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一百二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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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梨希默默地穿好衣服。
一路开回家，到了小区外面，冬郁见宠物店还亮着灯，便问：“要去买罐头吗？你今天的工资还没给你。”
梨希坚定地摇摇头：“不买，要现金。”
冬郁笑了，还是只财迷猫。
“回家给你。”她说。
回到家，冬郁径直去浴室打算洗澡，刚迈一步梨希就跟了进去，冬郁叉着腰让他出去。
梨希站在她面前，盯着冬郁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真的忘了，才幽怨地说：“你还没给我工资。”
冬郁噗嗤一笑，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中勉强收起笑容：“好好好先出去，现在给你。”
冬郁推着梨希走出去，摸出手机往他的微信里转账一百六十块。
“好了，你点收款。”
梨希照做，然后去零钱看了一眼，余额：160.73。
七毛三是之前冬郁给的零花钱，他买完猫零食就只剩这么多了。
梨希叹气。
原来人类赚钱这么难。
养猫也是一件很贵的事啊。
工作一天只能买十六个罐头，或者一百六十根猫条，或者五斤冻干……
嘶，梨希舔舔嘴唇。
好像、还挺多的？
小猫打工一天就可以养活自己十天。
梨希眼睛亮起来，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生活方式。
于是冬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梨希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模样，听见她的脚步声动了动耳朵，但头也不抬。
冬郁：？
猫都有网瘾了？
但仔细一想，估计小猫咪的生活太无聊了吧，现在有能玩儿的东西自然上瘾。
就像以前玩球玩到停不下来一样。
想玩就玩，冬郁也要回房间刷手机。
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冬郁习惯性地摸了一把床铺的另一边，却是凉的，没有摸到以往的温热的身体。
冬郁疑惑地睁开眼，果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猫。
冬郁连忙坐起身，床上地上都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连卧室门都好好关着。
她赶紧出去找猫，不会跑丢了……吧？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梨希，到是换了睡衣，没有说不洗澡就睡觉。
但为什么睡在沙发上？
冬郁打量着，大概是猫咪优秀的狩猎直觉，在睡梦中也察觉到了被打量的危险，于是翻了个身，手机从身下掉到地毯上。
人没醒。
还在睡。
冬郁：“……”
好敏锐的猫咪天性。
冬郁摇摇头，网瘾的猫爱咋咋地。
径直去洗漱换衣服。
结果一直到冬郁要出门了，梨希都还在睡。
冬郁不放心，还悄悄去探了探鼻息。
结果当然是还活着。
活着就好。
反正阿姨中午来做饭，自然会醒。
于是冬郁放心地去上班了，她不知道门关上的瞬间，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
梨希懵懵地睁开眼，一看时间快八点了，猛地爬起来去洗漱。
他一边刷牙一边回忆，刚才好像有什么声音在他身边来来回回，但想了半天又没有任何印象，只能作罢。
他熟练地去衣帽间找了一套衣服换上，变成人有了一些日子，也被冬郁训练出了一些人类的审美。
他认真的把自己打扮好，头发梳成马尾，在背包里装上零食和牛奶，利索地出了门。
出了小区，到处都是正赶着去上班的人，梨希觉得自己在人类世界隐藏的很完美，没有任何人对他侧目。
他不知道，早上上班的社畜，别说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就是来一个浑身长满长头发的男人都不会有人多看两眼。
梨希看了一眼微信里对方发过来的地址，他不太熟练地在地图里搜索了一下，距离三十公里。
梨希：“……”
有点远。
他不清楚昨天的广场离家多远，但是这个三十公里是真的很远。
他跑过去大概要五个小时。
不行，迟到了。
冬郁说过上班要准时，迟到不好。
梨希有些着急，他出门只坐过冬郁的车，他现在还不会开车，也没车可开，可怎么办。
这时候一辆车停到了梨希面前，司机降下车窗问：“打车吗？”
梨希：？打车？
还能坐别人的车？
发现了新的出行方式的梨希忙不迭地点头：“打车！”
司机让他上车，问了地址，便启动车子走了。
梨希一个人坐在后面，背包抱在怀中，有些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出门。
晚上等冬郁回家再告诉她，她一定会夸奖他吧。
这样想着，车子在早高峰一停一走，花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梨希很有礼貌地道谢后，推开了车门，却被司机叫住：“哎！小伙子你还没付钱！”
司机嗓门有些大，吓了梨希一个激灵。
付钱？对对对，冬郁跟他说过，出门不管要什么东西都要付钱。
司机开车送他来这么远的地方，也应该付钱。
