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阮娘子,你务必要救救大人啊!!”

她紧着眉头,一路跟着进屋。

帮着他们将谢淮安躺在床榻上后,马上摸上他的脉搏,为其把脉。

可是这脉象,却让阮眠脸色微变。

她不由得多看了谢淮安两眼,与他对视了一眼后,明白他那双眼眸中流动的情绪,再次进行诊断。

董侍郎在一旁着急不已,连带着其他的下属,也是无比担心。

“阮娘子,大人可否有事?”

“大人方才还和我们好好的在议事,怎么突然说吐血就吐血?!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大人还好吗?”

“阮娘子,你务必要救救大人啊!!”

董侍郎也弯下腰,看着阮眠别有深意道:“阮娘子,大人这症状,可是中毒?”

阮眠看了谢淮安一眼,佯装焦急开口:“的确是中毒之象,董侍郎!你马上去把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请过来!!”

旁人一听,脸色突变:“什么?!竟如此严重?”此刻驿站内还有其他的官差,甚至武恒城内的小官们今日也来到驿站内处理差务。

谁也没想到,这谢大人会突然中毒。

这下那些人都紧张不已,担心此事会被扣上黑锅。

赶紧派人去请更多的郎中过来。

阮眠让人拿来药箱,紧皱着眉头为谢淮安诊治,那脸色越晦暗,身边的人就越提着心。

“大人今日可有进食什么?”

一旁的小厮立刻跪下来,瑟瑟发抖道:“阮娘子!今日大人也就吃了点糕食,可……可在场的其他差爷也都吃了,这糕点没事啊!”

旁边那些差爷赶紧附和:“是啊是啊,咱们都没事,肯定不是刚刚糕点的事,会不会另有起因?”

“对啊,我们也才来不久,什么都不知道。”

谢淮安捂着心口,虚弱地看向在场的人:“此事和各位差爷无关,大抵是……昨日就开始的。昨日我已身体不适。”

听他这么说,那些人才相继松了一口气,继而关心他的身子。

只见谢淮安罢了罢手,宽慰地表示:“无妨,等郎中们到了,自然会有解救之法,各位差爷还是回家吧,公务之事,改日再议。”

话音刚落,谢淮安又是一道鲜血蹦出!

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子,那些差爷巴不得赶紧离开现场。

“侍郎,送差爷们……离开……”

“大人您别客气,您好生保重身体,我们这就不打扰郎中诊治了!若有其他的事,尽管派人前来吩咐。”

行礼过后,那些人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此地。

等屋内的人相继离开后,阮眠才去关门,替谢淮安倒了一杯热水:“漱漱口,这些鸭血挺腥吧?”

谢淮安故作难受:“娘子……丝毫不心疼吗?”

见他还在自己面前演戏,阮眠失笑,亲自将那杯温热的水送到他嘴边。

“大人假意中毒,放出消息,可是在钓鱼?”

“此办法能有愿者上钩吗?”

见她已经看穿,谢淮安不装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娘子,从把脉开始就看穿了他的计谋。

所以喝下那杯水漱漱口,去掉了口腔那股生味后,才缓缓道来。

“鱼儿上不上钩,就看鱼饵够不够肥。”

“侍郎!”谢淮安喊了一声,只见董侍郎从外走进,躬身道。

“大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那些前来的郎中我都已经打发。”

阮眠眉头微动,不禁猜测:“大人放出的消息,该不会是缺什么东西,而那物件,就是诱饵?”

董侍郎看她一针见血,佩服道:“阮娘子果然聪慧过人,猜得真准。”

阮眠看向谢淮安,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擦着衣物上的血迹,淡然道。

“此前审韩陵时,他透露有人会毒杀我,预测我活不了多久。而这诱饵,则是一味武恒没有的珍贵药引子,也正是对外发出的讯号。”

“讯号放出,有人自然按捺不住,顺着药引一事前来看看大人情况。”

阮眠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虽然此法不能百分之百引出,但也是目前最直接的法子。

想必侍郎放出去的消息,肯定很严重。

谢淮安见阮眠陷入沉思中,情绪涌动,握过她的手,带着一丝歉意道。

“对不住,让你担心了,没能提前告诉你。”

董侍郎一见,马上识趣地转身走人。

留下夫妻二人,对视而语。

阮眠回想起自己刚听到谢淮安中毒一事,心里的确狠狠咯噔了一下。

好在他没有出大事,心里也才好受一些。

“没事就好。”

不过也正因为此,阮眠猜到他后续的一些计划,不由地问。

“大人,若此计成功,引出潜伏在武恒的暗杀者,你又当如何进行下一步?”

在她看来,武恒之地,该查的东西并不多。

尤其是韩陵被杀,陈伯宗又死于非命,仅有那背后的暗卫若查到,怕是能循着暗卫线索往更上级去探寻。

这也意味着,他

可能会……离开这里。

谢淮安轻轻揽过她,似乎看出了她的猜测,贴在她的耳廓小声道。

“娘子想的应该就是我下一步要做的。”

“眠眠,想骑马吗?”

阮眠敛下神情,轻笑起来:“如今天色已晚,好端端的骑马做什么?夫君可别忘了,如今你还是一个毒入膏肓,垂死之人。若被人发现你还能精神十足地骑马晃荡,那这盘棋岂不是白下了?”

谢淮安失笑,从床上起身后紧握她的腰身。

“那就不要被人发现,偷偷离开。”

说完这话,猛地抱着阮眠一跃出窗,来到驿站的偏院。

这里值守的人早就被董侍郎支走,就连马儿都为两人准备好。

只见谢淮安将其抱上马,让阮眠紧紧抱着他的身子,一声呦呵,马儿从侧门而出,直奔前方隐入黑夜的旷野。

薄雪覆盖的旷野平原上,月光倾洒,他们的视线也在适应昏暗后变得越发清明。

此刻还下着洋洋洒洒的小雪,阮眠的披风被夜风高高吹起。

虽然寒风刺骨,可那颗心却莫名地灼热。

她收紧双手,紧贴在谢淮安的后背,由衷叮嘱道。

“夫君,此次远行,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