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们结婚吧
长久的寂静。
秦淮渝坐在床上,等着门被推开。
有谁对他说愚人节快乐。
但今天不是四月一号,那个人也没有回来。
秦淮渝走下床。
推开门,顺着扶梯来到楼下。
“卿啾?”
他缓慢地,在房间里呼唤那个人的名字。
他去了客厅,去了厨房,去了浴室。
连冰箱都打开看过。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人。
走了。
真的走了。
骗子。
秦淮渝站在空旷的客厅,面无表情地垂下眸。
什么会喜欢他一辈子,什么会一直一直喜欢他。
都是骗人的。
但为什么,还要抛弃他?
秦淮渝不理解。
他迟钝的感情,始终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要离开?
他不是已经按他说的,做到最好了吗?
没有打扰他和别人在一起。
没有把他关起来。
没有喜欢他,没有缠着他不放,没有做让他讨厌的事。
他不是已经足够忍耐了吗?
为什么还是要走?
为什么要再次抛弃他?
秦淮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他丢掉手中捏着的,那个人送给他的定情玩偶。
独自去了楼上。
……
最近是阴雨天,原本景色最好的暗室被渲染的阴暗压抑。
秦淮渝跪在地上。
伸出手,垂着眸地打开藏在地下的东西。
锁链,迷药,和囚笼的钥匙。
这些东西已经落灰。
因为很多年前,他就说过不会再让他受伤。
但为什么要玩弄他?
为什么要在把他捡回去之后又一次抛弃他?
他想要的不多。
只是把他留在身边,只是让他看着他。
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吗?
良久,秦淮渝撑着地,缓慢地从地面上起身。
精致漂亮的眉眼间清冷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阴郁。
秦淮渝推开门,走下楼梯,用卫星定位地点。
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喜欢别人无所谓。
哪怕是把那个人喜欢的人带回来,锁到这让那个人看着。
那个人也必须要待在他身边。
一定要。
但在推开门,准备实施计划的前一秒。
张叔走了过来。
“卿少爷刚离开,没去学校,好像是去了城西。”
张叔自然的打着招呼。
话落,许久没有回应,张叔抬起头。
却看到小少爷阴郁沉冷的眉眼。
张叔不禁一抖。
连带着,身上也有些毛毛的。
老实说,哪怕是跟了多年的他,也极少和小少爷说话。
或许是因为自闭倾向的缘故。
从初见起,精致漂亮到像人偶的少年就不太爱说话。
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
唯独在遇见卿家小孩时,那具空壳会染上一点活人的气息。
等小少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卿家那位拐回家后。
活人的气息就更重了。
小少爷喜欢上了别人,这不是好事。
毕竟那位缺乏常识。
要是被拒绝,搞不好会干出把喜欢的人打晕的带回家藏起来的刑事案件。
不幸中的万幸,卿家那位也喜欢小少爷。
这就很好了。
两情相悦,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张叔眼看着像是空壳人偶的小少爷身上的活人味越来越重。
心里那是止不住的欣慰。
就连一直不怎么敢靠近的他,也有了唠唠家常的胆子。
但今天,卿家那位费尽心思染上去的人味散了个干净。
小少爷抬眸看向他,一整个面无表情。
色泽浅淡的凤眸空洞。
“怎么了?”
张叔一抖,被吓得差点跪了。
但一想到卿家那位。
张叔又来了点底气,硬着头皮说想说的话。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卿少爷去那边,说不定是想给您带礼物。”
城西那边新开了家店。
两个英文字母的店名,他这个老人家看不太懂。
听孙辈说是卖戒指的。
“一名男士一辈子只能买一枚,抢购的人很多,正供不应求呢。”
秦淮渝一愣。
身上的戾气骤然散去,他有些无措地问:
“是给我的吗?”
张叔点了点头。
“肯定啊,卿少爷那么喜欢您,肯定是给您的啊。”
张叔不知道他们少爷和卿家那位之间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只是个司机。
雇主的事,他一般很少多问。
但卿家那位对他们小少爷的那个喜欢程度哦。
啧啧,谁来了都看得出。
张叔也不知道对方那么急是要去哪。
但他家孙孙今天特意赶去城西抢了戒指。
时间和卿少爷吻合。
所以张叔猜测,卿少爷应该也是去了那边。
啧啧,不愧是小年轻。
甜的嘞。
张叔感慨到一半,却见四周压抑的气场骤然散去。
他抬起头。
却见刚刚还生人勿近的小少爷,这会儿整个人都软和了下来。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带礼物回来?”
秦淮渝问。
张叔拿起手机,问了下自己的孙子。
“排队的人很多,加上尺寸要现定,可能要个半天吧?”
秦淮渝嗯了一声。
他没收到过戒指。
因不适应,不知道该怎么办,所就近问了张叔。
张叔有经验啊。
他和夫人伉俪情深,彼此互为初恋,从校服走到婚纱,在一起好几十年。
张叔喜欢炫耀。
撞上个人都能聊一天他和夫人的爱情史,聊到最后家里的佣人们见了他都要捂耳朵。
但这种事张叔原本是不敢给小少爷讲的。
只是小少爷自己要听。
张叔来了性子,清了清嗓子,一刻不停地讲了两个小时。
秦淮渝安静地听着。
他记下每一个细节,关上门,紧张地在脑海中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是烛光晚餐。
黄油融化,牛排五分熟,点上漂亮的蜡烛。
接着是花。
玫瑰选哪种?大马士革?诺伊斯特?还是海洋之谜?
选不出来。
于是他全部定了一遍,将整个客厅全部摆满花,连落脚的地方都难找。
一切准备就绪。
秦淮渝坐在餐桌边,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
如果收到戒指,他该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
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了?
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好像太沉重了。
秦淮渝一边想,一边坐在餐桌前等待。
他从下午三点等到晚上十二点。
牛排从温热到凉透,蜡烛从熊熊燃烧到几欲熄灭,玫瑰从鲜艳欲滴到蔫里蔫气。
而他在等得那个人。
一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