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妙嫔,你这是要恃宠而骄吗?

    公公传讯的声音才到,余贵妃已经扶着孕肚出现在储秀宫门前。


    她没能参加上宫宴,心中本就怀着恨。


    虽说拉肚子是自己小心过了头,可她没攀咬到人,就是不甘心。


    近来她事事不顺,连帝王的宠爱都少了,她绝对不能容忍他人风头盛过自己。


    所以,这一整日她都在等着妙嫔那个贱人倒霉。


    好不容易等事成的时间到了,可下人回禀,妙嫔不但没事,还将她安排的侍卫给打死了。


    那可是她的暗卫,不敢说武功一等一的强,也不至于被女子反杀,更何况她还给了迷药。


    “废物!”


    万无一失的事情,怎么就出了纰漏?


    她才到宫门口,就被所看到的吓住,随即忍不住作哎。


    暗卫的尸首被丢在院正中,脑袋被人砸得血肉模糊,地上到处溅射的血污,周遭还有黄白之物,似是流出的脑浆。


    “呕!”


    她忍不住吐了出来,随后指着站在廊下的姜妙梨。


    “妙嫔,这是怎么回事?”


    她瞥开脸不敢再踏前一步,叱责身边的人。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那尸首挡起来,是想吓死本宫吗?”


    她身边的福公公忙掏了帕子挡了那死者的脸,不得不说他差一点也要吐了。


    “妙嫔娘娘,你们这是做什么?人死了不尽快抬走,怎么还给打成这样?”


    余贵妃气得手抖,这是她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死士,竟被打成这般模样。


    “这是谁干的?”


    她看向尸首旁呆愣的宫娥。


    “你打的,你好大的胆子。”


    念芯丢掉手中的石块,身子不住地发抖。


    这时她也后怕起来,她听令将人打完,当时只顾着掩盖痕迹,如今一手的血,早已经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我,我只是——恨他。”


    “本宫看你是疯了,在后宫做这种残暴之事,他日你再伤了别人,岂不是纵容这等奴才闯祸。”


    贵妃根本不给妙嫔说话的机会,道:“来呀,将这个发疯的宫婢拉下去,杖毙。”


    念芯:“……”


    “不要,贵妃娘娘,念芯没有发疯,她只是太想护着我了。”


    妙嫔冲过来将人护在身后,怎么也没想到贵妃会来。


    念芯万万没想到贵妃会要她的命。


    她哭求着,“贵妃娘娘,奴婢没有疯,奴婢只是太害怕了。”


    “哼,害怕就能将人打得面目全非?今日本宫若是纵了你,他日你再行凶岂不是本宫今日放过之错。”


    她给福公公使眼色,“还等什么,将人带下去。”


    “不要!”妙嫔无助地看着前来拉扯念芯的人。


    念芯要是被带走,一定会死的。


    凤南茵这会刚好带了伤药进来,一进来就看到贵妃又在欺负人。


    “这是做什么?”


    妙嫔此时就像风中岌岌可危要掉落的叶,求助地攀上凤南茵。


    “乡主,帮念芯说说情吧,她真的没有疯,你是大夫,你知道的。”


    姜妙梨昔日没少受贵妃磋磨,那刻在骨子里的怕让她不敢直接反抗。


    余贵妃见到凤南茵冷哼,“呦,这不是才得了封赏的冀宁乡主吗,怎么,见了本妃,连请安都忘了?”


    凤南茵双手交叠放在身侧,对她行了标准的万福礼。


    “南茵见过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余贵妃冷道:“一边站着,这里没你什么事。”


    凤南茵看到地上侍卫尸身下氤氲出的大片血渍,又看贵妃要拿人,心道坏了,自己给妙嫔出的主意,竟然反害了念芯。


    不行!


