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 80 章

    空运来的剑兰花束,花期很短暂。


    但至少现在,蓝紫的过渡色淡雅、宁静,将所有汲取的生命力在悬空地带释放,既有花的静美,又有剑刃一般的锐利。


    这便是祝青雀对赵汝安的印象。况且剑兰的寓意也好,节节高升,适宜赵汝安当下的处境。


    “赵老师。”


    他采用圈内习以为常的称呼,既留有一定的分寸,又有种别样的亲昵——毕竟,赵汝安的正牌恋人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清冷的丹青美人,笑时有如春冻顿消:“路上真的好堵,我不小心来迟了,真的很抱歉。”


    好让人惊艳的脸蛋,好出彩的东方美人。


    祁令瑛原地惊了一下。她从没见过这样有风格的男子,无需后天的岁月把久经阴私的傲慢沉淀成故作成熟与老练的姿态,是正值青春韶华、浑然天成的美。


    就连蒙飞扬都微微扯动她的袖子,一脸的探寻意味,但也只得到茫然的摇头。


    所以,这是闹哪一出……?


    祁令瑛嘴角扯动。她记得正宫就在外边,难道这位是——她不敢深想,袒护赵汝安的心让她下意识表达敬佩。


    软软错过一个展琢根本没有损失,这桃花不立马遍地不要钱地盛开了吗?


    下一秒,赵汝安接过花束。


    “真漂亮。”她温和道,“有这个心思,不如待自己好些。你能赏脸来,我就很开心了,不用带礼物。”


    这一刻,祁令瑛、蒙飞扬和隋昀脑海齐刷刷飘过一句话:我靠,好像真的是她们想的那样。


    “咦,theo?”


    这时,甄秀走进后台,面带惊讶:“你竟然回国了吗?”


    祝青雀转头。他对祝青朝和赵汝安以外的女性从来很难有特别的印象,虽然从没有刻意的目中无人,但客观来说就是很冷淡,就像蒙了一层冰霜的画,只能远观。


    至少在甄秀的眼中,这位theoChu是位实在算不上好相处的顶级美人。性格不够亲近便算,对艺术也十分挑剔。偏偏他不属于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类型,很多要求是他可以做到的,让人只好不甘地咽下这口气。


    但祝青雀也不需要八面玲珑,只需要往那边一站,就能引得人趋之若鹜,轻而易举点燃那份东方幻想。何况他是真的洁净、无暇,男女皆不能近身,便更能勾起人心中那份万一成为例外的欲求。


    而现在,他的例外带着浅浅的笑意站在此处,似乎就是她的挚友。


    “青雀,这是我的好朋友甄秀,甄小姐。先前你应该是跟她的英文名gracie打交道。”


    赵汝安插话道,“现在应该有印象了吧?你啊,很多事情应该记却不去记,也是被你姐姐宠坏了。秀秀她在法国时尚业深耕,你们应该有过交集。”


    一旦赵汝安挑明二人挚友的身份,肉眼可见的,冰霜消融了,瞬间露出画卷上盎然的春意,每个笔触都能嗅到温暖的呼吸。


    变脸幅度之大,就连甄秀都感觉到受宠若惊。


    “gracie!好久不见。”


    祝青雀连忙笑着同她寒暄,“早知道世界这么小,我应该也给你捎一份礼物。汝安说得很对,我脑筋有时候转不太过来,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我只是没想到你跟软软认识。”


    以甄秀的心思缜密程度,当然察觉到祝青雀称呼的变化,就好像激动时不自觉将爱称脱口而出。


    如果没有闻馥,两个人倒也般配。


    “这位是theoChu,祝青雀。”甄秀担当起把祝青雀介绍给其他人的责任,“你们应该对他的姐姐很有印象,最近投资事业忙得风生水起的那位海归,祝总。”


    果然,知道都是赵汝安的朋友以后,祝青雀的表现简直跟她印象中的那位高岭之花判若两人,热络非常。


    皮相好、气质佳的人和颜悦色起来,有意抬举人的殷勤很容易让人飘飘然。


    “一直以来,赵老师都劳烦你们照顾了。”


    “哪里哪里,是软软照顾我们才对。”


    祝青雀好奇道:“为什么你们都叫赵老师软软呢?”