“多少钱？”他问。
司机指了指计价器：“一百。”
梨希：！
这么贵！
他只有一百六十块！
司机把二维码递给他，梨希捏了捏手指，扫了码。
下了车，他目送司机离开，车窗半开，传出来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着急忙慌，钱都能忘。”
梨希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是故意的。
原本雀跃的心情也因为这句话和一百块飞走了。
他勉强打起精神，算了一下今天的工资有两百块，他还是赚了一百，这才打起精神。
地址很明确，梨希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要去的店铺。
是一家奶茶店，刚刚开业，位置在一家大学旁边，今天找了几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帮他们宣传。
店长兴致不高地跟面前的几个兼职生说话，一排男孩子长得说有多帅倒也没有，只是干净，头发洗过，个子高，店长琢磨自己开的日薪也招不到更好看的了。
手机上的照片都是假的，今天见着人他一个也没认出来。
“打扰了。”这时候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店长回过头一看，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一身运动潮牌在他身上穿得像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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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但再往上看，居然留着一头长发，气质诡异地契合。
店长拿不准是不是客人，问：“你是？”
“我是梨希，您是店长吗？”
店长依稀记得这个名字，跟他约好来上班的小伙子也确实少了一个人。
“对我是。”他应声，围着梨希转了一圈，啧了一声，“你跟照片不太一样啊。”
别人都是往好看了拍，明显p过的假生活照。这人是自拍，还是怼着下巴把鼻孔露出来的那种拍法。
店长心说，要不是他看见了这人的高鼻梁和双眼皮，忽略了能吃人的嘴，他差点错过了这么一个优质兼职。
店长心里这么想，但面上不高兴：“你怎么迟到这么久？”
梨希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离得太远了。”
店长一听更不高兴了，离得远以后大概不会来了，那对他来说长得再好看也没了价值。
一撇嘴：“扣二十块钱，干就留下。”然后转过头继续跟其他人说话。
梨希：！
扣二十！
那岂不是只能赚八十块了。
可是如果不干，一百块就真的飞走了。
梨希握了握拳，迈步站到了一行人旁边。
大家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店长：“……你们今天就负责站在店外招揽客人，要面带微笑，不能跟客人起冲突，记住了？”
“记住了。”几人异口同声。
只有梨希在状况外，店长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长得挺好看，呆呆愣愣的。
难怪会接这么便宜的兼职。
梨希听不见店长的腹诽，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后面换了工装，带着可爱的发箍，拿着印有宣传话语的纸板走到街上。
太阳已经变得热烈起来，梨希已经熟练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面带笑容地跟路过的学生打招呼。
虽然工作日的上午出校门的学生不多，但梨希几乎能够喊住每一个路过的同学，听他磕磕巴巴地介绍这家店的饮品。
介绍完之后再一起拍一张合照。
经过不断地重复，中午的时候，梨希已经把这些话倒背如流，出门觅食的学生们也更多地走进这家新开业的店铺。
另一边在公司的冬郁关上了电脑，准备出门吃午饭，刚站起身就接到了做饭阿姨的电话。
阿姨经常给她打电话，问问先吃什么菜之类的事，于是她不紧不慢地接起来，就听见对方语气有些着急：“郁郁，家里怎么没人啊？梨希几点回来？哎呦我也没有他的电话，只能给你打了。”
冬郁顿住脚步：“梨希不在家？”
“是啊，我每个房间都找过了。”
冬郁：“那猫、猫在家吗？”
阿姨有点疑惑：“也不在啊，你不是说把猫送到你外婆家了吗？我好久没见过猫了。”
冬郁吸了一口气，甚至一瞬间大脑都有些空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阿姨您先做饭，我给他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冬郁找到梨希的微信，语音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在冬郁以为不会接起的时候，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从听筒中传到她耳中：“冬郁！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清澈温润的嗓音就像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住冬郁急切的心。
梨希默默地穿好衣服。
