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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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城菜都很大碗，和一整盘的份量相比，容楚宁受制于演员身份的食量简直就像一只孱弱的鸽子。
“你还是胖点好，就像现在这样。”赵汝安并无那般顾忌，虽也需要控制，但她是歌手，歌手胖一点唱歌更有劲，何况她是钦定的白幼瘦女配。
“我也想一直这样啊，但我吃得比以前多是为了符合扮相。”容楚宁吃了一口锅包肉，眉毛开心得像要跳舞——梅今默找的馆子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容楚宁很少能吃糖油混合物。
作为女主角，赵汝安记得原著里她明明有金手指，开口询问：“你不是吃不胖吗？”
“吃不胖确实是种天赋，但更多是某种疾病的症状。而且就算吃不胖，也要吃得健康，可不能仗着年轻瞎折腾。”
容楚宁的吃相利落、干脆，有种让人食指大动的麻利感。如今更是因为回到熟悉的社会群体中显露出平易近人的朴实，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能闪瞎赵汝安的眼睛，“我要活得久一点，多留一些好作品。等跟你签约了，给你挣更多钱，不好吗？”
梅今默有些意外：“容老师竟然还没跟嘉谊签约吗？”
就连程卿都从真·盖浇饭里抬起头。她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淡泊名利，拍电影需要钱，需要让投资人看到有利可图。结果真菩萨就在她面前，真的没有图谋利益。
赵汝安要是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得连连说上好几句“谬赞”跟“担不起”。
但她现在只是浑身散发着圣光，笑道：“合同可是你看过的。梅制片，你可是暴露你自己了啊。”
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以赵汝安将专辑送出手作结。
程卿一拿到特别版，禁不住摩挲封面：“这个设计真好。谁做的？多少钱？”
想起祝青雀还被她晾在一旁，赵汝安的笑容淡了些许：“一个朋友。免费。”
“你真会挖掘。”程卿赞道。
都是懂艺术的人，梅今默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又准备扶持谁？你眼光太好了，昨天出个影后预备，今天押宝世界级的画家。我话说太早了，你肯定不会亏。”
“他有别的倚仗，不需要我扶持。”赵汝安不忘道，“朋友家的弟弟而已。”
拍摄进度耽搁不成，容楚宁实在没空招待赵汝安。赵汝安来也不是为了求这个，在剧组看了一天，晚上心满意足回了酒店。第二天跟着剧组起了个大早，又凑过去看了一天。
曾经有多不齿畅想音乐艺人电梯里那条充斥着名与利的光辉之路，赵汝安如今翻起脸就有多彻底。
不过，虽然说是老板看摇钱树，越看越爱，但赵汝安看得出来，容楚宁的演技既让人享受，她自己也享受其中。
痛苦和欢愉，都被她珍惜地视作生命不可缺的一部分。这样坚韧的女人，尤其脱去了另一个男人的桎梏以后，上天不会薄待她的。
赵汝安在乌城玩了两天，期间将带的特产拍给闻馥看，结果闻馥晚上回复她，首先是感谢和卖萌，然后便让她看清楚配料表，还发了一段语音，温柔地絮叨添加剂的坏处。
有这样一个会操持家计的sweetheart，两辈子的老妻老夫，反正赵汝安是幸福了。
她也给闻馥发语音，嘴巴对准手机，开始畅想退休生活：“是老乡推荐的，肯定没错。乌城人太热情，还不宰客。要不是冬天太冷，我都想在这里买个小院子了。以后你种菜，我们一起去赶集，多好啊。”
“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闹到你的话，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互道晚安后，赵汝安没有立即睡觉。她先跟赵母赵父发了照片，随后在f5的群内吆喝了一声，说自己带了伴手礼，最后对着跟祝青朝的聊天界面发呆。
想了又想，她还是发了消息，说自己从乌城带了特产，并不名贵，但也是一片心意。
半夜醒来，祝青朝已经回了消息：
