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 40 章
沈步青短时间内压了忱无疆两次，头脑里那点酒气导致的蒙昧散了个彻底，抵住他胸膛起身要道歉。
忱无疆眼见她穿帮在即，一手还下意识的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擡起握住她下颚，头一偏便就着半卧的姿势仰头吻了上去。
沈步青一惊，下意识后仰，却被男人强硬的姿态又拉了回去。
惊愕间望见男人乌黑眼眸，终于明白过来，居然拍摄还在继续。
眼神软半分，低了眉迁就他姿势，可身体依然僵硬，男人退开半寸，呼吸交闻间，用拇指轻轻摩挲她柔软的唇瓣，高耸的眉骨下眼神肆意，来回梭巡她殷红的耳根和嘴唇。可腰间的手却只克制的虚扶轻拍，仿佛安抚。
沈步青头脑间飞速闪过拍摄角度和前期的练习，一手握住他后颈，配合着闭眼侧头吻下去。
当男人根据拍摄前期商量好的用舌叩开她齿列时，纵使是他们事先说好的动作，可沈步青毕竟从未同人如此亲密过，下意识的产生领地被侵犯的抗拒感，可……她尝到了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奶香的酒味，她下意识的用舌轻轻舔过男人的。
朗姆酒味的冰激凌？
忱无疆只觉自己的舌被轻轻吮吸了一下，完全没料想到的反应让他本能的失了轻重。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个清晨古怪的梦境。
他一手重重按过她绯红的眼尾，仿佛想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又仿佛想加深那惑人的颜色。
另一手拥着她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细细亲吻。
沈步青被他放倒在地，终于明白他昨天问的那是什么意思了，这里算是京外的一个偏僻的小镇的山上，深秋时分能买到冰激凌已经算是不错，特定口味的冰激凌估计得到京里这种大城市才能找到。也不晓得他早上开了多久的车。
唇齿相依间，两人十足的亲密，可惜头脑里的想法南辕北辙。
忱无疆低头看见梦中那颗扰人的痣，果然在激情和酒意的作用下染上烧红的颜色，着魔一般侧头，顺着她下颚、脖颈一路吻过去。
和梦里不同的是，手下的躯体，随着他吻落点的不同，会轻轻的颤抖，仿佛被拿住命脉的母兽，在猎人的手下受到威胁却又不敢反抗。
意识到自己完全掌控了身下人情绪的快感几乎将他的理智烧没，某些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这只是片场。
沈步青听见自己和男人同样粗重的喘息，她感到嘴唇麻酥酥的，有些许肿痛，太过了，她心想。
他们都有点失控，沈步青握在他后颈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到底没推拒。
我对忱无疆是不是太容易退让了点？她模糊的想。
也不一定，可能只是冉霁对衡敬的感情影响了我。
忱无疆下身极有分寸的同她保持一定距离，却依然明显感到了身体的紧绷，他头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迟疑，可迟迟不听见导演喊停，心道：不喊停可的不是我。
喘息吞没在两人唇舌再次相抵那一刻，比起初接触时的生涩游刃有余许多，他们熟悉彼此口腔里的温度，熟悉每次舌尖相抵时的触感，那种亲密到灵魂深处的意乱情迷让两人这个吻显得格外旖旎，直让观者脸红心跳。
沈步青终于体会到书中那种接吻到窒息的感觉，意识模糊间她想，到底是喊卡了他俩没听见，还是齐牧还看傻了没喊停？
好容易挨到导演喊卡，身边人乌泱泱的开始吵闹起来。
沈步青和忱无疆同时后撤分开一段距离。
两人神色复杂的对望一眼，同时开口：“你……“
那头齐牧还还在回看刚才的片段。忱无疆见无人注意，伸手握住她膝盖：“刚刚磕到没有？”
