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逛街
芙蓉穿着一件加厚的大衣，脖子上带着一条雪白的围巾站在旁边。
冷月悬在铅灰云隙间，新桥的铸铁灯柱将暖黄光晕投在塞纳河面，碎银般的波光映亮了她被寒风吹乱的银色长发。
裹着雪貂毛领大衣的纤瘦身影倚在四百年的斑驳石栏上，丹蔻色指甲无意识地摩挲着浮雕天使的羽翼，左耳垂悬着的月长石坠子随呼吸轻颤，在锁骨窝投下细碎光斑。
“怎么是你过来了？”弗兰克走出车子。将手放在车厢上。
‘小’星牌的力量让车厢瞬间变的还没有拳头大。
他将车厢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向芙蓉走了过去。
“怎么想，也不知道应该由谁来接你。”芙蓉笑了一声。
“所以魔法部就将事情交给了学校，马克西姆夫人让我来迎接你。”
两人沿着桥面开始散步。
新桥的石头栏杆凝着层薄霜，塞纳河在暮色里泛起铅灰色波纹。
对岸圣雅克塔的尖顶被阴云压得低垂，桥洞下浮冰相互推挤，发出细碎的喀嚓声。
他跺着麂皮靴踩散积雪，呼出的白雾飘向河面正在收摊的旧书摊，商贩们裹着粗呢大衣将皮箱锁扣挨个扣紧。
“麻瓜们的生活。”芙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是啊”弗兰克点点头：“还好我们是巫师，艰苦生活距离我们太远了。”
“从来都不缺少生活艰苦的巫师，弗兰克。”
“以巫师的能力，生活还要艰苦。”他摇了摇头：“真要考虑他们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听课了。”
“你认为，巫师不会生活艰苦嘛？”芙蓉笑着问弗兰克。
“不说别的，芙蓉”弗兰克摊开手。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圈一块地，设立麻瓜驱逐咒语。生活的地方就有了。”
弗兰克搭在扶手上：“自己种地，用魔法的话，吃喝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生长咒、驱逐咒、清洁咒。有这三个咒语，基本生活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学校教的又不只这三个。”
“好吧”芙蓉没有再说什么：“我是说不过你。但我想，总会有一些原因，迫使他们吧。”
“应该会”弗兰克点点头：“总会有些不可抗拒的力量出现在生命中，不过对于巫师来说，抗击这些风险的可能性会高很多。”
两个人同时耸耸肩，继续向前走着。
鸽子正争抢着面包屑，扑棱棱惊飞时掠过桥头青铜马像生锈的蹄铁。
风卷来圣日耳曼大道方向的手风琴声，混着远处双层观光巴士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像首断续的老唱片配乐。
“当心水洼。“弗兰克扯住她大衣袖子。
潮湿的青石砖映着煤气路灯的暖黄，水痕里浮动着博物馆金钟顶的倒影。
对街面包房飘出黄油香气，橱窗里的国王饼金箔还在反光，杏仁奶油馅的甜腻仿佛能透过玻璃沁入鼻腔。
“我似乎闻到了很香的面包味道”弗兰克抽了抽鼻子：“似乎有点饿了。”
“那我们去吃点？”芙蓉想了想：“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面包店。”
“哦？在哪里？”
“就在第二街区，巴黎蒙托格伊街”芙蓉用手虚指了一下
“那可是巴黎最古老的面包店，一七三零年创立，曾服务法国路易十五皇室。”
“这么厉害”弗兰克看着芙蓉：“推荐一下呗。”
芙蓉想了想：“他们家的招聘产品是朗姆酒巴巴：经典甜点，融合香草与朗姆酒风味，还有柠檬馅饼：酥饼皮搭配柚子奶油，酸度清爽平衡。”
没过多久，两人散步到了附近，弗兰克伸手指了指：“是不是这里？”
玻璃门推开时铜铃叮咚一响，暖黄光线裹着黄油与焦糖的甜香涌上鼻尖。
弗兰克握着门上的扶手，霓虹灯照射，彩绘玻璃穹顶投下的碎光落在地上。
仰头望去，十九世纪的天使们正抱着覆盆子与黑醋栗在云端嬉戏，金箔剥落的穹顶裂缝里渗出几缕陈年香草荚的气息。
推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郁香甜的气味传入鼻尖。
“这香甜的气息啊~”弗兰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是....”一个人突然走到弗兰克面前：“你是...弗兰克！”
弗兰克看着面前出现的人：“哦，布朗尼·约尔。”他笑了一下：“好久不见啊。”
“芙蓉我给你介绍一下”弗兰克侧身看了一下芙蓉。
“这是布朗尼·约尔。当时就是按照她告诉我的方法，才找到手稿。”
“布朗尼，这是芙蓉·德拉库尔。”
两个人相互握手介绍了一下。
布朗尼看着两人：“带你的小女友出来逛街吗？”
弗兰克白了她一眼：“怎么，钱包又被偷了吗？”
“怎么可能”布朗尼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我可是晋升了。主管警员。”
“恭喜啊”弗兰克拍了拍手：“这才多久你就晋升了。”
“
立功比较多嘛。”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挑选着面包。
水晶吊灯在樱桃木柜台投下蜂蜜色的光晕，镀金涡卷纹饰从杏仁膏堆砌的蛋糕塔蔓生到彩陶墙砖。
那些巴洛克式的浮夸曲线缠绕着覆满糖霜的闪电泡芙，让蓝莓挞上的银箔竟似圣体匣的辉光。
穿浆硬白围裙的店员擦拭着洛可可镜子，镜中映出层层旋转的玛德琳蛋糕，贝壳纹路里还凝着新鲜橙皮屑。
“怎么，法国这么多灾多难吗？”弗兰克笑着问道。
“你当时在的那几天，有一天燃气管道突然爆炸。结果炸出来一堆犯罪分子。这半年一直在抓。”
布朗尼摊了摊手：“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当时的已经抓完了。所以升职快啊。”
弗兰克看了一眼芙蓉，尴尬的笑了一下。
“哈哈...还是得恭喜你啊，恭喜恭喜。”
“你怎么笑得这么奇怪？”布朗尼看着弗兰克。
“算啦”她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今天心情好，我请客。”
“还是我来吧。”弗兰克顺手放了几张五百欧元在柜台上：“多的算小费。”
弗兰克拎着袋子走出店铺：“走吧走吧，我们继续逛逛？”
“我就不打搅你们啦。”布朗尼将写着电话的纸条放到弗兰克手中的袋子里。
“闲下来给我打电话，请你吃饭哦”
布朗尼拿着她的面包向两人挥了挥手，一边走一边喊着：“约会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