【victoria】谢谢你想着我，我不可能不收下
【victoria】上次你和闻先生招待了青雀，改天我请你吃饭，就在家里
【victoria】你放心，这次我绝不是为了撮合你和青雀
倒也没到避之不及的程度。
指尖隐约传来麻痹感，赵汝安看着自己的右手，垂下眼眸。
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打他。
……无论如何，都不能意气用事，做出和展琢那样卑劣的男人一样的行径。
既然做了，就得承担。
因此，她编辑消息：
【ruan】我明白，你不用太过迁就，该道歉的是我
【ruan】上回是我失态，改日我会上门向青雀赔礼道歉
结果半夜时分，祝青雀的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赵汝安接通时，还能听到祝青朝“你这样把我置于何地”的斥责声，罕见地夹杂着不小恼意。
“青朝。”终是她出了声，“你毕竟是青雀的姐姐，向着他是应该的，人都有私心。”
祝青朝仍很慌张，她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想把二人的消息泄露给祝青雀：“汝安，我……”
“没关系的，青朝。”赵汝安安抚她，紧接着又去跟她弟弟对话，“青雀，你说吧，我正在听。”
“你不用上门赔礼，明明都是我不好。”
祝青雀压抑着哭腔，“我不能再跟你见面，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脸好了也不能见你，不然我会控制不住的……汝安，我准备再陪姐姐一段时间就回法国了。”
赵汝安有些惊讶：“你要回去吗？”
“我一定会变的很优秀很优秀，这样你的很多忙我就能帮上了。不止是设计专辑封面，我还可以做更多的事。”
闻馥说得对，他不能再索求，不能再任性地折磨赵汝安。
想到这里，祝青雀的声音渐渐平稳，“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会永远、永远站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囊括爱这一他不配提及的命题，祝青雀知道他的所有，包括这条性命，都将用来偿还当初赵汝安的守护之恩。
“……”
赵汝安难以劝告他放弃对自己的执念，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被困于上辈子的往事，深陷于和旧人的恩怨之中。
因此，她只是道：“青雀，我当然希望你能好。”
“我懂。”祝青雀紧握手机，差点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我都懂。”
挂断电话，赵汝安下意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尽管这种念头不应当有，但她确实有股卸下包袱的畅快感。
这辈子她的日子也是好过起来了。没有人长久地压力赵汝安，她不用成日提心吊胆地演戏，因而付出百分之二百的耐心也不再是理所当然的常态。
即便如此，赵汝安实在睡不着，便靠在枕头上刷了会儿手机。将几件画具和颜料列入清单，赵汝安列齐后发给助理，附言这两天买齐全，她要送人。
就当是鼓励祝青雀精进学业，早日成为大画家让她蹭热度了。
从乌城回燕城，赵汝安大半个月都用来工作。除了嘉谊那边和她自己的商务合作，赵母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交给她一些本家的工作，不是一两个小项目所能比拟的。
上次，赵汝安把寄生的表哥一家从公司赶走；这次她只是稍微握了握还没完全到手的权柄，公司高管已经风声鹤唳。
他们有意见：一来，赵汝安是女人，命好在是独生女，还没嫁人；二来，赵汝安从事的娱乐行业只是赵家投资版图中的一部分，赵静之能向下兼容，你赵汝安向上兼容，再有手腕又如何。
即便有意见，赵汝安笑眯眯地出现在董事会上的时候，他们都不由得暗自收紧肩膀。
无他，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常与权力做伴的气息，甚至比他们这些老油条要更熟稔。
他们猜得不错，赵汝安收拾他们，轻松得就像盘珠子一样。不动声色翻起昔日被遮掩的旧案，隐晦地挑起派系之争，什么二桃杀三士之类的手段，赵汝安都玩腻了。
她在这里依旧被称呼“赵小姐”，但已无人小觑。
