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很久很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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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送征讨恶龙的勇者！”
“祝你们凯旋而归！”
“妈妈，是勇者！就是能把巨龙打跑的大坏蛋！”
“没错我的孩子，有了他们，我们的公主就可以回到蒙特卢克的怀抱了。”
宽阔的大道两旁花团锦簇，热情的民众举着鲜花、食物和酒水夹道欢迎，悠远的香气布满了足有一英里那么长的街道。
金黄色的马车在万众期待和簇拥中离开了霍多伯尔根山脚下的城邦——蒙特卢克。穿过高高的拱形城门，他们身后是连片的彩色房屋，以及那座高高的王宫，黄金的尖顶在太阳下反射耀眼的光，像是星星燃烧。
马车中坐着的，便是民众们口中强大的勇者——我们的五位远行的主人公。
短短两天时间，他们成为蒙特卢克“神谕中的讨龙者”，“神选的勇士”。时至今日，他们对这称呼仍有种恍惚和不解。
“我们应该不是被骗了吧？”艾薇朝马车外的鲜花香果望了望，语气里仍有疑虑。
“真的吗？”娜露达突然浑身一抖，把她旁边的泽维尔撞到了马车壁上，剑士可怜的脑袋发出“咚”一声巨响。
“那片金叶应当是真的。”伊路亚也向外望了一眼，嘴角露出微笑，“而且，这些民众有什么理由合起伙来欺骗我们呢。”
西蒂丝趴在伊路亚腿上呼呼大睡。
“真难为她睡眠质量这么好，我昨天想了一整晚叶子上的预言到底是谁写的……”泽维尔揉着脑袋小声道，“是神主吗？亦或是风火水土的四位神？”
伊路亚笑得没有温度：“或许。”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勇者们打定主意前往被龙所扰的国度，牛车顺利地来到蒙特卢克外围的村庄。他们照例来到村长家中，想要一口干净的饮水，顺便打听打听城内的消息。
然而当他们问出这个问题，年迈的村长瞪大眼皮堆叠的浑浊眼睛仔细看了几眼几人的样貌，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高喊着“神谕中的勇者！蒙特卢克的救世主”。
实在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村民们在村长喊出这声后，态度突然由普通的热情变成了超级的殷勤，他们送上水果和酒，急匆匆地跑出去联系王国的使者，围着不知所措的勇者们忙忙乱乱。
经过好一番追问，他们才七嘴八舌地说明了缘由。
正如他们所知道的一样，蒙特卢克前几日遭遇了龙灾，巨龙破坏了他们的城市，掳走了公主。
正当民众恐慌，国王震怒之时，清风送来一片金叶，上面寥寥几字，大意是将要有勇者来到这里，帮他们度过困境。
勇者的特征是：其人有五，三女二男。其一发白如雪，其一烂漫童稚。
三位不明所以的勇者纷纷扭头寻找神的眼线；猜到真相的伊路亚与西蒂丝默默在心中给风神埃奥洛斯记了一笔。
在那之后，收到消息的国王请他们进入王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请求勇者们救回他的公主。勇者们自然无有不从，他们许诺会尽力救那可怜的女孩于水火。
高兴的国王当夜为他们举办了接风晚宴，透过迷蒙的醉眼，他冲着年轻英俊的泽维尔脱口而出：“如果你能救回公主，我愿意将她许配给你！”
泽维尔吓得原地跳了起来。
艾薇的脸一下子黑了。
娜露达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们一眼，似乎没弄明白这段对话出现的原因。
西蒂丝扭头看伊路亚：“他怎么不问你？”
伊路亚稳坐如山：“大概觉得我一看就不合适。”
西蒂丝扭回去：“我就知道是嫌你老。”
伊路亚：“……”
伊路亚：“西蒂丝，你觉得我老吗？我其实没有那么老，从某些维度看我也可以很年轻……”
总之泽维尔反复拒绝这一提议。大家晚上享用了丰盛的宴席，好好地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便精神满满地出发了。
国王的卫队会将他们送到霍多伯尔根东麓的山脚下，顺着山路进入深山，继续向西边深处走，就会进入魔物森林的范围。而龙之谷就在那其中。
有一位住在山下的老者自请为他们引一段路。据说他曾经是这片山林中最优秀的猎人和樵夫，对山上森林了如指掌。
“……他们的称赞太夸张了，我不过是对外围多了解一些罢了，这里没什么强大的魔物，龙也很少出没，十分安全。”
