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以前
失忆以前
莫如深一路飙车违章到的医院,他顾不上找停车位,熄了火钥匙都没拔就往里跑。他一路跑到住院部,小心的推开房门,看见病床上林沐风安静的睡着,身上并没有包扎着的外伤,那高悬的心才落下来。
但是林沐风脖子上的掐痕,浮肿的脸庞,磕青了的额角,还有手踝和脚脖子上的勒痕,同时深深刺疼了他。
江嘉临在一旁解释道:“他当时坐在后排,撞到前面大货车的时候,旁边的人还帮他挡了一下,所以只是撞到了车门。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内伤,外伤就你肉眼看见的这些。”
莫如深紧紧握着林沐风的手,轻声应了一下后就没有了其他反应。
江嘉临知道他这算知道了,叹了声气就走了。
江嘉临走后,秦海鸣便汇报道:“莫总,现场车辆驾驶员当场死亡,后排的另外两个绑匪只是有点轻伤,已经派人控制住了,警方正在来的路上。”
“你在这里守着,我过去一趟。”莫如深起身说道。
莫如深在门口又对保镖交代了一遍后,才往另外两人被控制住的病房去。莫如深进去的时候,刀疤男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看见莫如深的时候更是嚣张挑衅:“哟,一脸的怒气,这是要打我?我就不信你们这种假面人敢在这种场合碰我!”
下一秒,刀疤男就被莫如深掐着脖子按在墙上:“你打的?!”
咚的一声撞到墙上,刀疤男就了悟莫如深的来意,继续挑衅道:“你说那个小白脸啊,我只是轻轻的摸了他几下,没想到他这么不耐摸。”
挑衅声落下的时候,刀疤男的脸也被一拳打的歪向一边。刀疤男也不是善茬,马上就想回手,只是他双手被绑住了,根本没有还手的办法。
刀疤男似乎很乐意看见莫如深的情绪失控,即使被打的疼,嘴上却污言秽语不断地挑衅着。
莫如深一脚把人踹倒后,病房被人打开,江嘉临提着医药箱子走了进来。看莫如深被拦住,刀疤男咳了几声后哈哈大笑着。
“嘘,安静点。我在给你配药呢,等下比例错了怎么办?”江嘉临看着刀疤男严肃正经说道。
刀疤男还在哈哈笑道:“医生给我好好验一下伤,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不是验伤哦。”江嘉临手上拿着针筒,尖锐的针筒冒出一点药水,微笑解释道:“是拿你做研究哦。”
刀疤男不相信,仍旧叫骂着。
“配好了,这一针打下去身体还会有知觉,不过大脑意识暂且休息一会会。”江嘉临絮絮叨叨着,像在诉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上次那个老弟太弱了,一点都不经玩。”
江嘉临蹲在刀疤男的身边,左右看了一眼还责怪莫如深道:“你都把他打坏了,我还怎么玩啊!”
银色的针筒就在眼前晃来晃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着毛骨悚然的话,刀疤男心里防线被一点点突破,他惊慌失措道:“你们不能这样,难道你就不怕被警察抓吗?”
江嘉临猝不及防把针筒扎进他的手臂,顺便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不会哦,我们调查过了,你并没有家里人,所以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人会注意到的哦。”
刀疤男似乎心理作用又似乎药效上来,他感觉身体的力量正在流失,终于慌了心神,奋力挣扎的叫喊着。
江嘉临蹲在一边还好心的安慰的摸摸他的头,说道:“没事的,睡一觉醒来你就可以重新做人啦,只是下辈子一定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哦。”
“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我还不想死。我可以告诉您的,我都可以告诉您。”刀疤男被江嘉临平静的疯癫感吓得眼泪直流,甚至因为肢体不受控制而失禁了,他惊慌的和盘托出:“是一个男人找的我们,让我们教训吓唬一下他,我们打算关他一晚上,明天就放他走的。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们真的没有想干什么的。”
“对了,那个男人背后的人似乎才是雇主,他当时还开玩笑跟我们说,有钱人的家族比电视还精彩。”刀疤男恳求着说出自己知道的所有实情。
江嘉临大笑的起身:“啊哈哈哈,就这胆量还学人当绑匪哈哈。”
镇定剂的药效慢慢的上来,刀疤男在慌乱中进入短暂的昏睡。
警方很快也赶到了,根据莫如深提供的信息和嫌疑人携带的通讯工具,迅速开展工作定位到与刀疤男接触的另一男人。
审讯中,男人毫不避讳的承认了绑架的事情,理由是最近网络上林沐风的事情纷纷扰扰,自己心生妒忌雇人绑架想教训他一通。
民警一边审讯一边追查男人近来的往来讯息,来往人员固定无异常,银行流水也无异常。但幸好有了莫如深提供的刀疤男的话,让他们得以缩小追查的范围,翻了快两个小时的资料,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男人名下账户收支远远对不上,追着这条线索追下去,民警发现了背后之人,甚至发掘一条经济犯罪的産业链。
莫如深处理完事情回到病房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多,住院楼里都静悄悄的,林沐风依旧没有醒来。
灯光昏暗的酒吧,人声嘈杂,酒精浓重。
吧台边的座位上来一人,问道:“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喝?”
