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祁潼回来没多久,管事便得知了消息,当即下令让人把祁潼关起来。


    冯骁凌带人敲响祁潼的房门时,她正在找地方藏自己的银子呢。


    “要是这钱是银票就好藏了,可惜纸币从宋朝才出现。”祁潼趴在地上,将银锭子挨个塞到柜子底下。


    “砰砰砰”


    “谁啊?”祁潼赶紧起身,避免被人发现银子的藏身之所。


    冯骁凌知晓人在屋里后就停下了,出于好意,还解释了一句:“我们只是来确认一下你在不在。”


    “我在,所以你们是想干嘛?”


    祁潼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走到门口,正想打开房门,却听见门外传来金属的磕碰声,听起来像是在上锁。


    她伸手拉门,却发现门只能打开一条小缝。


    祁潼透过这缝和冯骁凌面面相觑。


    用白布掩面的冯骁凌:“……”


    瞬间明白他们在做啥的祁潼:“……吃喝拉撒怎么办?”


    “放心,只要妈妈还在,锦绣阁就不可能饿着你。至于拉撒……”


    冯骁凌转过头,身边人立马会意,不一会儿就从还未封起来的窗户递进来一个恭桶。


    “……”祁·刚好来例假·僮。


    简直是晴天霹雳。


    祁潼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那我要被关多久啊?”


    “暂且不知。”冯骁凌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祁潼紧闭着双眼,脑子里自动配起了bgm——“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1]


    没事的没事的……


    祁潼在心里不停重复着,试图平息心里的焦躁。


    不就是隔离嘛,又不是没被隔离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祁潼这么想着,但打脸来得总是很快。


    不对,这次是真的很难熬啊!


    祁潼刚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翻来覆去的睡也睡不着,玩也没东西玩。


    她发现了古代隔离和现代隔离最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现代有手机玩!


    没有手机的隔离生活那简直和坐牢差不多。


    这才过去半个小时祁潼就已经感觉自己无聊得快要发霉了。


    度日如年都不能准确描述她现在的感受,她觉得度秒如年更加贴切。


    而就在祁潼生无可恋时,若霞好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带着笔墨纸砚和一沓书走来了。


    事实证明,这人呐(特指祁潼),就是贱嗖嗖的。


    没事干的时候看什么都感觉没劲,可当正经给她找了点事做,这窗户可真窗户啊……


    若霞:“……两遍《离骚》,你可别给我装糊涂,每日酉时我会让玉竹来取。”


    “知道了……”祁潼含泪送别若霞。


    不过祁潼还是幸运的,关了不到两天就被放出来了。


    冯骁凌来给她开门时祁潼还觉得惊讶:“不是还没到饭点吗?”


    “……”冯骁凌,“新管事下的令,你不用被关了。”


    “新管事?我就被关了两天,锦绣阁就来了个新管事?”


    “不是新来的,是被提拨上去的。”冯骁凌说这话时语气平淡,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祁潼放下毛笔,总感觉其中有点猫腻,她状似八卦地问道:“谁啊谁啊,我认识吗?”


    “满福。”冯骁凌说完就离开了。


    祁潼眯着眼注视着冯骁凌的背影。


    是满福啊……


    时隔两天,祁潼终于走出了房门。


    刚开始她并未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可当她来到书房,里面就剩冯晓云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冷风从一边的窗户闯进来,又从另一边钻出去。


    穿堂风吹得祁潼透心凉。


    祁潼快步来到一侧的窗前将其关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不轻,但半点没引起冯晓云的侧目。


    冯晓云就这么安安静静、不停地在纸上抄写着什么,旁边的桌上已经堆满了他写满的纸张。


    祁潼的位置在冯晓云侧后方,她伸长脖子望了望,冯晓云手上拿的书似乎封皮很厚。


    而后方封皮比较厚的书貌似只有那本——《清心经》。[2]


    这么大火气?还是太年轻。


    祁潼无声地叹了口气。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祁潼手一抖,刚写满半页的纸瞬间报废。


    “……”哈,真是给人气笑了。


    祁潼看向生源。


    冯骁凌将毛笔重重拍在桌子上,质量不好的毛笔直接断裂。


    冯骁凌反复喘着粗气,心中的烦躁怎么都无法平息。


    他看了看手上的书,猛地一下砸出去。


    “砰……啪!”


