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主母温柔杀猪匠
137. 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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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堂。
老夫人年岁大了，瞌睡少，早早便起了身。仆婢们殷勤伺候着她洗漱，梳妆。
梳头的丫头手指一抖，脸色瞬间就忐忑不安。老夫人略略转眸，就从铜镜内瞧见丫鬟手里的梳子上，挂着一缕白。
“老太君！”丫鬟感受到目光，连忙跪了下去。一旁的杨嬷嬷连忙踢了丫头一脚：“粗手粗脚的！这点事儿都做不好！”
眼瞧着要给重罚，丫头连连磕头讨饶。
许是今日老夫人心情还算不差，开口道：“罢了，让她下去吧。”
丫鬟喜极而泣，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以后给她安排去屋外伺候，别进前了。”老夫人浑浊的目光落在白发之上，枯槁的手指搓了搓，眼神里有几分力不从心：“我老了，这府邸也撑不住几年了。总归不能叫昌平侯府在我手里败落下去。”
杨嬷嬷不似方嬷嬷那般的性子，听着老主子的话也不敢出声。
老夫人将白发搁在妆镜前，淡声问：“祁秀院那边儿如何了？沈宁音可知错服软了？”
饿了一夜，老夫人琢磨着，今儿请安，也该一早就过来才是。
杨嬷嬷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才小声回禀：“不曾……”
“哦？”老夫人皱紧了眉头，转头去看杨嬷嬷：“不是说，祁秀院已经派人给那陈五娘送被褥，还派了人过去伺候？”
“是。”杨嬷嬷低眸，呐呐：“按说，二少夫人都肯低头了，您敲打她，她也该顺着台阶过来认错。可昨晚……”
老夫人脸色一时难看起来：“说下去。”
杨嬷嬷只是站在那儿就能感觉到老夫人积蓄的恼怒，她将脑袋埋得更低，生怕接下来的话遭了迁怒：“奴婢听说，昨儿碎月楼往角门儿送了一桌子席面……”
也不必杨嬷嬷说下去，老夫人哪有不明白的，她攥着佛珠的手一紧：“岂有此理！”老夫人抓着佛珠要往桌上猛拍，拍到一半又到底想起了这是佛门的物件儿，她恼火地薅起旁边的青花瓷瓶用力砸在了地上。
碎瓷飞溅，割破了杨嬷嬷的手背，她也不敢吭声。
“沈宁音！真是反了天了！”
松鹤堂里头，老夫人雷霆狂怒的时候，沈宁音也刚起床不久。
倒不是她也瞌睡少，纯属是给人闹的。
“我不依！凭什么你要随意安排人住我那儿去！”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彤彤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宁音端着茶水，红唇吹着，心思显然并没放在眼前的梁玉霜身上。
“沈宁音！你说话！”梁玉霜想上前，眼疾手快的春渠直接将她手臂反剪，漂亮水嫩的脸蛋直接给压在了桌子上。
听着梁玉霜吃痛的尖叫，沈宁音终于从早起神游的状态里回神，淡声道了句：“梁姑娘见谅，春渠她素来对没规矩的人也没什么轻重。”
梁玉霜好生气，可是春渠在她这儿阴影太重，她一想到从前，整颗心都阵阵发毛，也不敢喊了，嘴唇嗫嚅着：“我……我知道了，放开我……”
沈宁音眸光扫了她一眼，冲春渠挥了挥手。
终于恢复自由的梁玉霜，心有余悸地往远着春渠的方向挪了两三步，这才红着眼圈看向沈宁音：“沈……啊不，少夫人，跨院儿我本就住着不习惯了，你还往里头添人。”
梁玉霜委屈得不行，往沈宁音身边儿赶了几步：“你家不是侯府么？侯府这么大宅子，哪里住不得人？”
“放肆！”兰香柳眉一竖：“少夫人做事，岂容你这贱蹄子置喙？！”
“你说谁是贱蹄子！”梁玉霜怕归怕，但似乎在一些特定的角度，对身份脸面看得极重。
沈宁音有些意外，这女子能忝着脸住在侯府这么些时日，却又极在意别人贬低她的身份。
不过，相较其他人来讲，梁玉霜这些日子还算安分，她并不打算计较。便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丫鬟先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炸毛一般的梁玉霜独自面对不笑的沈宁音时，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畏惧：“你……你干什么？”
沈宁音也不喝茶了，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只盯着她的眼睛。