背着旧斧头的老者和泽维尔一起走在最前面，他看上去精神矍铄，用斧头开路的力气一点不比泽维尔小。
“您见过龙吗？”泽维尔问。
老者仔细想了想：“前几天那条抢走公主的龙飞过时，我倒是看见了。再之前……有几次，我看到天上有个飞翔着的影子，猜测那就是龙，但也仅限于此。”
龙在这个世界算是一种神秘的生物。他们不同于魔物，有着一定的智慧，但和人类敬而远之，偶尔出现一次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巨龙出现把人掳走的情况并不算多见，多数时候，它们出来飞一圈遛个弯，把地上人类吓个半死后就珊珊离去。没人知道它们出来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它们信仰什么神。
那么对于从小做着勇者梦长大的孩子来说，龙简直代表着最高层次的强大和神秘，就像传说中勇士的决胜一剑那样，在他们心中充满了闪亮亮的滤镜与幻想。
泽维尔·埃利亚特就是这样。
他一路上显得极其亢奋，就连第一次见面的老者都看得出来他迫不及待。老者笑呵呵地说：“我们长在山下的孩子，年轻时大多也像你这样，崇尚一切和龙有关的故事。”
老者似乎想起什么：“说起来，我们的公主据说十分痴迷龙。”
多了解一下救助对象，对他们找人也有帮助。泽维尔问：“怎么痴迷？”
“嗐，这样的故事可多了。”老者点着头列举，“据说她经常在皇宫最高的塔楼上举行召唤龙的仪式，收购其他人找到的一切有关龙的东西，城里上过学的孩子回来说，公主是蒙特卢克最厉害的龙学者，对龙的了解比神出鬼没的盗龙客还多。”
西蒂丝说：“那她被龙带走，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老者倒不这么想：“哎，喜欢是一回事，被掳走生死不明是另一回事。希望神主保佑我们的公主活着。”
林中时而有横七竖八的断枝，上面覆盖着网状的青苔。山路变得崎岖，生机勃勃的密林变得阴森，随时有石块从鞋底滚落山下。偶尔有魔物或者野兽的吼声传来，形态各异的鸟兽飞起，野性的风在鼻尖打转，人类的痕迹在渐渐减少。
他们翻过山体，顺着山体滑坡形成的沟道滑下，落在一条长长的峡谷中。峡谷中央是河道与浅滩，两边是墨绿色的树木，放眼望去，就是一个个排列有度的绿点，有些渗人。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再往里就是魔物森林的深处区域，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太危险，会拖累你们。”老者晃了晃肩上包袱，里面的登山工具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他指向峡谷延伸的方向，“沿着峡谷向里走，你们也许能够看到‘盗龙客’留下的标记。标记的尽头兴许就是龙之谷的所在地。”
对人类不熟悉的西蒂丝问：“盗龙客是什么？”
“是一群专偷龙蛋为生的盗贼。据说他们知晓通往龙之谷的道路并世代相传，冒着被龙撕碎的风险前去盗走龙蛋，满足一些人的口腹之欲或者豢养奇珍异兽的爱好，是盗贼中最神秘也最富有的一群。”伊路亚说，看来这项职业在神主的知识范围内。
老者祝他们好运，顺着原路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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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勇者们看了看眼前激流勇进的峡谷，决定顺着河滩行进。
艾薇道：“既然盗龙客属于盗贼的一种，那他们指路的手段说不定和盗贼相似。”
泽维尔一喜：“这好办，我跟盗贼学过几手。”
伊路亚拿着来自贝纳蒂塔地下城的那幅地图，指向最近的圆点：“这个点的位置就在霍多伯尔根山脉深处，我猜测它也许就在龙之谷中。”
西蒂丝并不乐意她的灵魂跑进龙之谷里，但她现在确实毫无感应：“你不知道龙之谷在哪吗？”
伊路亚低头看向西蒂丝：“确实不知道——它们不希望我知道龙裔们究竟在哪。”
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西蒂丝几乎片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龙信仰着创造它们的创世神，并不乐意接受神主或者魔王的统领，于是甘愿在深山中自成一国。
过去西蒂丝遇见过好几只龙，打过几架，但没有深交。她见着那群庞大的家伙总有些厌烦。
树叶随着山风从山壁上落到峡谷中，掉在这几位罕见来客的头上。娜露达不止一次抬头望着那些林木欲言又止，自从对魔符的了解加深，她时不时就通过这个视角观察世界。