“这是妈妈的公司，妈妈的心血。要是蛀虫太多，我真的会伤心的。”
下了班回家，赵汝安搂住赵母的胳膊，亲昵地撒娇。
赵母摸摸她的头：“我们安安小乖宝也是出息了，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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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变身铠甲了。”
赵汝安抿唇很羞涩地笑，然后便听到赵母继续，“这段时间，安安回家的频率又高了。”
“以前都是固定两个星期一次，现在一个星期能待在家里好几天。”
赵汝安怀疑赵母下一句话就是“伺候你的人是不是走了”，但她依旧笑容清纯，清新犹如小百合，也是二老最好的乖孩子形象。
“还不是之前开演唱会，好累哦。”她振振有词，又依偎进她的怀抱，“妈妈有没有看这次的录像？这次经费没有上次充足，我选的机位拍出来的效果也没有上次好，好遗憾。”
然后便是一副要当场掉眼泪的委屈样儿。
赵母的心一下子软下去，拉着她上楼：“早就看了。我跟你爸还买了这个，你之前没看到吧——”
赫然是赵汝安穿着复古夹克，斜拿着话筒的挂画，一滴汗飞扬得恰到好处，和短发昂扬的弧度相吻合，俨然是妈妈辈喜爱的八十年代明星的模样。
赵母抚掌：“哎呀，太俊了，我们安安真的是太俊了。这个短发剪得真好，妈妈一下子觉得自己的青春回来了。”
她还是个短发控。
“妈妈，早知道你想要，我可以直接给你带的。”
赵母捂嘴笑：“你交给我，哪有粉丝带着我买有氛围啊。知道我年纪大，是妈妈粉，还一步一步教我呢。”
老一辈人追星不一定不比年轻人疯狂。但下一秒，赵汝安听见她的话，愣怔住了。
“真好啊，那么那么多的人喜欢你。他们都叫你安宝，你爸爸听了也觉得有爱。”
“安安，你先前告诉妈妈衰老是什么样子，妈妈听了，感觉你好像真的经历过似的，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很难受。但是这么多人喜欢你，你有这么多的爱，应该不会害怕了吧？”
这个在原书里试图将她带离歧路，发现行不通后被她的哭叫所蛊惑，义无反顾带领整个赵家走向不归之路的中年女人，是她的妈妈。
赵汝安愣愣地看向她，终究笑了：“妈妈，我没有那么脆弱，你和爸爸放心好了。以后有我在，你们只管享福。”
毕竟，如今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到了晚餐时间，桌上赵父突然道：“安安，你这个年纪，多交几个男朋友是正常的。看得多了，才不会被骗。”
“爸……？”
桌面下大腿肉被妻子拧着，赵父在桌面以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你不是不喜欢展家那小子了吗？换一个喜欢，真的没什么。我跟你妈不是不开明的人。”
赵母不满：“你说这个干什么。”
“爸，你知道宫家的次子吗？”赵汝安叉起一块牛肉，有种看自己热闹不嫌事大的清闲，满口胡言，说得自己都要相信了，“他不是当偶像了？那节目我还当了导师。”
“正好下个月就要去看他的演唱会，到时候让他给我介绍介绍。他认识的帅哥肯定很多。”
赵父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挥出去：“一次两三个都看看，那也不是不行。安安，你……自己规划好时间。也可以带回来，我跟你妈妈一起帮你看看。”
他们约莫知道她的公寓里已经有了一个，不然赵母不会屡屡试探，赵父说两三个。
“再说吧。还没到那步呢。”
赵汝安跟他们打哑迷，吃一口蔬菜，撑着头笑得纯良。
见状，赵母悄悄瞪了赵父一眼，两个人都不再询问。
过几天，闻馥拍完戏回来。这次赵汝安比较忙，没去探班，因此多问了他两句片场的情况，以及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闻馥道，“导演很关照我，应当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赵汝安一哂：“这样不好吗？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运转的。”
“没有不好。”闻馥温和回应，妥帖至极，“只是担心太多人知道，对您的事业不好。”
