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主子”和“护卫”

    下午时候终于出了太阳,房檐地面雪薄了些许,但日头下去了,地上化掉的地方又结上了冰。


    冷明珠站在院子里练剑,她眉间皱着心头烦乱,连出剑的招式也杂乱无章。


    萧策一回来便进了书房写信,连带将自己也赶了出来。联想到上次夜行时候,一起同行的梅无双,冷明珠心中隐隐有个想法,想要同萧策求证,但是心中却又不想从他口中说出答案。


    比起自己去询问,她更想要的是萧策自己主动同自己说。


    待到晚间的时候,他还是不出门,连饭食还是丫鬟送进去的,但没吃几口又让拿出来了。他不许旁的人进房间来,只叫了暗卫进去吩咐。便是老太太叫来察看的丫鬟也一并挡在了外面。


    冷明珠脑中乱成一锅浆糊,连招式都连贯不起来,干脆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正准备转身回房,便见一声脆响。她立即回头,便看见白衣蒙面人站在那里,正从踩碎的冰面上走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冷明珠皱眉看着他,早先的时候才见过,如何现在又来了,这频率似乎有些勤了。


    白衣人也不同她客套,只说:“听闻今日又发现有孩子的尸体?”


    冷明珠此时并不想说这些事,更没心思应付他,只是冷声道:“你知道了还来问做什么?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


    “何必将话说的那么早?我瞧见你带着你那个相好去看尸体了?你抱着他去的?”白衣人说着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他胆子那么大,这种地方也愿意去。”


    冷明珠听见这人越说越没分寸,根本不想解释给这种藏着掖着的人听,只是质问道:“你跟着我们?”


    “怎么能算跟着呢?要说也只能说是恰好同路撞见了而已,”白衣人手在院中的石凳子上擦了擦,一撩袍子坐下,抬眼望着冷明珠道,“怎么,这路是你们萧家修的?不许别人走的?”


    “诡辩!”冷明珠看着他腰间的擎苍,手不由得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有什么事快说。”


    白衣人将手伸进袖子里,两指捏着一封信出来。他拿着信晃了晃,轻声道:“你的相好的回来了就写了一封信,连你也赶了出来不让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你从哪里抢来的信?”冷明珠骤然拔剑指向白衣人,惊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衣服拿着信站起来,啧啧两声道:“你又不是萧家人,这么为他着急做什么?我又没有从他手上抢,只是他的小暗卫有点不小心,被我拿走了也没有发现。”


    这人说着瞧见冷明珠听见萧策无事便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眉头骤然拧紧,再没了刚才玩笑模样,只冷下声音道:“再说了,便是我从他手中抢走的,你又如何?我杀了他,你又能如何?”


    冷明珠方才稍稍放松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看着这白衣人,手中将剑柄握紧道:“不如何,只要你杀人偿命。”


    “你倒是一心一意对人家好,怎么人家连蛊虫的事都瞒着你?明明知道南疆那些苗人的消息也不告诉你,只叫你同无头的苍蝇一样?”白衣人说着看着冷明珠的面色,见她面色沉了下去,语气又变得轻松了一些,“冷明珠,你也不是蠢人,心里早就猜到了吧?”


    冷明珠没有说话,那人便走近了两步,继续道:“梅鹤山庄倒也是近十年才在江湖上打出的名声,都说他们母子二人医术无双,也是用毒的高手,我行走江湖多年,之前可从没听过什么梅鹤夫人的名号。”


    “他想说自然会告诉我的,如果他不说,我也知道,无须他再告诉。”冷明珠说罢,将举着剑的手放下。


    像是卸去别的力气,污水还未洗清,她确实没法要求他必须告诉自己什么。想到这里她愈发不想听这人洗脑,心里告诉自己要马上离开,可是脚下却像生了根,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委屈。


    她和萧策看似亲近实则互相提防,况且那些亲近也是“主子”和“护卫”的关系,可是最近这层身份开始变得模糊,她才会对他生出埋怨之心。


    她其实不喜没有分寸的触碰,更不愿生活在一张面皮之下。可是最近萧策对她实在太好了,好到让她忘记了他们中间隔了什么


    ——天之骄子和丧家之犬。


    原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想明白之后,冷明珠突然不想再憋着了,干脆把调查的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今日发现了四个孩子的尸体,都是脖子上一道伤口,血几乎都快被抽干,距第一日发现孩子尸体已经过去了七日,恰好也是发现了七具体。”


    冷明珠蹙着眉头理着自己思路:“一日杀一个孩子,放掉他们的血,那一共四十九个孩子,便是四十九日之后就有事情发生。”她看着白衣人似是求证,似是想从他那里出得出答案,“这些都是我自己猜想的,你……”


    白衣人见她刚才像个呆子不言不语,突然又卸了防备说了这么多,一时分不清她的意图,他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疑惑问:“萧策知道吗?”


