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时间他还没反应过来。
章氏他们也许久没来武恒城看看了,城内有一条集市已经恢复通行,正好借此机会去瞧瞧。
驿站内,众人把酒言欢,可阮眠却发现谢淮安刻意避开了酒水,而且他的右臂,也有些行动不便。
其实昨日她就发现了,只是没有那么确定,再说当时情况紧急,她又忙前忙后,顾不上仔细查看。
如今趁着众人在吃饭的兴头上,她多看了两眼。
这才确定,谢淮安的手臂定是受了伤,看着还不轻的样子。
于是她找了个机会,拉着谢淮安来到厢房里,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那只手臂问道。
“大人,你受伤了?”
谢淮安微怔,浅浅一笑,知道自己逃不过她的眼睛,也不想隐瞒。
不过更不想让她担心:“小伤而已。”
“谢淮安!”谢淮安没想到,向来镇定自若的娘子会忽然生气。
一时间他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阮眠已经主动上手,直接扒下了他的外衣。
谢淮安一慌:“夫人,夫人!此番未免过于亲密,还有人在外头呢,你……”
“谢大人,你我成亲不过半载,你这就要与我心生嫌隙了?”
闻言,谢淮安马上乖乖就范,摇头直言:“怎会?只是不想让夫人担心罢了。”
“你是我夫君,我若不担心你,谁来担心你?你若真不想我担心,受伤了就该及时和我说,你别忘了,我也是个医者。”
这声夫君,倒是让谢淮安心里生出一片温暖来。
他唇角微微扬起,十分满足地看着阮眠帮他脱下一半的衣裳。
阮眠看到那醒目的刀伤,泛起一丝心疼。
却不知谢淮安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也不在乎如今疼不疼,满眼都是阮眠柔和又担忧的眼神。
她在这厢疑惑难过,他却在那心猿意马。
阮眠张了张口,欲询问之际,谢淮安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一如蜻蜓点水,迅速放开。
目光对视之际,他又垂头而下,稍稍加重了这个吻。
松开之后,意犹未尽地勾起笑容道:“眠眠,我很开心,还想再听你叫几声夫君。”阮眠本是担忧的心,顿时被他整笑了。
也不知道堂堂谢大人哪来的恶趣味,偏偏喜欢听自己叫他夫君。
不过这点小心愿,也不是不能满足他。
于是阮眠连续唤了他几声夫君,这几声下来,谢淮安那是眉眼带笑,欣喜不止。
就连说起伤口的来历,也是以轻快之言告知。
“我把韩陵逮着了,关押在驿站地下的水牢里。本想拷问出他是受谁指使多次刺探我的行踪,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甚至还想以龙昌山宝库的秘密作为交换,让我放他走。”
“龙昌山宝库?”
阮眠不由地想起此前他在一处宝库,的确看到韩陵与那兰羌的一名年轻少将勾结。
只不过那少将早被自己在巴尔军营了结。
谢淮安继续说。
“龙昌山之大,有几处宝库都没什么大惊小怪,更大的金矿我都见过,区区一个宝库能抵什么用。”
“我只好奇,他为何宁死也不肯交代上头。到底燕王拿捏了他什么把柄。”
事到如今,他已经查出了不少人,但他们那些贪婪欺压等种种罪行,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燕王谋反一事。
即便朝堂风雨巨变,落马的,上任的,新官旧官一批接着一批,可没有一个能直接证明燕王存有谋反之心。
光是猜测之想,天子何以治罪?
阮眠知道燕王一党还在布局中,未真正拿起刀枪直捣京都篡位,那证据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她想的是,有一个韩陵,没准背后就有无数个韩陵。她不得不提醒谢淮安多留一个心眼。
“夫君,你我尚且不知道背后还有多少个韩陵,但能肯定的是,五公主自打从兴嘉回京,必然知晓你被贬官的真相。”
“如此一来,他们的矛头定会指向夫君,这些日子恐怕你在武恒也暗藏危险,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谢淮安微微一笑,将她搂入怀中。
“眠眠放心,我自有分寸,只要你不被我牵连,我便能宽心。”
若是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如今彼此都有了软肋,必然事事都要留个心眼。
阮眠不放心,所以临走之际,还特意摸上玉镯,从空间里唤出一堆小蝴蝶,让其在驿站附近,随时注意各项异动。
若是谢淮安遇到任何危险,一定第一时间前来相告。
空间里的灵兽都十分通灵,她还发现,灵泉水喂养久了的动物,甚至还能幻化出人形来。
当然,目前只在空间能短暂幻化,还没有在召唤出空间外的地方能幻化。
只可惜,跟着自己最长时间的白虎兽,无论阮眠怎么说,也不肯幻化出人形让自己瞧一瞧。
也不知道是他不愿,还是他没那能力。
和家人回到屋舍后,那些先回村的村民们,纷纷拿着家里的
鸡蛋果蔬上门来感谢阮眠。
“阮娘子,这是咱们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要嫌弃啊。”
“这次多亏了你的谋划,才让我们金铩村的村民躲过此劫啊!真是不敢想,若咱们重新去劳役,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摆脱那折磨,这所谓的良籍,也是白入了啊。”
“阮娘子,此前我还在质疑你的决策,如今看来,是我狭隘,目光短浅,远不及你的足智多谋啊。”
“往后咱们金铩村的人,指定会感念你的恩情,听你吩咐差遣!”
阮眠连忙罢手,笑着说。
“我与众人平等,哪来的吩咐差遣?咱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只有荣辱与共,风雨同舟,才可让诸位的日子越过越好。”
“大家也看到了咱们齐心协力能创造奇迹,实不相瞒,我已经与关城,图南城以及兰羌小镇一些商户取得联系。诸位明年收成的药材,果蔬都有售出的渠道。”
“若诸位还有余力,方可再开垦更多的荒地出来种植更多的庄稼,只要你们能有收成,我定会为你们售出。对了,还有一事,想与大家相说。”
这番话顿时激起众人的激昂情绪,谁不想赚钱呢?有这机会,人人都想把握。
“阮娘子不妨有话直说!咱们都听着呢!”
“随着我们村能出去的货物越来越多,不管是现在的庄稼,还是未来的药材,以及王娘子的果子园,还有我们那些蚕丝也能在往后加大产量。运输的车队马力都要跟上来才行,如此才有更多机会。”
“所以我决定开设一个货运行,村里未满三十的男子,皆可在我这走货。”
“如今货量少,暂且一单一结。我会根据货物数量,路程远近,分别给予不同的报酬,安排合适的人选。所有押货者,路途一切开支皆可报,运货前有定金,货到人到,回来亦可全款支付。”
“若在货运行做满一定时限,累积一定的单量,还会有不同的赏钱。在货运行当做活的,都能包吃包住,若你们能认识的有外乡亲戚,都可介绍来咱们武恒。”
“毕竟除了货运行,你们若决定扩大庄稼种植,也需要不少人力。”
路已经修好,各种货物到了明年都能扩大产量迎来收成,连带着关城图南城等外地的商贸也都打通。
如今,就是铺网之时。听闻她的这些话,出乎意料地马上就有人要报名了。
那些人高高举起手:“阮娘子,我想来!我能吃苦耐劳。”
“还有我!”
阮眠看着接二连三举起的手,心下一片暖意:“这样,明日一早,想来的人皆可来我屋舍前登记。”
目前他们货运单肯定不多,走的无非也是关城,图南城和兰羌小镇这几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