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渣男打起了感情牌

侯爷倒是说说,这十年间沐姨娘克扣北疆将士冬衣银两,可是您默许的?

"

相亦瑶将染血的襁褓碎片掷在青石砖上,暗褐色的血渍在春日暖阳下泛着诡异的光。谢临踉跄后退半步,冠玉般的面容褪去血色,手指死死扣住紫檀木椅扶手。

门外忽起喧哗,十二名布衣老者鱼贯而入。领头的老丈颤巍巍举起账册:

"青天大老爷明鉴!永和三年雪灾,侯府拨给杨柳村的赈灾粮,实到不足三成!

"

"放肆!

"沐雪广袖翻飞,鬓间金步摇撞出细碎清响。她忽然掩面啜泣:

"姐姐既要掌家,何苦栽赃......

"话音未落,屏风后传来玉器碎裂之声。

谢紫拄着玄铁剑缓步而出,右腕狰狞的鞭痕刺破锦缎。他轻笑着抖开卷轴,密密麻麻的供状如雪片纷扬:

"姨娘可认得这些手印?当年你在别庄给我灌哑药时,可曾想过洒扫婆子会留着药渣?

"

"母亲......

"谢舟突然扑向沐雪,却在触及她腰间玉佩时僵住——那分明是北狄皇族的狼图腾。

"侯爷,

"相亦瑶缓步上前,指尖轻抚案上那叠泛黄的书信,

"当年您说妾身不守妇道,可这些与北狄往来的密信,字迹却是沐姨娘的。还有这些账册,记录着她这些年从侯府转移的银两,足足二十万两白银。

"

谢临的手在颤抖,他翻开最上面那封信,熟悉的字迹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沐雪的笔迹,清清楚楚写着与北狄的交易细节。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却在对上相亦瑶那双清冷的眸子时,所有辩解都哽在喉间。

"侯爷可还记得,十年前您是如何将妾身赶出侯府的?

"相亦瑶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

"就因为沐雪伪造的那封情书?就因为她说妾身与马夫有染?

"

谢临的脸色愈发苍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日他怒气冲冲地将休书摔在相亦瑶面前,任凭她如何辩解都不肯听。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证据,处处透着蹊跷。

"父亲,

"谢紫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您可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每次您出征,沐雪就会将我关进地窖。那里又黑又冷,还有老鼠和虫子......

"

谢临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瓶。瓷器碎裂的声音惊醒了一直沉默的谢舟,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娘,这些都是真的吗?

"

沐雪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扑向谢舟:

"舟儿,你听娘解释......

"

"解释什么?

"相亦瑶冷笑,

"解释你如何虐待谢紫?还是解释你如何将侯府的银两转移到北狄?

"

"够了!

"谢临忽然暴喝一声,他死死盯着沐雪,

"这些......都是真的?

"

沐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太后懿旨到——

"

相亦瑶唇角微扬,这场戏,终于到了最高潮。

*

相亦瑶站在侯府正厅,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谢临坐在主位,脸色阴沉;沐雪站在他身侧,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谢舟站在角落里,神色复杂。

"沐雪,

"相亦瑶开口,声音清冷,

"你可还记得谢紫六岁那年,你将她关在柴房三天三夜?

"

沐雪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姐姐在说什么?紫儿那孩子从小就顽劣,自己跑出去玩......

"

"是吗?

"相亦瑶冷笑一声,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这是你写给管事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将大小姐关在柴房,不许给水米'。

"

谢临猛地站起身:

"这不可能!

"

"还有这个。

"相亦瑶又取出一件沾血的衣裳,

"这是谢紫被关时穿的衣裳,上面的血迹是她挣扎时留下的。沐雪,你为了让她听话,还特意在柴房里放了毒虫。

"

谢紫站在一旁,身子微微发抖。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黑暗的柴房,爬满墙壁的蜈蚣,饥渴难耐的三天三夜......她下意识抱紧双臂,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你胡说!

"沐雪尖声叫道,

"这些都是伪造的!

"

"伪造?

"相亦瑶冷笑,

"那这些呢?

"她一挥手,几个下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这是从你房里搜出的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着你这些年贪墨的银两。还有这些书信,

"她取出一叠信件,

"是你指使下人陷害谢紫的证据。

"

谢临颤抖着手接过信件,越看脸色越白。谢舟也凑过来看,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父亲,

"谢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的要命,

"您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落水的事吗?

"

谢临抬头看她。

"那天是沐姨娘让我去湖边采莲,

"谢紫眼中含泪,

"我明明不会水,她却非要我去。我落水后,她站在岸边看着,直到我快要沉下去才喊人......

"

"你胡说!

"沐雪尖叫着扑向谢紫,

"你这个贱人!

"

相亦瑶一把拦住她:

"够了!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队官兵闯了进来,为首的官员高声道:

"奉旨查办青平侯府贪墨一案!

"

沐雪脸色瞬间惨白,瘫软在地。

相亦瑶转身看向谢临:

"侯爷,现在您还觉得我在胡说吗?

"

谢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谢舟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悔意。

"从今日起,

"相亦瑶挺直腰板,

"我重新执掌侯府中馈。沐雪,你就在偏院好好反省吧。

"

谢紫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落地。她转身走向门外,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紫儿,

"相亦瑶叫住她,

"你要去哪?

"

谢紫回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母亲,我想去从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