赵汝安：“那我可以告诉你，很多都是我主动告知。这圈子说大不大，圈子里的很多事那么兴师动众，都能瞒得住；说小不小，人脉很重要。”
“你准备准备，时间差不多，咱们得去galaxy的演唱会现场了。”
“你还是胖点好，就像现在这样。”赵汝安并无那般顾忌，虽也需要控制，但她是歌手，歌手胖一点唱歌更有劲，何况她是钦定的白幼瘦女配。
“我也想一直这样啊，但我吃得比以前多是为了符合扮相。”容楚宁吃了一口锅包肉，眉毛开心得像要跳舞——梅今默找的馆子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容楚宁很少能吃糖油混合物。
作为女主角，赵汝安记得原著里她明明有金手指，开口询问：“你不是吃不胖吗？”
“吃不胖确实是种天赋，但更多是某种疾病的症状。而且就算吃不胖，也要吃得健康，可不能仗着年轻瞎折腾。”
容楚宁的吃相利落、干脆，有种让人食指大动的麻利感。如今更是因为回到熟悉的社会群体中显露出平易近人的朴实，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能闪瞎赵汝安的眼睛，“我要活得久一点，多留一些好作品。等跟你签约了，给你挣更多钱，不好吗？”
梅今默有些意外：“容老师竟然还没跟嘉谊签约吗？”
就连程卿都从真·盖浇饭里抬起头。她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淡泊名利，拍电影需要钱，需要让投资人看到有利可图。结果真菩萨就在她面前，真的没有图谋利益。
赵汝安要是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得连连说上好几句“谬赞”跟“担不起”。
但她现在只是浑身散发着圣光，笑道：“合同可是你看过的。梅制片，你可是暴露你自己了啊。”
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以赵汝安将专辑送出手作结。
程卿一拿到特别版，禁不住摩挲封面：“这个设计真好。谁做的？多少钱？”
想起祝青雀还被她晾在一旁，赵汝安的笑容淡了些许：“一个朋友。免费。”
“你真会挖掘。”程卿赞道。
都是懂艺术的人，梅今默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又准备扶持谁？你眼光太好了，昨天出个影后预备，今天押宝世界级的画家。我话说太早了，你肯定不会亏。”
“他有别的倚仗，不需要我扶持。”赵汝安不忘道，“朋友家的弟弟而已。”
拍摄进度耽搁不成，容楚宁实在没空招待赵汝安。赵汝安来也不是为了求这个，在剧组看了一天，晚上心满意足回了酒店。第二天跟着剧组起了个大早，又凑过去看了一天。
曾经有多不齿畅想音乐艺人电梯里那条充斥着名与利的光辉之路，赵汝安如今翻起脸就有多彻底。
不过，虽然说是老板看摇钱树，越看越爱，但赵汝安看得出来，容楚宁的演技既让人享受，她自己也享受其中。
痛苦和欢愉，都被她珍惜地视作生命不可缺的一部分。这样坚韧的女人，尤其脱去了另一个男人的桎梏以后，上天不会薄待她的。
赵汝安在乌城玩了两天，期间将带的特产拍给闻馥看，结果闻馥晚上回复她，首先是感谢和卖萌，然后便让她看清楚配料表，还发了一段语音，温柔地絮叨添加剂的坏处。
有这样一个会操持家计的sweetheart，两辈子的老妻老夫，反正赵汝安是幸福了。
她也给闻馥发语音，嘴巴对准手机，开始畅想退休生活：“是老乡推荐的，肯定没错。乌城人太热情，还不宰客。要不是冬天太冷，我都想在这里买个小院子了。以后你种菜，我们一起去赶集，多好啊。”
“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闹到你的话，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互道晚安后，赵汝安没有立即睡觉。她先跟赵母赵父发了照片，随后在f5的群内吆喝了一声，说自己带了伴手礼，最后对着跟祝青朝的聊天界面发呆。
想了又想，她还是发了消息，说自己从乌城带了特产，并不名贵，但也是一片心意。
半夜醒来，祝青朝已经回了消息：
【victoria】谢谢你想着我，我不可能不收下
【victoria】上次你和闻先生招待了青雀，改天我请你吃饭，就在家里
【victoria】你放心，这次我绝不是为了撮合你和青雀
倒也没到避之不及的程度。
指尖隐约传来麻痹感，赵汝安看着自己的右手，垂下眼眸。