林沐风啧一声道:“别提,烦。”
那人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几个卡座外的两个保镖:“需要帮忙?”
林沐风没好气道:“怎么帮?把他们撂倒?”
那人靠近林沐风低声说着计划:“我先把场子热起来,然后你趁机从后面巷口里走。”
林沐风兴趣恹恹:“没新意。”
“咱又不是犯人,玩一下还要被监控,憋屈不憋屈啊。无论怎么样,你今天这个忙哥们都帮定了!”那人说道:“我认识几个人在后巷,你给点钱他们,掩护你出去。”
林沐风手指敲了敲酒杯,似乎在斟酌,他的话确实有道理,自己又不是犯人。
那人拍了拍林沐风肩膀,起身一跃上了舞台,拿了话筒说道:“各位朋友们,邀请大家一起来玩个游戏。”
酒吧内,音乐声震耳欲聋,人群混作一团。林沐风坐在车里说道:“一人一万,我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下车。”
“好。”
三人拿了林沐风的钱后却依旧开车往郊区去,林沐风又道:“我在这下车。”
“林少,这恐怕不行喔。”
林沐风闻言一擡头就被另外两人按住手脚,捂住口鼻弄晕了。林沐风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房间里,蒙住了嘴也蒙住了眼,窗外偶尔有人路过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人汲着拖鞋走进来,见林沐风转动身体说道:“哟,醒了。”
林沐风呜咽着挣扎。
那人上手拍了拍林沐风的脸,说道:“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哥们只求财。”
房间外另一人声音响起:“先去把手尾处理掉。”
那人的手从脸上往下,掐在林沐风脖子上,“乖乖在家等着哥们回来哈,要是别我们发现你敢逃走,到时候就不是给点钱可以解决的喽。”
“要不要先拿这小子的卡去支点钱用用?”
“急什么,半夜人少了再去取。”
交谈的声音愈远,直至关上了门。
林沐风毫无办法,身上被绳索紧紧的捆着不得动弹,嘴上被封着发不出声音,眼睛被蒙着一点看不见。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林沐风中途甚至一度要昏睡过去,他强撑着精神忍着饥饿,可是手脚被绑的太紧,勒的生疼没有一点可以挪动的空间。
终于一阵乒乒乓乓的开门声,是那几个人回来的声音,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似乎是确认自己又没有逃走。
林沐风听着不断开啓的瓶盖声,透过门缝渗入的酒味,听到一墙之隔三人粗鄙的话语,害怕的颤抖。
大笑声,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凳子摩擦声。
吱呀。
门被打开,所有的声音和感官都扑面而来,林沐风恐惧的浑身发抖。
几人好像抓着老鼠的猫,在一旁肆意嘲笑。有人扯下他嘴里的胶带,一瓶酒就灌入他的嘴巴。
林沐风被灌了几口,奋力挣扎着,被人狠甩了几个耳光,钳制着下颚把剩馀的灌了下去。
蒙住眼睛的布条被扯下,林沐风发觉三人精神状态的诡异,大声质问着:“你们喂我喝了什么!”
那人随手一扔酒瓶,回答道:“让你□□的东西。”
三人状态疯疯癫癫,有人拿了剪刀将林沐风身上的绳索被剪开,林沐风趁其不备寻着机会正要夺门而出。
结果被人一把扯回来扔在地上,那人使力往林沐风肚子里狠踹几脚,林沐风被踢的蜷缩着身子无声的咳。
“你想去哪!”
几轮的拳头招呼下来,林沐风无力的躺在地上,血从磕破的额角流下,林沐风奋力睁着眼睛。
另外一人叼着烟蹲下,扯着林沐风的头猛磕几下地板,又拿着烟头隔着衣服烫下去,烟火灭了又点着,衬衫被烫出一个个圆孔,直到烟烧尽了,直到林沐风痛的喊不出声音。
“哥们给你分享好东西,你不要是吧!”那人又掏出一袋东西想要喂给他吃,林沐风被捏着下巴强行灌进嘴里,他用尽全力抓了男人的手腕咬了下去。
林沐风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了牙齿上,一股血腥味充斥在鼻息。
“松开,你个狗东西。”男人吃痛大喊着,扯上林沐风的头发。
“啊哈哈哈,你行不行,咬两口就痛成这样。”另一人笑道。
“快给老子帮忙。”那人被咬疼了,气急败坏一脚踢在林沐风胸口。
林沐风吃痛松开,他抽出被咬的出血的手腕,望着深深嵌入的血牙印,气恼的拉上隔壁的凳子就往林沐风脑袋抡了上去。
林沐风已经无力护着自己脑袋,他身上的疼痛感,耳边的辱骂声渐远,林沐风有点庆幸了,与其被毒死留下一个骂名,不如被打死。
脑袋上,血液顺着脸留下,在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前,他好像听见了破门声,有人冲到自己面前,大喊自己的名字,是自己熟悉又讨厌的声音,林沐风终于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莫如深,他又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