现在亦是如此，于是她盯着两侧山壁上密密麻麻的树，不停地揉着眼睛，步伐尽可能远离山壁，靠向中间的河流。
“娜露达？”艾薇意识到娜露达的不对劲，问道。
与此同时，西蒂丝望向与娜露达相同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那些是……”
下一秒，漫山树影剧烈晃动，紧接着，群鸟翅膀扇动的声音排山倒海地响起，无数细碎的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接着是走兽的叫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
“什么来了？”艾薇抓起弓箭，四处张望。
话音刚落，山上的树摇动得更加剧烈，树叶的声音几乎盖过了翅膀和嚎叫，大有震耳欲聋的势头。
紧接着，山壁颤动，深褐色的树根接二连三地从地底冒出，“噗”的一声，第一树跳出了树坑。随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峡谷两侧的树林连根拔起，树木四处逃窜，一时间飞沙走石，转瞬之间，树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地乱七八糟的土坑。
紧接着，由于树根的活动，山上的土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松动，大小石块滚滚落下，泽维尔大叫一声，就地翻滚，然而这场山体滑坡规模过于旷日持久，伊路亚当即提着西蒂丝飞到半空，娜露达和艾薇坐在魔杖上，用魔杖的一头勾起泽维尔的斗篷，三人跌跌撞撞地飞到半空。
混乱太过突然，所有人望着山上的土坑目瞪口呆。
整片山上的树……竟然都是树妖？！
不等他们从惊讶中缓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齐齐抬头，只见一个漆黑龙影自峡谷上空缓缓飞过，蝙蝠形的宽大翅膀掀起大风，令天空失色。
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走兽踩着刚刚落下的沙石奔逃。
“龙！”泽维尔一声惊呼，连吊在空中的害怕都忘了，抬起头着迷地望着。
娜露达眯眼：“目测身长十五英尺，年龄预计在500-800岁之间。”
“黑色的龙，也许正是掳走公主的那条。”伊路亚道。
艾薇问：“我们要跟上它吗？它飞得好快！”
西蒂丝最直接，她拽开伊路亚的手，轻巧一个空翻落到地上，蹲下来四爪扶地，深吸一口气，仰起脸张大嘴。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谁都没见识过的恐怖猫叫拔地而起，声浪穿过层层狂风，重重砸进方圆几英里全部活物的耳膜。
空中四人一齐捂耳。
天上，那条黑龙浑身一抖，翅膀乱了节奏，七手八脚地一通乱飞，以近乎自由落体的速度——重重落水，激起千层浪。
“祝你们凯旋而归！”
“妈妈，是勇者！就是能把巨龙打跑的大坏蛋！”
“没错我的孩子，有了他们，我们的公主就可以回到蒙特卢克的怀抱了。”
宽阔的大道两旁花团锦簇，热情的民众举着鲜花、食物和酒水夹道欢迎，悠远的香气布满了足有一英里那么长的街道。
金黄色的马车在万众期待和簇拥中离开了霍多伯尔根山脚下的城邦——蒙特卢克。穿过高高的拱形城门，他们身后是连片的彩色房屋，以及那座高高的王宫，黄金的尖顶在太阳下反射耀眼的光，像是星星燃烧。
马车中坐着的，便是民众们口中强大的勇者——我们的五位远行的主人公。
短短两天时间，他们成为蒙特卢克“神谕中的讨龙者”，“神选的勇士”。时至今日，他们对这称呼仍有种恍惚和不解。
“我们应该不是被骗了吧？”艾薇朝马车外的鲜花香果望了望，语气里仍有疑虑。
“真的吗？”娜露达突然浑身一抖，把她旁边的泽维尔撞到了马车壁上，剑士可怜的脑袋发出“咚”一声巨响。
“那片金叶应当是真的。”伊路亚也向外望了一眼，嘴角露出微笑，“而且，这些民众有什么理由合起伙来欺骗我们呢。”
西蒂丝趴在伊路亚腿上呼呼大睡。
“真难为她睡眠质量这么好，我昨天想了一整晚叶子上的预言到底是谁写的……”泽维尔揉着脑袋小声道，“是神主吗？亦或是风火水土的四位神？”
伊路亚笑得没有温度：“或许。”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勇者们打定主意前往被龙所扰的国度，牛车顺利地来到蒙特卢克外围的村庄。他们照例来到村长家中，想要一口干净的饮水，顺便打听打听城内的消息。
然而当他们问出这个问题，年迈的村长瞪大眼皮堆叠的浑浊眼睛仔细看了几眼几人的样貌，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高喊着“神谕中的勇者！蒙特卢克的救世主”。
