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战爭即將到来
第227章战爭即將到来
山本所说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令信不由得深深皱紧了眉头。
他敏锐地捕捉到总队长话语中那微妙的矛盾点:山本元柳斋重国看上去的確不知晓灭却师这几百年来一直潜伏在暗处、伺机捲土重来的具体动態,但提及友哈巴赫即將復活这件事时,他那布满岁月痕跡的脸上却並无一丝惊愕,只有一种沉沉的、仿佛压在巨石下般的凝重和瞭然。
这份平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信暗自腹誹,他知道这一切是源於对这个世界未来剧情的洞察,但这真相却如鯁在喉,无法宣之於口。他那些看似“预知”的言论,在山本这种老谋深算的对手面前,无异於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显得空洞飘忽。
蓝染当年那种带著考究意味的半信半疑,才是更自然的反应。
“总队长大人,”信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目光紧锁著对方深邃的双眼,“您……似乎是知道许多事情的。”他故意停顿,试图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找到一丝缝隙。
山本总队长那双仿佛熔炉映照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视著信,锐利的视线如有实质,带著审视灵魂的压力。这长时间的、带有绝对压迫感的沉默,几乎让室內的空气都凝固了。他没有直接回应信的刺探,反而以一种更沉重的语调,將话题的核心用力扳回:“有关於灭却师和友哈巴赫,你还知道多少”
隨即,似乎是为了彻底打消信的顾虑,或者说为了换取更高的情报价值,他又清晰而冰冷地补充道:“我可以不追究你偷渡穿界门以及隱瞒自身斩魄刀的罪责,並且,不追究你是怎样得知的这些信息。”
信却有些得寸进尺:“能让我进大灵书迴廊吗”
“休想!”山本元柳斋重国断然拒绝,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迴旋余地。
但他接下来並非纯粹的责难,反而为这拒绝赋予了一种沉重的解释:“瀞灵廷有著属於自己的规则,也正是这套规则维繫著三界的安定至今,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去破坏规则,太刀川信,我对你已经足够宽容了。”
他的目光带著一种混杂著警告与审视的复杂意味。
京乐和浮竹於一旁默然不语。
信沉吟著,指节无意识地敲击著膝盖,心中反覆权衡著局势的紧迫性与可能的方法。大约过了压抑的半分钟,他才缓缓抬起眼帘,目光直视山本,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既然您已瞭然这一切,那么,我想请问,您之后……会打算怎么做”
在信自己的盘算里,能趁著友哈巴赫尚未完全甦醒、未能取回所有力量时將其扼杀,无疑是上上之选。
但是要做到这点又谈何容易,且不说无形帝国中星十字骑士团的综合实力有多强,如今能否进入无形帝国也是一个未知数。
山本元柳斋重国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他那沧桑却极其坚硬的脸庞上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只从牙缝中清晰地、一字一顿地挤出了八个字,如同铁锤砸落钢钉:“准备战爭,消灭敌人!”
战爭……
仅仅是这个词,就让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细微的吸气声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格外突兀。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他们的头顶。
“战爭”二字从这位尸魂界千年守护神口中说出,分量如山!那预示的,绝非小规模的衝突,而是足以动摇尸魂界、现世乃至虚圈根基,波及整个三界的滔天巨浪!
侍立在侧、一直如雕塑般保持沉默的雀部长次郎,神色瞬间紧绷到了极致,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严峻,他自两千多年前开始便追隨在总队长的身边,千年前的那场战爭他也曾经歷了,知晓友哈巴赫的可怕。
如今,那如跗骨之蛆的威胁捲土重来,而且比当年更加隱蔽,更具渗透性,如何不让这位古老副官心惊胆战。
信闭目沉思片刻,似乎在整合脑中的所有信息碎片,半分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眼神变得异常冷静:“我知道。敌人的全部战力,以及藏身的地点。”
这句话如同惊雷,猛然炸响在几人心头。
“请等一下!”
“请等一下!”浮竹十四郎终究是按捺不住了,他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急迫而微微变调,眼中充满了忧虑和难以置信:“总队长大人!现在就突然说要开始……战爭,是不是太过……太过草率了”
他的目光又急切地转向信,“还有信!此事关係重大,涉及尸魂界无数生灵乃至三界平衡!你真的能够篤定自己所知的那些……就一定是確切无误的吗而且……准备战爭这种事,规模之大,牵连之广,又要如何向护廷十三队、向全体死神、向中央四十六室、甚至向现世的人们去解释说明呢”他的担忧溢於言表,对战爭的巨大代价充满了恐惧。
山本面无表情地说道:“浮竹啊,你还是太过天真了。”
他话音一顿:“我想起来了,两百多年前,和灭却师的那场战爭,你就一直倡导同灭却师进行再谈判对吧,没有真正经歷过千年前那场战爭的你,是不会真正理解来自於灭却师的威胁的。”
“……”
听著二人的对话,信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直困惑不解:既然千年之前友哈巴赫就被击败沉睡,死神与灭却师之间的根本矛盾——关於灵魂循环的规则之爭由来已久且无法调和,那么,在中间那漫长的七百余年间,双方是如何维持一种微妙的、並未爆发大规模衝突的“相处”状態的呢
此刻,山本那隱藏的態度、雀部长次郎那刻骨铭心的眼神、以及浮竹那完全“不了解情况”般的担忧,如同散落的拼图被瞬间契合。
他心中的迷雾顿时散去!现在,他可以完全確定了:眼前的山本元柳斋重国,他早就知道友哈巴赫终將捲土重来!而且,这位总队长……他同样相信,或者说无法不信那古老的“圣帝颂歌”所预示的未来!