一路开回家，到了小区外面，冬郁见宠物店还亮着灯，便问：“要去买罐头吗？你今天的工资还没给你。”
梨希坚定地摇摇头：“不买，要现金。”
冬郁笑了，还是只财迷猫。
“回家给你。”她说。
回到家，冬郁径直去浴室打算洗澡，刚迈一步梨希就跟了进去，冬郁叉着腰让他出去。
梨希站在她面前，盯着冬郁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真的忘了，才幽怨地说：“你还没给我工资。”
冬郁噗嗤一笑，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中勉强收起笑容：“好好好先出去，现在给你。”
冬郁推着梨希走出去，摸出手机往他的微信里转账一百六十块。
“好了，你点收款。”
梨希照做，然后去零钱看了一眼，余额：160.73。
七毛三是之前冬郁给的零花钱，他买完猫零食就只剩这么多了。
梨希叹气。
原来人类赚钱这么难。
养猫也是一件很贵的事啊。
工作一天只能买十六个罐头，或者一百六十根猫条，或者五斤冻干……
嘶，梨希舔舔嘴唇。
好像、还挺多的？
小猫打工一天就可以养活自己十天。
梨希眼睛亮起来，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生活方式。
于是冬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梨希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模样，听见她的脚步声动了动耳朵，但头也不抬。
冬郁：？
猫都有网瘾了？
但仔细一想，估计小猫咪的生活太无聊了吧，现在有能玩儿的东西自然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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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冬郁习惯性地摸了一把床铺的另一边，却是凉的，没有摸到以往的温热的身体。
冬郁疑惑地睁开眼，果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猫。
冬郁连忙坐起身，床上地上都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连卧室门都好好关着。
她赶紧出去找猫，不会跑丢了……吧？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梨希，到是换了睡衣，没有说不洗澡就睡觉。
但为什么睡在沙发上？
冬郁打量着，大概是猫咪优秀的狩猎直觉，在睡梦中也察觉到了被打量的危险，于是翻了个身，手机从身下掉到地毯上。
人没醒。
还在睡。
冬郁：“……”
好敏锐的猫咪天性。
冬郁摇摇头，网瘾的猫爱咋咋地。
径直去洗漱换衣服。
结果一直到冬郁要出门了，梨希都还在睡。
冬郁不放心，还悄悄去探了探鼻息。
结果当然是还活着。
活着就好。
反正阿姨中午来做饭，自然会醒。
于是冬郁放心地去上班了，她不知道门关上的瞬间，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
梨希懵懵地睁开眼，一看时间快八点了，猛地爬起来去洗漱。
他一边刷牙一边回忆，刚才好像有什么声音在他身边来来回回，但想了半天又没有任何印象，只能作罢。
他熟练地去衣帽间找了一套衣服换上，变成人有了一些日子，也被冬郁训练出了一些人类的审美。
他认真的把自己打扮好，头发梳成马尾，在背包里装上零食和牛奶，利索地出了门。
出了小区，到处都是正赶着去上班的人，梨希觉得自己在人类世界隐藏的很完美，没有任何人对他侧目。
他不知道，早上上班的社畜，别说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就是来一个浑身长满长头发的男人都不会有人多看两眼。
梨希看了一眼微信里对方发过来的地址，他不太熟练地在地图里搜索了一下，距离三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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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远。
他不清楚昨天的广场离家多远，但是这个三十公里是真的很远。
他跑过去大概要五个小时。
不行，迟到了。
冬郁说过上班要准时，迟到不好。
梨希有些着急，他出门只坐过冬郁的车，他现在还不会开车，也没车可开，可怎么办。
这时候一辆车停到了梨希面前，司机降下车窗问：“打车吗？”
梨希：？打车？
还能坐别人的车？
发现了新的出行方式的梨希忙不迭地点头：“打车！”
司机让他上车，问了地址，便启动车子走了。
梨希一个人坐在后面，背包抱在怀中，有些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出门。
晚上等冬郁回家再告诉她，她一定会夸奖他吧。
这样想着，车子在早高峰一停一走，花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梨希很有礼貌地道谢后，推开了车门，却被司机叫住：“哎！小伙子你还没付钱！”
司机嗓门有些大，吓了梨希一个激灵。
付钱？对对对，冬郁跟他说过，出门不管要什么东西都要付钱。
司机开车送他来这么远的地方，也应该付钱。
“多少钱？”他问。
司机指了指计价器：“一百。”