两三个呼吸后，梁玉霜慌乱到想要拔腿往外跑时，她终于听着了面前主母的嗓音。
“本夫人原是忘了，跨院儿里还住着一个你。”
梁玉霜吞了吞唾沫，惊疑不定地捏着衣角：“什么意思？你怪我咯？”
话一出口，梁玉霜心里的委屈突然又占领了高地，她揪着胸口的衣襟，眼泪吧嗒吧嗒顺着香腮往下掉：“那天秦耀阳扔下你又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逼他抱我回屋的！”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秦世子根本没与你圆房！”梁玉霜指着沈宁音悲愤道：“你一个做妻子的，连丈夫的身心都得不到，就只会怪别的女人么！？你愚昧！你无知！你们这些深宅古板的女人，就知道雌竞！”
沈宁音看着她，也不反驳，连眼波都没一丝变化。只等梁玉霜安静下来，她才无波无澜地开口：“说完了？”
“……”梁玉霜看她态度这般平淡，眼底透着不可思议，但很快，她竟露出一抹同情的表情，似是在可怜沈宁音：“不说旁的，秦世子至今还是童男子，你就不怕他不行？你还这么淡定？”
沈宁音心下有点想笑，在她眼里不近女色，甚至不跟妻子圆房的男人，背地里兼祧两房，儿子都六岁了。但这些事，自不必同梁玉霜说道，沈宁音理了理袖子，看向梁玉霜：“梁姑娘，此事与你无关，我今日留你下来，只朝你讨一句话。”
梁玉霜呼吸重了几分，紧张地看她：“什么？”
“你日后怎么打算的？”沈宁音问。
晨光熹微，窗外的光线蓦地明媚起来，梁玉霜有些晃神，似在思考她的问题。
沈宁音补充道：“你是要回凉州城，还是要长长久久地留在侯府？”
她将“长长久久”四个字咬得很重。
梁玉霜抬眸，眼里有点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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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约是没明白暗示。
沈宁音只得再露骨些：“昌平侯府可没有未出阁的姑娘家，能有的，只是丫鬟和妻妾。”
从梁玉霜先前对贬低她身份言语的激烈反应看，她绝无可能真愿意做个奴籍的丫鬟的。那么，另一个身份呢？是否是她想要的？
沈宁音盯着她的眼睛，没放过梁玉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梁玉霜听到沈宁音的话，眸光内原本有一抹惊喜，但很快，她就陷入了纠结。
沈宁音也不催促，等了她好一会儿。
“我要回家。”梁玉霜的回答分外地出乎意料。
梁玉霜瞧见沈宁音惊诧不解的表情，她很有点儿恼火：“你这算什么表情？”梁玉霜抄着手皱眉：“秦世子的确够好，又是个清白的身子，我还挺动心的，可是要我当小老婆，我可不干！”
似乎是怕沈宁音看低了自己，梁玉霜挺了挺胸膛：“我留在这儿可不是为了旁的，我也是没法子。外头一群人要抓我……”梁玉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连忙捂住嘴唇惊慌地看向沈宁音。
沈宁音心下一动，却是笑了笑：“我这儿不是衙门，你不用担心。不过……日子长了，会不会被人给找上来，本夫人就不保证了。”
周婉上次用了那个膝盖软垫敷衍演戏，传出去，名声就要臭了。这会儿最想找到梁玉霜的就是她。
“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无妨你是要做妾，还是回凉州城，本夫人都应了你。”
“好！”梁玉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又道：“我回凉州城！”
“不后悔？”沈宁音嘴角微勾：“快入冬了，本夫人正好要筹措两支商队雇佣镖局行商去，你若是一道走了，往后要回来可就天远地远了。”
梁玉霜听了，很有点纠结，半晌一咬牙：“我去凉州城。这地方太危险了，不如凉州城自在。”
沈宁音略略颔首，打发梁玉霜下去了。
看着梁玉霜的背影，沈宁音有点感慨，这女人冒冒失失，看起来很无脑，这等时候，却误打误撞挑了最聪明的去处。
似梁玉霜这样的人，又是商贾，娘家又远，自个儿没什么城府的话，留下就只会被拿捏，秦耀阳再怎么紧着她，冷起来也是个最无情的。
梁玉霜一走，沈宁音便真个安排起商队的事儿来。说到底，侯府府库亏空，只要过了这个年，便要将窟窿眼给显露出来了，沈宁音重活一世，想在侯府过日子，却也没傻到要拿自个儿的嫁妆去堵无底洞的。那么就只剩一条道——行商。
正好，她知晓接下来非但冬日骤冷，而且明年初还会有倒春寒，上京城的皮革会水涨船高，正好派一支商队去凉州城大肆进一批。