    “因为软软的名字连读起来,汝安,软——就有了赵软软。”


    “好可爱的昵称。”祝青雀笑了,“知道有这么多人珍惜赵老师,我好开心。”


    美色当前,喜欢看帅哥的祁令瑛禁不住老脸一红,露怯了。


    但算算时间,回家拿食盒的闻馥快要回来了。祁令瑛立马止住笑意,整个人灰暗了一大半。


    她不想看到赵汝安深陷囹圄啊——


    “已经都到了吗?”


    然而,祁令瑛不愿意看到的场面还是发生了。闻馥出现在门口,眼神在祝青雀身上停留片刻。


    甄秀也察觉到,祝青雀在看到闻馥的一瞬间,表现出来的亲和力消散大半。


    就这点来看,她还是觉得闻馥更适合赵汝安,毕竟闻馥是真的温柔持家,情绪也稳定。


    赵汝安开口:“青雀,你爱吃的冰酥酪,我让小闻顺道给你拿来了。”


    “你不吃吗?”


    闻馥已然走到他身侧,将冰酥酪取出,落在桌上只有很轻的一声。“女性的身体构造不适合多吃冷食,本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自己吃就可以了。”


    随后,闻馥又把糕点陆陆续续取出,除了中式点心,也有西式的小蛋糕,每个都精致得不像话。原来没有拍照先行习惯的人,见到也会忍不住掏手机。


    “哇——还有小兔子。怎么做出来的?肯定很花时间吧。”


    “见缝插针就能做出来了。不过今天有点匆忙,我也是刚到申城不久,各位多担待。”


    祝青雀被温温柔柔呛了一句,被当众拂了面子不免难堪,于是委委屈屈看向赵汝安。


    然而,女人闲靠在沙发上手握茶杯,接完茶水后笑着开玩笑:“肯定要担待,你们担待不了就别吃了,我这个一口都吃不上的人都没跟你们计较。”


    说完拍了拍身侧,“你把茶壶放桌上,她们要喝自己会倒,你坐过来歇歇。本来可以让别人跑腿,你自己去,够可以了。”


    于是闻馥回到她身边,温言细语:“我希望大家能吃得开心,这种事也是我更擅长一点,就不用劳烦他人了。”


    从头至尾,赵汝安都接收不到祝青雀的暗示,甚至于闻馥的存在将他的视线彻底隔断。


    冰酥酪仍旧可口、解暑,但活了两辈子,祝青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青雀,味道跟之前没差吧?”


    汤匙差点跌出碗缘。看着赵汝安微微越过半身关切他的面容,祝青雀慌忙回答:“没差,闻大……闻先生的手艺还是跟从前一样好。”


    黯淡的心,再一次鲜活起来。


    赵汝安放心地坐回去:“那就好。要不是小闻提醒我天气这么热,是该解解暑,我这段时间忙演唱会,实在没法考虑得这么细致。”


    话音刚落,青年对他微点头。祝青雀的表情差点整个垮掉,但还是勉强笑出,回答“真的很感谢闻先生”。


    中场休息时,还有个插曲。


    走了接下来还有活动的沈霄,来了最近忙着体验生活的容楚宁……的花束。


    一大捧鲜嫩的黄玫瑰搬进来,赵汝安笑着从里面摸出喷有香水的手写卡片,上面是「敬友谊和我们伟大的事业」。


    谁说这女主不好?这女主太棒了!


    但是,还没到正式收入囊中的时候,赵汝安随即拨打电话,接通时另一头传来关柜子的声音。


    “花我收到了。”她笑着问,“你现在在干什么?我很好奇。”


    这个口气……还有别人吗?!


    祝青雀的后背情不自禁离开椅子,不忘看一眼闻馥的表情,在心里气急败坏。


    他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两辈子都窝窝囊囊满足于正宫的地位,这都打到家门口了,还继续无动于衷吗?!