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打他。
……无论如何，都不能意气用事，做出和展琢那样卑劣的男人一样的行径。
既然做了，就得承担。
因此，她编辑消息：
【ruan】我明白，你不用太过迁就，该道歉的是我
【ruan】上回是我失态，改日我会上门向青雀赔礼道歉
结果半夜时分，祝青雀的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赵汝安接通时，还能听到祝青朝“你这样把我置于何地”的斥责声，罕见地夹杂着不小恼意。
“青朝。”终是她出了声，“你毕竟是青雀的姐姐，向着他是应该的，人都有私心。”
祝青朝仍很慌张，她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想把二人的消息泄露给祝青雀：“汝安，我……”
“没关系的，青朝。”赵汝安安抚她，紧接着又去跟她弟弟对话，“青雀，你说吧，我正在听。”
“你不用上门赔礼，明明都是我不好。”
祝青雀压抑着哭腔，“我不能再跟你见面，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脸好了也不能见你，不然我会控制不住的……汝安，我准备再陪姐姐一段时间就回法国了。”
赵汝安有些惊讶：“你要回去吗？”
“我一定会变的很优秀很优秀，这样你的很多忙我就能帮上了。不止是设计专辑封面，我还可以做更多的事。”
闻馥说得对，他不能再索求，不能再任性地折磨赵汝安。
想到这里，祝青雀的声音渐渐平稳，“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会永远、永远站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囊括爱这一他不配提及的命题，祝青雀知道他的所有，包括这条性命，都将用来偿还当初赵汝安的守护之恩。
“……”
赵汝安难以劝告他放弃对自己的执念，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被困于上辈子的往事，深陷于和旧人的恩怨之中。
因此，她只是道：“青雀，我当然希望你能好。”
“我懂。”祝青雀紧握手机，差点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我都懂。”
挂断电话，赵汝安下意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尽管这种念头不应当有，但她确实有股卸下包袱的畅快感。
这辈子她的日子也是好过起来了。没有人长久地压力赵汝安，她不用成日提心吊胆地演戏，因而付出百分之二百的耐心也不再是理所当然的常态。
即便如此，赵汝安实在睡不着，便靠在枕头上刷了会儿手机。将几件画具和颜料列入清单，赵汝安列齐后发给助理，附言这两天买齐全，她要送人。
就当是鼓励祝青雀精进学业，早日成为大画家让她蹭热度了。
从乌城回燕城，赵汝安大半个月都用来工作。除了嘉谊那边和她自己的商务合作，赵母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交给她一些本家的工作，不是一两个小项目所能比拟的。
上次，赵汝安把寄生的表哥一家从公司赶走；这次她只是稍微握了握还没完全到手的权柄，公司高管已经风声鹤唳。
他们有意见：一来，赵汝安是女人，命好在是独生女，还没嫁人；二来，赵汝安从事的娱乐行业只是赵家投资版图中的一部分，赵静之能向下兼容，你赵汝安向上兼容，再有手腕又如何。
即便有意见，赵汝安笑眯眯地出现在董事会上的时候，他们都不由得暗自收紧肩膀。
无他，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常与权力做伴的气息，甚至比他们这些老油条要更熟稔。
他们猜得不错，赵汝安收拾他们，轻松得就像盘珠子一样。不动声色翻起昔日被遮掩的旧案，隐晦地挑起派系之争，什么二桃杀三士之类的手段，赵汝安都玩腻了。
她在这里依旧被称呼“赵小姐”，但已无人小觑。
“这是妈妈的公司，妈妈的心血。要是蛀虫太多，我真的会伤心的。”
下了班回家，赵汝安搂住赵母的胳膊，亲昵地撒娇。