梨希：！
这么贵！
他只有一百六十块！
司机把二维码递给他，梨希捏了捏手指，扫了码。
下了车，他目送司机离开，车窗半开，传出来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着急忙慌，钱都能忘。”
梨希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是故意的。
原本雀跃的心情也因为这句话和一百块飞走了。
他勉强打起精神，算了一下今天的工资有两百块，他还是赚了一百，这才打起精神。
地址很明确，梨希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要去的店铺。
是一家奶茶店，刚刚开业，位置在一家大学旁边，今天找了几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帮他们宣传。
店长兴致不高地跟面前的几个兼职生说话，一排男孩子长得说有多帅倒也没有，只是干净，头发洗过，个子高，店长琢磨自己开的日薪也招不到更好看的了。
手机上的照片都是假的，今天见着人他一个也没认出来。
“打扰了。”这时候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店长回过头一看，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一身运动潮牌在他身上穿得像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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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但再往上看，居然留着一头长发，气质诡异地契合。
店长拿不准是不是客人，问：“你是？”
“我是梨希，您是店长吗？”
店长依稀记得这个名字，跟他约好来上班的小伙子也确实少了一个人。
“对我是。”他应声，围着梨希转了一圈，啧了一声，“你跟照片不太一样啊。”
别人都是往好看了拍，明显p过的假生活照。这人是自拍，还是怼着下巴把鼻孔露出来的那种拍法。
店长心说，要不是他看见了这人的高鼻梁和双眼皮，忽略了能吃人的嘴，他差点错过了这么一个优质兼职。
店长心里这么想，但面上不高兴：“你怎么迟到这么久？”
梨希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离得太远了。”
店长一听更不高兴了，离得远以后大概不会来了，那对他来说长得再好看也没了价值。
一撇嘴：“扣二十块钱，干就留下。”然后转过头继续跟其他人说话。
梨希：！
扣二十！
那岂不是只能赚八十块了。
可是如果不干，一百块就真的飞走了。
梨希握了握拳，迈步站到了一行人旁边。
大家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店长：“……你们今天就负责站在店外招揽客人，要面带微笑，不能跟客人起冲突，记住了？”
“记住了。”几人异口同声。
只有梨希在状况外，店长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长得挺好看，呆呆愣愣的。
难怪会接这么便宜的兼职。
梨希听不见店长的腹诽，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后面换了工装，带着可爱的发箍，拿着印有宣传话语的纸板走到街上。
太阳已经变得热烈起来，梨希已经熟练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面带笑容地跟路过的学生打招呼。
虽然工作日的上午出校门的学生不多，但梨希几乎能够喊住每一个路过的同学，听他磕磕巴巴地介绍这家店的饮品。
介绍完之后再一起拍一张合照。
经过不断地重复，中午的时候，梨希已经把这些话倒背如流，出门觅食的学生们也更多地走进这家新开业的店铺。
另一边在公司的冬郁关上了电脑，准备出门吃午饭，刚站起身就接到了做饭阿姨的电话。
阿姨经常给她打电话，问问先吃什么菜之类的事，于是她不紧不慢地接起来，就听见对方语气有些着急：“郁郁，家里怎么没人啊？梨希几点回来？哎呦我也没有他的电话，只能给你打了。”
冬郁顿住脚步：“梨希不在家？”
“是啊，我每个房间都找过了。”
冬郁：“那猫、猫在家吗？”
阿姨有点疑惑：“也不在啊，你不是说把猫送到你外婆家了吗？我好久没见过猫了。”
冬郁吸了一口气，甚至一瞬间大脑都有些空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阿姨您先做饭，我给他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冬郁找到梨希的微信，语音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在冬郁以为不会接起的时候，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从听筒中传到她耳中：“冬郁！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清澈温润的嗓音就像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住冬郁急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