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当街杀人
转瞬之间，场上就只剩下了文崇山负手而立，满眼不屑的看着郭天霸。
郭天霸愤怒的看向文崇山。
“老匹夫安敢辱我，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郭天霸声如霹雳，震得在场之人耳朵嗡嗡作响。
文崇山强压心头的一丝慌乱，捻着长须，面上露出悲天悯人又略带讥诮的神色。
“三公子何出此言？老夫不过以史为鉴，论人君之德，据实而言罢了。三公子如此暴怒，莫非…真如老夫所言？”
他刻意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尖锐，“形同野兽，不似人子？”
说完这话，文崇山便讥讽的看着郭天霸，等待着他破防动手，好让自己将他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然而郭天霸在听完这话之后，只觉得心中的一座火山被瞬间引爆。
之前周桐有人拦着就算了，此刻这老狗竟还敢如此羞辱自己。
这下子，之前手下人告诉他的喜怒不形于色，礼贤下士之类的教训已然被他抛之脑后。
“啊，老狗辱我，给我去死吧！”
郭天霸狂吼一声，如同受伤的猛兽，腰间佩剑“锵啷”出鞘，寒光一闪，竟是不管不顾，朝着台上的文崇山当头劈去。
文崇山脸上的镇定瞬间化为惊骇欲绝。
他万万没想到，郭天霸竟敢当街行凶。
情急之下，他失声尖叫，试图以自己的名号震慑住郭天霸。
“郭天霸！老夫乃先王侍讲、国子监祭酒文崇山！你敢——！”
剑光没有丝毫停顿！
噗嗤！
锋利的剑刃狠狠劈入文崇山的脖颈，深及颈骨。
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郭天霸满头满脸。
文崇山双眼暴凸，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栽下高台，“砰”地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
全场死寂！
只有郭天霸粗重的喘息和剑尖滴血的“嗒嗒”声。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看着地上文崇山的尸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仰天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老匹夫！让你骂，再骂啊！哈哈哈哈！痛快！痛快！走！回府！喝酒！”
他甩了甩剑上的血珠，还剑入鞘，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直到郭天霸的人消失在街角，死寂的人群这才轰然炸开。
“杀…杀人了！”
“文先生……文先生被三公子杀了！”
“天啊！文先生死了！！”
“快！快去报官！不…快去禀报二公子！出大事了！”
惊恐的呼喊、悲愤的哭嚎瞬间充斥了整个东市。
一代名儒，楚国士林领袖，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当街斩杀！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席卷整个郢都。
……
二公子府，书房。
郭天叙正悠然品着香茗，听着心腹低声汇报高台那边的“进展”。
就在这时，又一名心腹狂奔进来。
“二公子，二公子殿下，大事不好了，文大儒被杀了，被……被三公子杀了！”
“杀了！”
郭天叙眼前一亮，急忙站起身来。
他的嘴角，一抹笑意忍不住浮现而出。
但这抹笑意如同昙花一现，很快便被郭天叙收敛了下去。
敛去笑容后，郭天叙重新抬起头来，脸上已是一片震惊、悲痛和难以置信。
“什么？！文……文太师……他……”
郭天叙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身体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悲痛的哭喊声。
文崇山的得意门生、以及府中几位仰慕文崇山的文人谋士，已闻讯赶来，个个面无人色，悲愤交加。
郭天叙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悲痛瞬间放大到极致。
他推开椅子，踉跄着冲出书房，正好迎上那群悲愤欲绝的文人。
“殿下！殿下啊！”文崇山的弟子扑通跪倒，泣不成声，“恩师……恩师他……被郭天霸那暴徒……当街杀害了！呜呼哀哉！”
“太师！太师啊！”
郭天叙同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是我害了你啊，太师！太师！您老是为我说话，才……才遭了那暴徒的毒手啊！是我……是我连累了太师！”
他捶胸顿足，悲痛欲绝，身体摇摇欲坠，被旁边的谋士们慌忙扶住。
“快！来人！”郭天叙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立刻去！收敛太师尸身！以王公之礼厚葬！府内…府内即日起设灵祭奠！本公要亲自为太师守灵！太师……太师啊！您老一路走好！此仇不报，我郭天叙誓不为人！”
他哭得情真意切，几乎要背过气去。
赶来报丧的弟子和府中的文人谋士们，看着二公子如此情真意切的悲痛模样，无不深受感动，悲从中来，跟着失声痛哭。
混乱危局中，二公子这份仁义、这份对士林领袖的敬重和悲痛，让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强烈的共鸣和归属感。
众人纷纷上前劝慰。
“公子节哀啊！保重身体！”
“文太师为社稷仗义执言，遭此毒手，必名垂青史！”
“三公子如此残暴不仁，天人共愤！吾等今后皆唯二公子马首是瞻，誓除此獠！为太师报仇！”
在众人的交口称赞和拱卫下，郭天叙被扶入内堂“休息”。
当房门关上的刹那，他脸上的悲伤泪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残酷的微笑。
“文太师……多谢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郭天霸府邸的方向，如同一个冷静的猎人看着猎物终于落入陷阱。
“您果然德高望重，死得其所啊！用你的一条命，换把那个莽夫蠢货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也为本公子，把这条通往王座的路给彻底铺平了！”
今天这一切，看似与他无关，实则都是他处心积虑的谋划。
他利用文崇山激怒郭天霸，从而让他当街斩杀这位闻名楚国的大儒，彻底站到楚国士林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