    冷明珠点点头,只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想说,那你可以走了。”


    “我说了会告诉你的,年轻人话永远都……”


    冷明珠打断他的话,一双眼睛定定望着他:“这些都是我跟着他一起知道的东西,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他的我不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猜想的,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白衣人将那封信递到冷明珠面前,示意她收下来。


    但是冷明珠并未收,只是继续说道:“为什么刚刚好是四十九个孩子,四十九这个数字,太特殊,现在并未发现剩下孩子的踪迹,可见凶手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是聪明人,为何不掩饰一下四十九这个奇怪的数字……”


    “那就是他根本不屑于掩饰,他觉得就算你们知道了又如何,照样是找不到他的人。”白衣人接过她的话,将信一下塞在她手里。


    “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这封信只是我手抄的版本,原本的还在那个小暗卫身上,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


    冷明珠看着手上的信封,又看这白衣人,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是谁做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掺和了,”白衣人开始不耐烦,他语带警告,“看好你的主子,万一他也不见了,你可承受不住琼阳山庄的追杀。”


    “你什么意思?”冷明珠见他要走,上前想要抓住他问清楚。


    而那白衣人直接用擎苍打在冷明珠肩头,剑虽未出鞘,可这白衣人用了七八分力气,冷明珠也觉得肩膀一痛,抓着他衣袖的手便一松,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离开。


    冷明珠捂着肩,心头的不甘心几乎化作禁锢,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另一只手抓着的信封已经被她捏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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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拿着那封信,等着肩头的疼痛渐渐过去,直接将那封信连着信封撕碎,碎片被捏在手里,洒在了院子的角落。


    -


    第二日京城戒备,太后还有五日回京,而离除夕也不过十日而已。


    而萧策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日,便是老太太来了两次,却也只在门口叹了两声气,叫厨房时时将饭热着,等着萧策吩咐便端进去。


    冷明珠早上出门了一趟,买了些糖果蜜饯,她提着东西走到萧策房门口。丫鬟们见她来了,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轻声道:“不让进。”


    “我能进来吗?”冷明珠依旧是敲了敲门道。


    里面没有动静,冷明珠又等了一会,便直接推了门进去。守在外面的丫鬟原以为会听见庄主的训斥声,里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能隐约听见刚刚进去蒙尘的说话声。


    冷明珠看着萧策坐在书桌前,手撑着脸眼睛眯着,也不知道他睡着没有。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声响让萧策一下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进来了?”萧策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桌面,发现没有什么写着字的纸露在外面,索性扭着身子趴在了桌子上。


    冷明珠不说话,只是走到桌边,想将人抱回软枕上。萧策干脆就着她伸过来的手,压着人站在在他身边,自己闭着眼靠在她胳膊上道:“我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桌子上冷,”冷明珠手臂一僵,扔坚持将人放在靠窗的榻上,让他靠在软枕上,自己则坐在他脚头。她伸手按了按萧策膝盖,只道:“坐了这么久,你都不累吗?”


    萧策感觉到冷明珠的手在自己腿上按动,自己坐了一宿,腿确实开始麻了,被冷明珠一按更是又酸又涨。


    她这时的手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让萧策想要动,可是他却不能动自己的腿,更不能做出有感觉的样子。只得僵着身子,渐渐忍住一背的汗出来


    冷明珠只是正经检查,按了按便放下。转身将桌子上的纸包拆开,里面的蜜饯表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糖霜,她用纸接着,捏了一颗送到萧策跟前。


    “我早上出去买的。你先吃一点,等下饭菜就热好了。”


    萧策也不接,只探身咬了一口又躺回去:“不想吃东西,饿的劲头过去,便也什么都不想吃了。”


    冷明珠也不勉强,只是给他又按了按,萧策感觉奇怪的很,便伸手拍了拍道:“不要你按了,难受。”


    他撑着要坐起来,冷明珠立即伸手把他背后的枕头垫高了一点。


    “你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冷明珠道。


    萧策松了松自己的发带,手指缠着头说:“瞎操心,一两日也不打紧,死不了。”


    冷明珠默了一会,萧策见她不说话了,便伸手戳戳她问:“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


    “没有。”冷明珠捉住他戳弄自己的手,垂眼看去,只觉得萧策手腕薄皮裹着骨架,好像自己用点力就能折断。她抓着看了一会,便松开了手,转开眼道:“快到除夕,就不要说这些话了。”


    还没等萧策问她今日怎么这么奇怪,便听见外面突然闹了起来,一个丫鬟敲了敲门,急道:“庄主!庄主不好了!”


    萧策皱眉,冷明珠赶快起身去开门,那丫鬟一下扑进来,跪在地上道:“庄主,纨……纨曲姐姐回来……是被人抬着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