梁玉霜又是凉州城商贾之女，这层关系却也可以攀一攀。
再就是派人去沈家与陈家探看情况。不知为何，沈宁音总觉着右眼皮在跳，似是要发生点什么。
“少夫人！”兰香突然推门跑了进来：“松鹤堂那边来人寻你过去！”
老夫人年岁大了，瞌睡少，早早便起了身。仆婢们殷勤伺候着她洗漱，梳妆。
梳头的丫头手指一抖，脸色瞬间就忐忑不安。老夫人略略转眸，就从铜镜内瞧见丫鬟手里的梳子上，挂着一缕白。
“老太君！”丫鬟感受到目光，连忙跪了下去。一旁的杨嬷嬷连忙踢了丫头一脚：“粗手粗脚的！这点事儿都做不好！”
眼瞧着要给重罚，丫头连连磕头讨饶。
许是今日老夫人心情还算不差，开口道：“罢了，让她下去吧。”
丫鬟喜极而泣，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以后给她安排去屋外伺候，别进前了。”老夫人浑浊的目光落在白发之上，枯槁的手指搓了搓，眼神里有几分力不从心：“我老了，这府邸也撑不住几年了。总归不能叫昌平侯府在我手里败落下去。”
杨嬷嬷不似方嬷嬷那般的性子，听着老主子的话也不敢出声。
老夫人将白发搁在妆镜前，淡声问：“祁秀院那边儿如何了？沈宁音可知错服软了？”
饿了一夜，老夫人琢磨着，今儿请安，也该一早就过来才是。
杨嬷嬷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才小声回禀：“不曾……”
“哦？”老夫人皱紧了眉头，转头去看杨嬷嬷：“不是说，祁秀院已经派人给那陈五娘送被褥，还派了人过去伺候？”
“是。”杨嬷嬷低眸，呐呐：“按说，二少夫人都肯低头了，您敲打她，她也该顺着台阶过来认错。可昨晚……”
老夫人脸色一时难看起来：“说下去。”
杨嬷嬷只是站在那儿就能感觉到老夫人积蓄的恼怒，她将脑袋埋得更低，生怕接下来的话遭了迁怒：“奴婢听说，昨儿碎月楼往角门儿送了一桌子席面……”
也不必杨嬷嬷说下去，老夫人哪有不明白的，她攥着佛珠的手一紧：“岂有此理！”老夫人抓着佛珠要往桌上猛拍，拍到一半又到底想起了这是佛门的物件儿，她恼火地薅起旁边的青花瓷瓶用力砸在了地上。
碎瓷飞溅，割破了杨嬷嬷的手背，她也不敢吭声。
“沈宁音！真是反了天了！”
松鹤堂里头，老夫人雷霆狂怒的时候，沈宁音也刚起床不久。
倒不是她也瞌睡少，纯属是给人闹的。
“我不依！凭什么你要随意安排人住我那儿去！”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彤彤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宁音端着茶水，红唇吹着，心思显然并没放在眼前的梁玉霜身上。
“沈宁音！你说话！”梁玉霜想上前，眼疾手快的春渠直接将她手臂反剪，漂亮水嫩的脸蛋直接给压在了桌子上。
听着梁玉霜吃痛的尖叫，沈宁音终于从早起神游的状态里回神，淡声道了句：“梁姑娘见谅，春渠她素来对没规矩的人也没什么轻重。”
梁玉霜好生气，可是春渠在她这儿阴影太重，她一想到从前，整颗心都阵阵发毛，也不敢喊了，嘴唇嗫嚅着：“我……我知道了，放开我……”
沈宁音眸光扫了她一眼，冲春渠挥了挥手。
终于恢复自由的梁玉霜，心有余悸地往远着春渠的方向挪了两三步，这才红着眼圈看向沈宁音：“沈……啊不，少夫人，跨院儿我本就住着不习惯了，你还往里头添人。”
梁玉霜委屈得不行，往沈宁音身边儿赶了几步：“你家不是侯府么？侯府这么大宅子，哪里住不得人？”
“放肆！”兰香柳眉一竖：“少夫人做事，岂容你这贱蹄子置喙？！”
“你说谁是贱蹄子！”梁玉霜怕归怕，但似乎在一些特定的角度，对身份脸面看得极重。
沈宁音有些意外，这女子能忝着脸住在侯府这么些时日，却又极在意别人贬低她的身份。
不过，相较其他人来讲，梁玉霜这些日子还算安分，她并不打算计较。便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丫鬟先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炸毛一般的梁玉霜独自面对不笑的沈宁音时，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畏惧：“你……你干什么？”
沈宁音也不喝茶了，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只盯着她的眼睛。
两三个呼吸后，梁玉霜慌乱到想要拔腿往外跑时，她终于听着了面前主母的嗓音。
“本夫人原是忘了，跨院儿里还住着一个你。”
梁玉霜吞了吞唾沫，惊疑不定地捏着衣角：“什么意思？你怪我咯？”