    她上前两步,挡在妙嫔身前。


    她脸上挂着笑道:“贵妃娘娘今日身体抱恙,连宫宴都没有参加,怎么深夜来储秀宫了?您现在身体虚,忌讳受寒。”


    她问念芯,“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惹了贵妃不快,是不是被刺客伤了头,说了什么忌讳的词?”


    “还是这侍卫又做了什么?先前我走时他还有一口气,这会怎么就满地的血了?”


    她不停地给念芯使着眼色,希望这丫头能明白她的意思。


    念芯吓坏了,今日被带走,必死。


    但是人在极度危险之下,脑袋反而异常的冷静。


    她懂了乡主的意思,跪正了身子。


    “奴婢没有冒犯娘娘,是娘娘一进来被侍卫的惨死吓到了,她说奴婢发疯,怕奴婢日后再伤到别人,要杖毙奴婢。”


    “啊?是这样?”


    贵妃指着那侍卫,“你还敢说自己没疯,你一个宫女,手段如此凶残,这后宫怎么留得下你!”


    “回娘娘,奴婢真是看到那侍卫动了,怕他再起来害我们娘娘,才找了石头砸伤了他。”


    凤南茵安抚她,“没事,不怕了,虽然他是侍卫有武功,但他也只是强弩之末,害不得人了,不怕不怕啊。”


    她转头看身贵妃,“娘娘,念芯今晚受了伤,又受了刺激,一时过于激动也是情有可原,娘娘身子贵重,又怀有龙嗣,还是不要在这污秽之地久留,以免伤了身子。”


    余贵妃别有深意地看着凤南茵,“怎么,你要护着这发疯的卑贱宫人?公然顶撞本宫?”


    “南茵不敢,南茵一切都为贵妃娘娘的身体安危着想。”


    “若本宫笃定她发疯害人,要发落她,你非要阻拦?”


    她准备强行将人带走,今晚心中这口恶气一定要发出来。


    福公公带人又要拽念芯。


    凤南茵的身份到底不适合与贵妃相冲,她不停地给妙嫔使眼色。


    眼下,只有她能救人了。


    妙嫔不知道今晚的事谁在幕后指使,可若不是有靖王的暗卫相助,若不是有德妃相护,她已经不得好死了,还会牵累父族。


    难关都过了,她绝对不能让念芯这个时候出事。


    她忽然站起身,一把推开上前拉扯念芯的内侍。


    “贵妃娘娘,您既然身体不适连宫宴都参加不了,怎么有力气来我这偏僻的储秀宫?您一来就要杖责我的宫女,娘娘这般不为自己身子考虑也要代德妃发落宫人,难不成今日这侍卫是你派来的。”


    她眼中皆是狐疑,看得贵妃心虚不已。


    “你胡说什么!”


    “本宫出来散步,听闻这里出了事,想来安抚一下受了惊吓的妹妹,本宫好心,你竟然敢攀咬本宫。”


    妙嫔豁出去了。


    连冀宁乡主都晓得护她,护念芯,她这个做主子的只会龟缩,就不配再活着,也不配找到幕后真凶。


    “娘娘若是真有心安抚我,就不该发落我的贴身宫女,冀宁乡主也说了,念芯是受了惊吓,她又看到侍卫动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我这个主子。”


    “可娘娘不听解释,依旧要杖毙她。我看您来安抚我是假,想为这个侍卫报仇是真。”


    “你!你怎么敢!这是仗着盛宠,恃宠而骄了吗?”


    余贵妃没想到,昔日被她拿捏在手心,一路被她抬举成为妙嫔的贱人,今日竟然敢顶撞她。


    妙嫔可不敢担这个罪,她恰到时机地跪下。


    “妙嫔不敢以下犯上,更不敢对贵妃娘娘不敬,但您今日举措确实让人生疑。”


    凤南茵知道,与贵妃硬碰硬,有理也说不通,她忙道。


    “娘娘,这事不如交给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评断吧,毕竟今日害妙嫔的幕后之人还没查到,念芯做为当时唯一清醒之人,她的证词还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