沈步青摇头，却见男人手背一道细细血痕，握住分辨：“这是怎么回事？”
忱无疆都没觉出什么来，仔细想一下才记起大约是方才怕她一膝盖跪上桌上碎片挡一下被划伤的：“哦，没事儿，刚不小心划到的。”
沈步青还没喊付沛，付沛便过来了，正疑惑，付沛递来两粒药一杯水：“步青姐，解酒药。”
沈步青这才明白过来男人刚刚拍戏前和付沛嘱咐的是什么了，默不作声的吞下药：“去拿个创可贴来。”
付沛还没来得及问，忱无疆便阻止道：“不用，小伤，都不流血了，贴了反而好的慢。”
沈步青见他笃定，没有坚持，等付沛走后低声问：“特意买的冰激凌？”
忱无疆挑挑眉：“好吃吗？”
沈步青望着他难得带些痞气的眉眼，感到面孔发烫，心想，这解酒药怕是假的吧。
沈步青和他默默对视片刻，终是没搭腔，起身去看监视器。
忱无疆抚一下眉峰，失笑，小姑娘不禁逗。
监视器画面中方才沈步青摔向棋桌的那段，忱无疆接的那套动作实在是太过行云流水。酒意让沈步青的戒备慢了半拍，显得格外信任对方，两人这段临场发挥让齐牧还翻来覆去的看还是不舍得动。
“你看呢？”齐牧还把进度条拖拉回去给沈步青：“虽然相较我们的原剧本设计可能少了一点推拉感，但是这段拍的太漂亮了，我觉得换掉有点可惜。”
沈步青默不作声看了会儿：“可是两人之间的交锋感被弱化了，我有点拿捏不准。再拖回去我看一下。”
忱无疆踱步过来，站在两人后面默默观看半晌：“前面不用改，可以在后面重新调整一下。”
沈步青眼睛没离开监视器，沉吟片刻：“我觉得可行，镜头视角切局部，先拍我的眼睛，再拍他的手臂，再切我的手。”
齐牧还把第三机位画面调出来，根据沈步青的意思简单的作了放大剪辑。
可能是因为切了近景，两人最细枝末节的情绪都被高清仪器无限放大。整个画面一下子显得格外煽情。
那种游移不定，既想推开又想拥紧的矛盾感直接拉到了满格。
忱无疆握住她膝盖以防她受伤时可以做到十足的温柔细腻，可因紧箍住她腰身而在手臂上隆起的青筋却又彰显了男性的强势。
粗壮的手臂严丝合缝的圈住沈步青整个纤细的腰背，仿佛连灵魂都被牢牢把控在他手中。
而沈步青被突然强吻后眼底惊愕、抗拒和妥协、软化的过程却难得让人体验到这位新生代演员格外真实的演技。
柔和的暖调灯光照进她墨色瞳仁，显出一丝奇异柔和的金棕色调，当镜头从她放置在男人后颈松了紧、紧了又松的纤长五指再次切回她眼眸时，那种挣扎和矛盾感突然变成了情人间的迁就。
那颗烧红的痣在画面中随着两人的动作上下颤动。
只是简单的一调整，再配合那段情难自禁的吻戏，人物的情绪张力瞬间就撑满了整个画面。
三人都不自觉的屏息看完整个片段。
齐牧还颇有些意犹未尽：“有点意思，让我想起我当时导‘青瓷’时的感觉了。”
青瓷是齐牧还第一部获得金凤奖的文艺片，人物刻画中用了大量的近景拍摄，将人物情绪的细腻关节处刻画到了极致。因此齐牧还被媒体评价说“仅靠拍女人一只手便拍尽了欲望与风月。”
沈步青正要说话，一侧头发现男人为了看监视器画面微微俯身，同她靠的极近。
下意识的就卡了壳。
忱无疆感到身边人的注视侧眸去看，只见沈步青莫名的出了神，低声道：“怎么了？”
沈步青眼神无意识的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难得发现男人睫毛竟像女孩一样浓密纤长，模模糊糊的想，难道接吻时扫过自己脸颊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睫毛？
忱无疆一边分神听坐在两人下首的齐牧还的话，一边却被沈步青失神凝视弄得难得的紧张，眼睛控制不住的落到她略微红肿的嘴唇上，刚刚自己是不是太粗暴了些？
齐牧还正讨论的热烈呢突然听不见两人的声音了，正要回头却被不远处的喧闹声吸引了目光。
沈步青和忱无疆两个神游天外的人也就此惊醒，匆匆对视一眼便又强装镇定的移开视线。
各怀各的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