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林云墨的容貌
毕竟外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人多眼杂的,影响不太好。
秦守转头看向林云墨,小姑娘一路上听话的跟着他走了进来,只不过进来之后,她依旧还是在那边低着头不说话。
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秦守这才伸出手去轻轻的托着林云墨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向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守便看见了一双红彤彤的桃花眼。
“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秦守好笑的说着,随后便伸出手去把她脸上的面罩给摘了下来,“戴着这个东西干什么?听说你的脸好多了?让我看看?”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在把林云墨面上的面罩摘下来后,秦守到底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不得不说,林云墨的这张脸确实足以让人惊艳。
尤其是她那双桃花眼本来就十分的勾人,而现在摘
————
废弃的棉纺厂后墙根,三块红砖摆成三角。秦守摸出半包大前门,给蹲在墙角的独眼老汉递了根:
"老马头,今儿个有红袖章来查吗?
"
老汉嘬了口烟,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灭:
"晌午来了两趟,林丫头机灵,把灶台藏水沟里了。
"他努努嘴,
"在七号仓。
"
推开生锈的铁门,油爆辣椒的呛味扑面而来。李树正抡着铁勺在汽油桶改的灶台上翻炒,十五瓦的灯泡吊在梁上,照得他光膀子上的汗珠发亮。
"守哥!
"林云墨从条凳上蹦起来,马尾辫扫落一叠粮票,
"你可算回来了!
"她脚边的木盆里,小龙虾张牙舞爪地吐着泡,钳子上还缠着水草。
秦守掀开蒙着蓝布的竹筐——里面分门别类码着搪瓷缸:红双喜的是微辣,牡丹花的是中辣,工农兵的是特辣。每个缸子底下压着粮票,最新的一张印着
"1976年10月
"。
"昨儿供销社老刘送来五十斤煤油,
"李树往灶膛里添了把刨花,
"拿二十斤小龙虾换的。
"火光映着他胳膊上的烫伤,是三天前躲稽查时碰翻油锅留的。
林云墨掏出账本,铅笔头在舌尖蘸了蘸:
"粮票收了一百二十斤,布票三丈,还有...
"她压低声音,
"王瘸子用自行车票抵了五顿。
"
墙外忽然响起三长两短的敲击声。林云墨闪电般扯过麻袋罩住灶台,李树一脚踢散炭火。秦守摸向后腰的匕首,却见老马头探进头来:
"快!红袖章往码头去了!
"
三人抬着汽油桶钻进暗道时,秦守瞥见墙角新添的粉笔记号——是个带圈的
"陈
"字。他记得这是镇东头新来的知青办主任的姓。
李树一脚踢开挡路的煤油桶,铁皮桶
"咣当
"撞在棉纺厂斑驳的水泥墙上。他抓起条凳上发皱的《人民日报》,指着
"打击投机倒把
"的标题冲秦守嚷嚷:
"守哥你瞅瞅!现在连卖茶叶蛋的都敢跟咱叫板!
"
林云墨蹲在汽油桶灶台旁,细长的手指捏着只小龙虾:
"东头老孙家用的是臭水沟的虾,壳都发黑...
"她掰断虾头,浑浊的汁液溅在褪色的工农兵蓝布裤上。
秦守不紧不慢地往搪瓷缸里码虾。红双喜缸子底压着张皱巴巴的烟盒纸,上面是林云墨用铅笔头记的账——昨日收入粮票六十三斤,比半月前少了四成。
"昨儿晌午,
"李树扯开汗衫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烫疤,
"供销社那帮孙子也支了个摊子,茶叶蛋卖五分钱俩!
"他抄起铁勺敲得锅沿当当响,
"咱这虾可要一斤粮票...
"
话音未落,墙外传来熟悉的吆喝:
"新鲜茶叶蛋!拿鸡蛋票换喽!
"林云墨扒着铁门缝瞧,斜对过新搭的雨棚下,三个戴红袖章的青年正往铁锅里撒着八角。
秦守突然轻笑一声,从军绿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解开麻绳的瞬间,呛人的辛香冲得李树连打三个喷嚏——里头是晒干的野山椒,红得滴血似的,还混着几片锯齿状的香茅草。
"这是鬼见愁崖的朝天椒,
"他捻碎一片扔进锅里,热油
"滋啦
"爆出紫烟,
"上个月采参时发现的。
"烟雾里浮动着奇异的果香,勾得隔壁摊主都探头张望。
林云墨猛吸鼻子,眼睛发亮:
"像是...像是橘子花混着松脂味!
"
"是崖柏。
"秦守往灶膛添了把刨花,
"配上野蜂蜜...
"他从裤兜摸出个小陶罐,琥珀色的蜜液拉出金丝,
"昨儿掏了七个蜂窝才得这点。
"
暮色渐沉时,七号仓飘出勾魂摄魄的异香。红袖章们摊子前的顾客开始骚动,有个穿劳动布工装的男人抽着鼻子,手里攥着的鸡蛋票不知不觉换成了粮票。
"再加点这个。
"秦守往炒锅撒了把黑褐色的碎末。李树凑近看,竟是焙干的蚂蚁卵——半月前暴雨冲垮蚁巢时,他亲眼见秦守蹲在泥地里捡了半日。
第一锅
"鬼见愁爆虾
"出锅时,棉纺厂墙根蹲满了人。有个戴眼镜的知青拿《赤脚医生手册》换了两缸,吃得连虾钳都嗦得锃亮。林云墨收粮票收到手软,铅笔头在烟盒纸上划出了火星子。
子夜收摊时,老马头叼着秦守给的大前门,眯着独眼说:
"东头那几个红袖章...是陈主任的侄子。
"他往地上啐了口痰,
"他们用的茶叶...是供销社库底发霉的次货...
"
秦守擦着匕首上的虾壳残渣,月光照亮刃口缺了的小豁——是那晚砍断捕兽夹铁链时崩的。他望了眼镇东头亮着灯的小楼,那是知青办新刷的红漆窗框。
秦德刚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他听见西屋传来岳怀萍的咳嗽声,还有儿子压低的说话声:
"...别听她的...我这就去公社开证明...
"
周小莉在厨房剁猪草,菜刀剁得案板
"咚咚
"响。她瞅见岳怀萍端着洗衣盆往河边走,腰间的红绸包裹鼓鼓囊囊的,便悄悄跟了上去。
河边,周小莉躲在芦苇丛后,瞧见岳怀萍从包裹里取出个铁皮盒子。盒子上印着俄文字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正要凑近看个究竟,忽然脚下一滑,
"扑通
"栽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