实在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村民们在村长喊出这声后，态度突然由普通的热情变成了超级的殷勤，他们送上水果和酒，急匆匆地跑出去联系王国的使者，围着不知所措的勇者们忙忙乱乱。
经过好一番追问，他们才七嘴八舌地说明了缘由。
正如他们所知道的一样，蒙特卢克前几日遭遇了龙灾，巨龙破坏了他们的城市，掳走了公主。
正当民众恐慌，国王震怒之时，清风送来一片金叶，上面寥寥几字，大意是将要有勇者来到这里，帮他们度过困境。
勇者的特征是：其人有五，三女二男。其一发白如雪，其一烂漫童稚。
三位不明所以的勇者纷纷扭头寻找神的眼线；猜到真相的伊路亚与西蒂丝默默在心中给风神埃奥洛斯记了一笔。
在那之后，收到消息的国王请他们进入王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请求勇者们救回他的公主。勇者们自然无有不从，他们许诺会尽力救那可怜的女孩于水火。
高兴的国王当夜为他们举办了接风晚宴，透过迷蒙的醉眼，他冲着年轻英俊的泽维尔脱口而出：“如果你能救回公主，我愿意将她许配给你！”
泽维尔吓得原地跳了起来。
艾薇的脸一下子黑了。
娜露达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们一眼，似乎没弄明白这段对话出现的原因。
西蒂丝扭头看伊路亚：“他怎么不问你？”
伊路亚稳坐如山：“大概觉得我一看就不合适。”
西蒂丝扭回去：“我就知道是嫌你老。”
伊路亚：“……”
伊路亚：“西蒂丝，你觉得我老吗？我其实没有那么老，从某些维度看我也可以很年轻……”
总之泽维尔反复拒绝这一提议。大家晚上享用了丰盛的宴席，好好地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便精神满满地出发了。
国王的卫队会将他们送到霍多伯尔根东麓的山脚下，顺着山路进入深山，继续向西边深处走，就会进入魔物森林的范围。而龙之谷就在那其中。
有一位住在山下的老者自请为他们引一段路。据说他曾经是这片山林中最优秀的猎人和樵夫，对山上森林了如指掌。
“……他们的称赞太夸张了，我不过是对外围多了解一些罢了，这里没什么强大的魔物，龙也很少出没，十分安全。”
背着旧斧头的老者和泽维尔一起走在最前面，他看上去精神矍铄，用斧头开路的力气一点不比泽维尔小。
“您见过龙吗？”泽维尔问。
老者仔细想了想：“前几天那条抢走公主的龙飞过时，我倒是看见了。再之前……有几次，我看到天上有个飞翔着的影子，猜测那就是龙，但也仅限于此。”
龙在这个世界算是一种神秘的生物。他们不同于魔物，有着一定的智慧，但和人类敬而远之，偶尔出现一次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巨龙出现把人掳走的情况并不算多见，多数时候，它们出来飞一圈遛个弯，把地上人类吓个半死后就珊珊离去。没人知道它们出来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它们信仰什么神。
那么对于从小做着勇者梦长大的孩子来说，龙简直代表着最高层次的强大和神秘，就像传说中勇士的决胜一剑那样，在他们心中充满了闪亮亮的滤镜与幻想。
泽维尔·埃利亚特就是这样。
他一路上显得极其亢奋，就连第一次见面的老者都看得出来他迫不及待。老者笑呵呵地说：“我们长在山下的孩子，年轻时大多也像你这样，崇尚一切和龙有关的故事。”
老者似乎想起什么：“说起来，我们的公主据说十分痴迷龙。”
多了解一下救助对象，对他们找人也有帮助。泽维尔问：“怎么痴迷？”
“嗐，这样的故事可多了。”老者点着头列举，“据说她经常在皇宫最高的塔楼上举行召唤龙的仪式，收购其他人找到的一切有关龙的东西，城里上过学的孩子回来说，公主是蒙特卢克最厉害的龙学者，对龙的了解比神出鬼没的盗龙客还多。”
西蒂丝说：“那她被龙带走，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老者倒不这么想：“哎，喜欢是一回事，被掳走生死不明是另一回事。希望神主保佑我们的公主活着。”
林中时而有横七竖八的断枝，上面覆盖着网状的青苔。山路变得崎岖，生机勃勃的密林变得阴森，随时有石块从鞋底滚落山下。偶尔有魔物或者野兽的吼声传来，形态各异的鸟兽飞起，野性的风在鼻尖打转，人类的痕迹在渐渐减少。