话一出口，梁玉霜心里的委屈突然又占领了高地，她揪着胸口的衣襟，眼泪吧嗒吧嗒顺着香腮往下掉：“那天秦耀阳扔下你又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逼他抱我回屋的！”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秦世子根本没与你圆房！”梁玉霜指着沈宁音悲愤道：“你一个做妻子的，连丈夫的身心都得不到，就只会怪别的女人么！？你愚昧！你无知！你们这些深宅古板的女人，就知道雌竞！”
沈宁音看着她，也不反驳，连眼波都没一丝变化。只等梁玉霜安静下来，她才无波无澜地开口：“说完了？”
“……”梁玉霜看她态度这般平淡，眼底透着不可思议，但很快，她竟露出一抹同情的表情，似是在可怜沈宁音：“不说旁的，秦世子至今还是童男子，你就不怕他不行？你还这么淡定？”
沈宁音心下有点想笑，在她眼里不近女色，甚至不跟妻子圆房的男人，背地里兼祧两房，儿子都六岁了。但这些事，自不必同梁玉霜说道，沈宁音理了理袖子，看向梁玉霜：“梁姑娘，此事与你无关，我今日留你下来，只朝你讨一句话。”
梁玉霜呼吸重了几分，紧张地看她：“什么？”
“你日后怎么打算的？”沈宁音问。
晨光熹微，窗外的光线蓦地明媚起来，梁玉霜有些晃神，似在思考她的问题。
沈宁音补充道：“你是要回凉州城，还是要长长久久地留在侯府？”
她将“长长久久”四个字咬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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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梁玉霜先前对贬低她身份言语的激烈反应看，她绝无可能真愿意做个奴籍的丫鬟的。那么，另一个身份呢？是否是她想要的？
沈宁音盯着她的眼睛，没放过梁玉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梁玉霜听到沈宁音的话，眸光内原本有一抹惊喜，但很快，她就陷入了纠结。
沈宁音也不催促，等了她好一会儿。
“我要回家。”梁玉霜的回答分外地出乎意料。
梁玉霜瞧见沈宁音惊诧不解的表情，她很有点儿恼火：“你这算什么表情？”梁玉霜抄着手皱眉：“秦世子的确够好，又是个清白的身子，我还挺动心的，可是要我当小老婆，我可不干！”
似乎是怕沈宁音看低了自己，梁玉霜挺了挺胸膛：“我留在这儿可不是为了旁的，我也是没法子。外头一群人要抓我……”梁玉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连忙捂住嘴唇惊慌地看向沈宁音。
沈宁音心下一动，却是笑了笑：“我这儿不是衙门，你不用担心。不过……日子长了，会不会被人给找上来，本夫人就不保证了。”
周婉上次用了那个膝盖软垫敷衍演戏，传出去，名声就要臭了。这会儿最想找到梁玉霜的就是她。
“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无妨你是要做妾，还是回凉州城，本夫人都应了你。”
“好！”梁玉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又道：“我回凉州城！”
“不后悔？”沈宁音嘴角微勾：“快入冬了，本夫人正好要筹措两支商队雇佣镖局行商去，你若是一道走了，往后要回来可就天远地远了。”
梁玉霜听了，很有点纠结，半晌一咬牙：“我去凉州城。这地方太危险了，不如凉州城自在。”
沈宁音略略颔首，打发梁玉霜下去了。
看着梁玉霜的背影，沈宁音有点感慨，这女人冒冒失失，看起来很无脑，这等时候，却误打误撞挑了最聪明的去处。
似梁玉霜这样的人，又是商贾，娘家又远，自个儿没什么城府的话，留下就只会被拿捏，秦耀阳再怎么紧着她，冷起来也是个最无情的。
梁玉霜一走，沈宁音便真个安排起商队的事儿来。说到底，侯府府库亏空，只要过了这个年，便要将窟窿眼给显露出来了，沈宁音重活一世，想在侯府过日子，却也没傻到要拿自个儿的嫁妆去堵无底洞的。那么就只剩一条道——行商。
正好，她知晓接下来非但冬日骤冷，而且明年初还会有倒春寒，上京城的皮革会水涨船高，正好派一支商队去凉州城大肆进一批。
梁玉霜又是凉州城商贾之女，这层关系却也可以攀一攀。
再就是派人去沈家与陈家探看情况。不知为何，沈宁音总觉着右眼皮在跳，似是要发生点什么。
“少夫人！”兰香突然推门跑了进来：“松鹤堂那边来人寻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