两百多年前那场被淡化记录的、针对现世灭却师的战爭,其真相豁然开朗: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衝突或者谈判破裂的產物!那分明是尸魂界最高决策层在本就知晓预言,主动发起的一次先发制人的、旨在將隱患掐灭在萌芽中的“清缴行动”!
可惜的是,他们失败了,相当一部分的灭却师於那场战爭中逃遁,並且隱匿了起来。
对外宣传的是灭却师几近灭族,但灭却师丧失的不过是一些薄弱力量而已。
浮竹仍旧显得无法接受:“没人想看到战爭来临吧,针对於灭却师的事情,我觉得,还应该再慎重一些才对。”
他是觉得,原本只是针对於信的一场审讯,但总队长在听了一些话后就突然说什么要进行战爭了,这转变之快实在叫他接受不能。
京乐看上去倒是还算平静,只是眼神一直停留在信的身上,闪烁不定。
於大灵书迴廊之中,他看到了和信有关的全部信息,甚至於包括信那有些混乱的私生活,而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之外,还有信曾和四枫院夜一接触的事情,不过此事他並未说出来,而是打算在私下里去问信。
可他所知晓的这些信息,全部都是局限於信在尸魂界里经歷的事情。
信在现世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概不知。
巧的是,真正重大的事情,似乎都是在现世发生的。
山本总队长说道:“此事在之后自然会通告全体队长,以及中央四十六室,不过战爭即將到来,即便我们再不想承认,也是避免不了的,敌人已经在暗处磨起了刀剑,我等也必须做足够的准备才行。”
信这时突然长吁口气,说道:“不,在战爭真正开始的那天之前,此事並不能宣扬出去。”
山本又將视线看向了他。
信仰起头来,看向了这间静室之內的屋顶,说道:“这道灵子屏障,是用来隔绝外人窥听的,你们肯定好奇,我为何要做多此一举的事情,毕竟在场的几位,已然是尸魂界內最强的几人了,又有什么人能够有能力悄无声息地窥听我们的谈话呢”
几人闻言沉思著,他们之前的確是有这样的想法,也等信现在为他们解惑。
只听信说道:“敌人无处不在。”
京乐怔了怔:“什么意思”
信神色淡然,一字一句道:“敌人藏匿的地点就在这瀞灵廷之內,无处不在!”
京乐、浮竹以及雀部长次郎闻言尽皆悚然。
京乐愣愣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信並没有隨他一同发笑,而是平静说道:“千年前战爭结束之后,灭却师的光之帝国已经不復存在了,如今他们是无形帝国,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而换名字的缘由,便是他们的藏身之地,瀞灵廷的影子之中!”
信没给他们震惊的时间,继续说道:“这意味著,一直以来瀞灵廷內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他们的视线之內,敌人无比的了解我们。”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雀部长次郎说道,他神色凝重,“以那些灭却师的力量,做到这种事情並不算多难。”
山本元柳斋重国只是冷著一张脸。
敌人的藏身地点竟是在瀞灵廷之內,瀞灵廷一直发生的一切一直都在敌人的注视之中。
这样的信息实在是过於惊悚,令京乐和浮竹二人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怪不得,怪不得信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京乐立即问:“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们”
信沉吟道:“不知道。”
他清楚,进入无形帝国的方法石田宗弦肯定是知道的,但石田宗弦不可能会告诉自己。
灭却师不会背叛他们的皇帝,只因所有灭却师的生死皆在友哈巴赫一念之间。
除非他能够帮其抵御圣別的力量。
可要等到下一次圣別,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而山本元柳斋重国此刻直接开口:“那个叫石田宗弦的灭却师,他知道吗”
“不能对他动手。”信立即说,“否则,无形帝国可能会直接取走他的性命。”
京乐思索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私下里慢慢找出进入无形帝国的方法,还得瞒过灭却师的视线……”
这要做到太难了,他们一直处在被动的境地之中。
“一旦被灭却师发现了我们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存在,难免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能够隨时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只能被动接受。”
在场几人闻言俱是无言,室內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信在这时又道:“我有两个想法。”
山本眼中精光一闪:“说。”
“其一,是瀞灵廷內所有人暂时迁走,隨后对瀞灵廷施加一层大型结界,然后將结界內的一切东西全部毁灭。”信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不过这样做势必必然会引起敌人的警惕,在我们行动之前他们肯定也会採取措施,我们向外可以公示出一个大规模征討虚圈的行动,进而趁此机会將大批的战力调走,然后直接对瀞灵廷施加结界,再將里面的人一点点地转移出来,这样以来,敌人即便有所行动,也只能受困於结界之內,成了瓮中之鱉。”
山本听完之后脸上却是露出惊怒之色:“你这傢伙……是想做什么!”
瀞灵廷內居住的大多是贵族,信这样做,无疑是弃这些贵族的生命於不顾!
结界一旦出现,敌人势必会发起进攻,到时候遗留在瀞灵廷內的贵族还能有活路吗!
他不相信是信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说,信肯定明白这一点並且是故意这样做的!
而京乐与浮竹也同时皱起了眉头来。
信面不改色道:“既然总队长大人觉得此法不妥,可以考虑第二个办法。”
山本元柳斋重国视线冰冷地盯著信。
只听信淡淡吐出几个字眼:“零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