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不要忍耐
“秦淮渝?你来干什么?”
卿啾蹲下身。
试着捡起手机,却发现手机屏幕裂了一边。
故障主要在左侧。
秦夫人发来的消息被遮盖,卿啾只模模糊糊地记起最后一条消息的内容。
【秦淮渝生了病。】
明明需要准时服药,偏偏不带上药就出来乱跑。
让人头疼。
卿啾敛眸,看到地板上的一滩水渍。
少年大衣湿透。
布料贴在身上,水滴顺着衣摆不断滴落。
凝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接近零下的气温。
即将有暴风雨,外面肯定打不到车……
会感冒吗?
卿啾胡思乱想时,对面的秦淮渝缓缓开口道:
“冷。”
他简单的说了一个字,末了又没头没尾的补充:
“没有定位,找不到。”
“我走下车,一直一直找,找了很久很久。”
完全没有逻辑的一番话。
卿啾觉得奇怪。
但比起那个,最先要担心的是秦淮渝的身体状况。
他穿着一身湿衣服。
都被淋透了,也没有一点要撑伞的意思。
冷白修长的指握着一只湿透的玩偶。
他送的玩偶。
卿啾动作一顿,沉默地让开身体。
“你先进来。”
他刻意去背对秦淮渝。
“我等下用你的手机和张叔联系,药很快就能送过来。”
到时候……
秦家肯定舍不得见秦淮渝跟着他受委屈,一定会强行让秦淮渝和他分开。
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
卿啾还没想完。
下一秒,阴冷潮湿的异样感顺着冰冷的水汽一起攀上他的脖颈。
“咔嚓!”
金属制品合上的声音响起。
卿啾僵硬地低头,并触摸到潮湿皮革的触感。
同一时间。
最后一缕光线消失,虚掩的门被人反锁。
郊区的公寓又老又旧。
门锁的打开和关闭都只能靠一把金属钥匙运行。
卿啾侧过身。
看到一只冷白修长的手,缓缓取下锁芯中的钥匙。
接着收进口袋。
卿啾瞳孔一缩,立刻转身,咬着牙质问:
“你疯了……”
话音未落,卿啾下意识地靠近。
手腕上的束缚被牵动。
眼前一阵晕眩。
直到冷静下来,卿啾才发现一对的手铐被分成了一份。
另一在他身上。
而另一边,就戴在少年形状精致的腕骨上。
两个圆环之间的铁链真的很短。
有一米吗?
卿啾并不确定。
因为紧凑的设计,他不得不和秦淮渝紧贴在一起。
毕竟稍有动作。
链子就会猛然收紧,带来剧烈的压迫感。
卿啾倒是还好。
他身体功能正常,手铐又被刻意放得很送。
不至于让他难受。
但秦淮渝,典型的豌豆公主体质。
冷白肌肤上紧紧缠着漆黑皮革。
因为刚刚的大力拉扯,缺少凝血因子的腕上一片青紫。
几乎凌虐的美。
卿啾无奈叹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快把东西解开,我去给你拿药。”
清冷昳丽的黑发少年缓缓抬起头。
染着湿意的黑发下。
像是没有灵魂般,浅色漂亮的眸中一片空洞。
“钥匙,没有。”
卿啾暗感不妙。
秦淮渝垂下眸,一边伸手碰他,一边继续道:
“丢了,在用之前,在河里。”
附近是有条河。
黄河的分流,雨季河水湍急,东西掉下去百分百找不到。
略带薄茧的潮湿指尖轻抚侧脸。
秦淮渝低下头。
漆黑纤长的眼睫下,眸子被阴影染得黑沉。
“亲亲。”
他说着,凑过来想要索吻。
卿啾把手推开。
但这一动,锁链绷紧,缠在腕上的手铐向上拉扯。
秦淮渝蹙眉,轻声道:
“疼。”
卿啾愣住,像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他下意识地缩回手。
没能及时逃离的代价是……
他被推倒在地。
秦淮渝半跪在地板上,戴着漆黑手铐的手撑在他身侧。
细长的金属链条不断碰撞。
声音冰冷又涩情。
心脏不安地起伏,卿啾压抑着不安道:
“停……”
他话音未落,秦淮渝已经欺身压下。
指尖捏着下颚。
潮湿的凉意和阴冷的气息随着那个吻一同涌入身体。
卿啾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的印象里。
拥抱也好,牵手也好,那种事也好。
秦淮渝从不热衷。
少年神色淡淡,疏离漠然,像没有感情的玉雕。
一般是他主动,或者他答应。
秦淮渝才会开始。
所以从相遇至今,卿啾一直以为秦淮渝本性如此。
克己守礼,矜贵淡薄。
可今天。
秦淮渝反差的将他推倒在地,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压在身下。
卿啾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落下,滴在他的眼尾。
卿啾才从刺骨的凉意中回神。
“够了…”
卿啾艰难地结束那个吻,胸口不安地起伏。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不是清楚吗?为什么还要…”
他话音还未落。
声音被抹消,少年湿透的指尖按上他的唇,压住他的唇角。
秦淮渝面无表情地蹙着眉道:
“不爱听。”
简单三个字,任性到极致的口吻。
和平时的秦淮渝截然不同。
卿啾被气得头昏。
偏偏嘴巴被堵住,指腹抵着咽喉。
他发不出声音。
卿啾眉梢微蹙。
同一时间,微弱的凉意划向锁骨。
卿啾身体一僵。
并用尽全部力气,挣开秦淮渝压在他唇上的手。
“你干什么?”
他气息不稳,胸口剧烈起伏。
秦淮渝垂眸。
半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光泽的漂亮眼睛注视他。
慢吞吞地道:
“想要抱抱。”
不等卿啾解码含义,秦淮渝又俯下身,轻轻贴了贴他。
“现在就想。”
卿啾愣在原地,整个人如遭雷劈。
因为话音落下的刹那。
微弱的凉意,停留在了胯骨左右的位置。
卿啾没想过分手后继续待在一起。
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他最为讨厌,也不想自取灭亡。
卿啾想阻止秦淮渝。
但锁链太短,稍微一动,绷直的锁链就会压住秦淮渝的腕。
冷白肌肤逐渐青紫。
秦淮渝神色如常,只有卿啾小心翼翼。
他又躺了回去。
用胳膊挡住眼睛,嗓音无可奈何。
“你怎么了?”
平时的秦淮渝,明明从来都不会这样。
停在颈上的指尖一顿。
寂静的沉默,秦淮渝轻声道:
“我不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