    重新铺宣纸的祁潼手因此又一哆嗦,纸张的一角就这么与主体分家了。


    “……”这人是不是有超雄,一惊一乍的。


    但冯骁凌好像还是不够解气,他又开始撒泼似的撕扯起他桌上的纸,不管写过的还是没写过的都被他撕得稀碎。


    纸屑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确认了,这人确实有点超雄。


    祁潼默默注视着冯骁凌发疯,完全没有想要安慰或者阻止他的想法。


    开玩笑,人家正发疯呢,这时候去找存在感万一他咬人怎么办?


    但总会有人听到动静来解决问题。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冯骁凌停下了动作,他用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来人。


    满福平静无波地和他对视。


    祁·目击者·潼:感觉会上演一出好戏,可惜了手边居然没有瓜子。


    “哟,管事怎么来了,什么事能劳您大驾啊,咱这小破屋子岂不是脏了您的脚?”


    祁潼:这人刚刚看得不是佛经吗,怎么像是看了《易经》,说话全是阴阳。[3]


    满福眼神在冯晓云周围溜了一圈:“有你在的地方,确实脏。”


    “你!”冯晓云瞪着满福,感觉下一刻他就要冲上去咬人了。


    “别你来你去的,规矩呢?要叫管事。”满福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冯晓云面色黑沉:“满福,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说完便气冲冲往外走。


    祁潼严重怀疑他就是为了避免叫管事才跑的,毕竟自己主动阴阳怪气地叫和被人逼着叫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满福见人跑了也没追,出门招呼人来收拾。


    终于清净了。


    祁潼感慨,然后抓紧时间赶作业。


    不多会儿,身边传来拉椅子的声音。


    祁潼看过去,这个正准备坐下的人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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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满福。


    “诶?”


    满福熟练地铺纸磨墨,眼皮抬也不抬:“干嘛?”


    祁潼笑嘻嘻地凑了个脑袋过来,调侃道:“管事也要来练字啊?”


    “要你管。”满福耳朵有些红,“你别靠我这么近,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小的知错。”祁潼笑嘻嘻收回脑袋、坐直身子。


    “还有……”


    “什么什么?”祁潼的脑袋又凑了过去。


    满福嫌弃地往另一边躲:“你别叫我管事,听着怪别扭的。”


    “啊~为什么?以我的身份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呢?”祁潼眨巴着眼睛,贱嗖嗖的。


    “啧。”满福皱眉撇她。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满福兄说了算。”


    “啧!”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闭嘴……”


    ——


    “姐姐,我来啦!”


    未到酉时,祁潼就先一步带着一沓纸去找若霞。


    满福闷不吭声地跟着祁潼过来,瞅到她格外欢快的步伐心里忍不住泛酸。


    妈妈对他可真是偏爱,从来只检查他的课业。


    “今儿个真是稀奇,竟然自个儿就来了。”若霞打趣道。


    “姐姐莫要取笑我。”祁潼坐下后就十分“自觉”地吃起桌上的糕点。


    若霞看见满福跨进门,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


    “妈妈。”满福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若霞神色淡然。


    祁潼啃着梅花糕,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移。


    什么情况?


    满福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注意到了旁边毫不收敛自己视线的祁潼。


    “这……”


    “无妨,不用管他,你直接说吧。”若霞仔细看着祁潼的作业,堪称“孩子”事业两不误。


    “和您料想的一样,冯晓云已经装不下去了……”说到这里,满福突然看了祁潼一眼,“刚刚在书房里好一阵发疯。”


    看她干嘛?这是怕她把刚刚某人耀武扬威的模样告诉姐姐?


    “嗯,之后行事小心些,莫不要被抓住了把柄,下去吧。”


    “是,谨记妈妈教诲。”


    祁潼一个饼都还没啃完满福就利索地离开了。


    就这事都还需要专门过来禀报?祁潼严重怀疑满福就是单纯想过来瞅两眼女神的。


    又是一个暗恋姐姐的瘌、□□。


    祁潼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自己那个母胎单身的老哥,这狗蹬儿要是被人看上了,估计她和妈妈会敲锣打鼓地将人绑好送到女方家里去,做上门女婿。


    “哈哈。”祁潼没忍住笑出了声。


    若霞放下看完的作业,严肃地凝视着祁潼:“你倒是开心。”


    祁潼连忙收回笑容,严正以待。


    “你这字……”若霞故意拉长音调,欣赏祁潼紧张兮兮地等候宣判的样子。


    “确实有进步,可以跟十岁的小孩相提并论了。”


    祁潼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可算是有些进步了,她抄《离骚》都快抄吐了。


    “明日开始,你便不用抄《离骚》了。”


    “真的吗?”


    果然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抄《论语》吧。”


    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