的震撼跟惊艳。

那个柔弱如水的女人,仿佛一下子成了他不能直视的存在。

一直认为,像姜稚那种女人,只能攀附在别人身上才能显现出的动人,在她扬鞭策马的奔驰下,全部都否定掉了。

她无需攀附任何人,更不需要谁的衬托。

月亮原来一直都挂在天上,从未下来过。

沈煜不知道为什么会难受成这个样子,是没有抢过她而产生的挫败吗?

还是接亲时所遇到的糟心事?

“都是姜稚惹出来的事,她就是看不得我们有好日子过。”何依依恨恨道。

她以为这样说,沈煜就会跟她产生共鸣,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沈煜的回话。

“沈煜,你怎么不说话?”

沈煜甩了甩头,将脑海里残留的惊艳画面暂时屏蔽出去:“跟她有什么关系,踹你轿子的人是周胤。”

何依依怎么敢把过错推到周胤身上:“没有姜稚指示,他会这么无聊?”

以前听到这些沈煜倒没觉得什么,但是今天要说姜稚有意的,那真的说不通。

“她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晓得我们走哪条道?”沈煜觉得何依依有些无理取闹了。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偏袒,何依依不敢置信的扯下红盖头,伤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脸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你居然帮她说话?沈煜,她今天让我们颜面尽失,你还帮她说话?”

充满喜气的房间瞬间冷如冰窖。

沈煜看着何依依额头上的划痕,想到她跌坐在破损的拔步床上,孤立无助的样子,心狠狠一抽。

是的,他不该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为别的女人说话。

“依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讨论谁的错没意义。”

何依依心口一凉。

她依稀记得这句话,沈煜也对姜稚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