赵母摸摸她的头：“我们安安小乖宝也是出息了，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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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汝安抿唇很羞涩地笑，然后便听到赵母继续，“这段时间，安安回家的频率又高了。”
“以前都是固定两个星期一次，现在一个星期能待在家里好几天。”
赵汝安怀疑赵母下一句话就是“伺候你的人是不是走了”，但她依旧笑容清纯，清新犹如小百合，也是二老最好的乖孩子形象。
“还不是之前开演唱会，好累哦。”她振振有词，又依偎进她的怀抱，“妈妈有没有看这次的录像？这次经费没有上次充足，我选的机位拍出来的效果也没有上次好，好遗憾。”
然后便是一副要当场掉眼泪的委屈样儿。
赵母的心一下子软下去，拉着她上楼：“早就看了。我跟你爸还买了这个，你之前没看到吧——”
赫然是赵汝安穿着复古夹克，斜拿着话筒的挂画，一滴汗飞扬得恰到好处，和短发昂扬的弧度相吻合，俨然是妈妈辈喜爱的八十年代明星的模样。
赵母抚掌：“哎呀，太俊了，我们安安真的是太俊了。这个短发剪得真好，妈妈一下子觉得自己的青春回来了。”
她还是个短发控。
“妈妈，早知道你想要，我可以直接给你带的。”
赵母捂嘴笑：“你交给我，哪有粉丝带着我买有氛围啊。知道我年纪大，是妈妈粉，还一步一步教我呢。”
老一辈人追星不一定不比年轻人疯狂。但下一秒，赵汝安听见她的话，愣怔住了。
“真好啊，那么那么多的人喜欢你。他们都叫你安宝，你爸爸听了也觉得有爱。”
“安安，你先前告诉妈妈衰老是什么样子，妈妈听了，感觉你好像真的经历过似的，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很难受。但是这么多人喜欢你，你有这么多的爱，应该不会害怕了吧？”
这个在原书里试图将她带离歧路，发现行不通后被她的哭叫所蛊惑，义无反顾带领整个赵家走向不归之路的中年女人，是她的妈妈。
赵汝安愣愣地看向她，终究笑了：“妈妈，我没有那么脆弱，你和爸爸放心好了。以后有我在，你们只管享福。”
毕竟，如今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到了晚餐时间，桌上赵父突然道：“安安，你这个年纪，多交几个男朋友是正常的。看得多了，才不会被骗。”
“爸……？”
桌面下大腿肉被妻子拧着，赵父在桌面以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你不是不喜欢展家那小子了吗？换一个喜欢，真的没什么。我跟你妈不是不开明的人。”
赵母不满：“你说这个干什么。”
“爸，你知道宫家的次子吗？”赵汝安叉起一块牛肉，有种看自己热闹不嫌事大的清闲，满口胡言，说得自己都要相信了，“他不是当偶像了？那节目我还当了导师。”
“正好下个月就要去看他的演唱会，到时候让他给我介绍介绍。他认识的帅哥肯定很多。”
赵父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挥出去：“一次两三个都看看，那也不是不行。安安，你……自己规划好时间。也可以带回来，我跟你妈妈一起帮你看看。”
他们约莫知道她的公寓里已经有了一个，不然赵母不会屡屡试探，赵父说两三个。
“再说吧。还没到那步呢。”
赵汝安跟他们打哑迷，吃一口蔬菜，撑着头笑得纯良。
见状，赵母悄悄瞪了赵父一眼，两个人都不再询问。
过几天，闻馥拍完戏回来。这次赵汝安比较忙，没去探班，因此多问了他两句片场的情况，以及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闻馥道，“导演很关照我，应当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赵汝安一哂：“这样不好吗？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运转的。”
“没有不好。”闻馥温和回应，妥帖至极，“只是担心太多人知道，对您的事业不好。”
赵汝安：“那我可以告诉你，很多都是我主动告知。这圈子说大不大，圈子里的很多事那么兴师动众，都能瞒得住；说小不小，人脉很重要。”
“你准备准备，时间差不多，咱们得去galaxy的演唱会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