    容楚宁看不到赵汝安身边急得上蹿下跳的烂桃花,正往休息室以外走:“下个月就开始拍了,我还在这边一个小县城体验生活,等会儿就跟阿姨交接了。我老家是南方的,现在整天在大澡堂忙活,感觉都看习惯了。”


    她即将在《想要洗澡的女人》里扮演搓澡工女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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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程卿不做要求,她也会选择出来体验一段时间。


    就算到手的剧本只有一半,容楚宁也能看出这是个有极大拿奖潜力的本子。聚焦于底层人的生活,还比往常的文艺片少了一点拿腔拿调的意味,看着很舒服。如何把这种舒服的感觉表演出来,是容楚宁当下需要解决的问题。


    “难怪我听到柜子的声音。”赵汝安笑道,“这点辛苦是有必要的,等你正式开拍,我应该已经忙完这一阵了,到时候过去看你,你可别嫌弃我多事。”


    容楚宁大概摸清楚她的说话方式,把玩笑开回去:“尽管来,赵老师别嫌弃我招待不周就好。”


    说完,她沉默片刻,轻声:“展琢后来找了我,想要跟我复合。”


    赵汝安即刻起身,给闻馥一个眼神,走到角落去:“你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他,本来就没有分手。我给他提了要求,只要答应跟我结婚,让我进展家就当无事发生。但他前几天找到我,正式告诉我说做不到,让我等他。”


    容楚宁道,“我告诉他,我只是想让你表个态,就像之前很多次把我带到宴会上备受羞辱那样,这回是他来承受。‘既然你连表个态都不愿意,那我们还是彻底分开吧。’他同意了。”


    赵汝安静静听着:“那你当时一定哭得蛮厉害的。”


    “是啊,不哭怎么能显示出我没有坏心思,是个从来就没想过逼迫他的好女人呢。”她说,“所以,他终于愧疚地放过我喽。”


    语带讽刺的同时,容楚宁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眼泪是真实的。


    她说:“但我已经收拾好心情了。……我等你来看我。”


    “好。到时候再聚。”


    挂断电话的时候,比起神清气爽,赵汝安能感受到的愉快很有限。毕竟一旦全身心投入一段关系,想要脱身无异于剜去一块肉,而且伤口不能依靠外力、只能自愈。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闻馥已经开始收拾点心盒了,祝青雀也在一旁帮忙。她的好朋友们过意不去,这边擦擦、那边掸掸,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祁令瑛提议:“要不我们把碟子洗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赵汝安:“怎么,你觉得我家缺洗碗机,想要住进去?”


    她们闲聊着,祝青雀却在故作贤惠的同时对未知来电人耿耿于怀。


    迫切感让他忍不住询问:“闻先生,你知道赵老师刚才在跟谁通电话吗?”


    “赵老师有很多朋友。”闻馥平淡回答,“那是赵老师自己的事,我从来不过问。”


    这种“消极”的态度,让祝青雀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在他看来,闻馥占据着正牌男友的位置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


    “青雀,换作是你被束缚,承受无谓的指责,你会开心吗?”闻馥打断,“赵老师的阅历足够支撑她做出明智的选择,还是不要过多插手比较好。”


    说完,他把食盒交给助理,让对方放到车上去,回去的时候顺路带走,自己就不专门送回家了。


    因为,时间到了。闻馥跟随赵汝安而去,看着她准备就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幅,开始像植物大战○尸里的慈祥太阳花一样跟随旋律小幅度地左右轻晃。


    祁令瑛回头看见,很是惊讶:“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的。我回家取点心的时候,顺便拿过来了。”说罢,闻馥从口袋里重又掏出好几份,“祁小姐需要吗?”


    “可以。……你还挺心灵手巧的。”不知道为什么,祁令瑛一点都不意外。


    她甚至多要了几张往右边传,f5的其他成员一人一张,偶尔发出尖叫。还别说,真的很费嗓子。


    台上的赵汝安看见了,笑着指了一下。她们便夸张地提高分贝,惹得赵汝安把缱绻的情歌唱出喜气洋洋的笑意。


    观众席上,只有祝青雀一个人不在状态,沉溺于闻馥方才温和的训斥中,想起久远的曾经自己如何对赵汝安颐指气使,大呼小叫,说她囚禁了自己,还囚禁了那么多人,以后一定会有报应。


    现在来看,遭到报应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