他们翻过山体，顺着山体滑坡形成的沟道滑下，落在一条长长的峡谷中。峡谷中央是河道与浅滩，两边是墨绿色的树木，放眼望去，就是一个个排列有度的绿点，有些渗人。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再往里就是魔物森林的深处区域，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太危险，会拖累你们。”老者晃了晃肩上包袱，里面的登山工具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他指向峡谷延伸的方向，“沿着峡谷向里走，你们也许能够看到‘盗龙客’留下的标记。标记的尽头兴许就是龙之谷的所在地。”
对人类不熟悉的西蒂丝问：“盗龙客是什么？”
“是一群专偷龙蛋为生的盗贼。据说他们知晓通往龙之谷的道路并世代相传，冒着被龙撕碎的风险前去盗走龙蛋，满足一些人的口腹之欲或者豢养奇珍异兽的爱好，是盗贼中最神秘也最富有的一群。”伊路亚说，看来这项职业在神主的知识范围内。
老者祝他们好运，顺着原路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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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道：“既然盗龙客属于盗贼的一种，那他们指路的手段说不定和盗贼相似。”
泽维尔一喜：“这好办，我跟盗贼学过几手。”
伊路亚拿着来自贝纳蒂塔地下城的那幅地图，指向最近的圆点：“这个点的位置就在霍多伯尔根山脉深处，我猜测它也许就在龙之谷中。”
西蒂丝并不乐意她的灵魂跑进龙之谷里，但她现在确实毫无感应：“你不知道龙之谷在哪吗？”
伊路亚低头看向西蒂丝：“确实不知道——它们不希望我知道龙裔们究竟在哪。”
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西蒂丝几乎片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龙信仰着创造它们的创世神，并不乐意接受神主或者魔王的统领，于是甘愿在深山中自成一国。
过去西蒂丝遇见过好几只龙，打过几架，但没有深交。她见着那群庞大的家伙总有些厌烦。
树叶随着山风从山壁上落到峡谷中，掉在这几位罕见来客的头上。娜露达不止一次抬头望着那些林木欲言又止，自从对魔符的了解加深，她时不时就通过这个视角观察世界。
现在亦是如此，于是她盯着两侧山壁上密密麻麻的树，不停地揉着眼睛，步伐尽可能远离山壁，靠向中间的河流。
“娜露达？”艾薇意识到娜露达的不对劲，问道。
与此同时，西蒂丝望向与娜露达相同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那些是……”
下一秒，漫山树影剧烈晃动，紧接着，群鸟翅膀扇动的声音排山倒海地响起，无数细碎的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接着是走兽的叫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
“什么来了？”艾薇抓起弓箭，四处张望。
话音刚落，山上的树摇动得更加剧烈，树叶的声音几乎盖过了翅膀和嚎叫，大有震耳欲聋的势头。
紧接着，山壁颤动，深褐色的树根接二连三地从地底冒出，“噗”的一声，第一树跳出了树坑。随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峡谷两侧的树林连根拔起，树木四处逃窜，一时间飞沙走石，转瞬之间，树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地乱七八糟的土坑。
紧接着，由于树根的活动，山上的土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松动，大小石块滚滚落下，泽维尔大叫一声，就地翻滚，然而这场山体滑坡规模过于旷日持久，伊路亚当即提着西蒂丝飞到半空，娜露达和艾薇坐在魔杖上，用魔杖的一头勾起泽维尔的斗篷，三人跌跌撞撞地飞到半空。
混乱太过突然，所有人望着山上的土坑目瞪口呆。
整片山上的树……竟然都是树妖？！
不等他们从惊讶中缓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齐齐抬头，只见一个漆黑龙影自峡谷上空缓缓飞过，蝙蝠形的宽大翅膀掀起大风，令天空失色。
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走兽踩着刚刚落下的沙石奔逃。
“龙！”泽维尔一声惊呼，连吊在空中的害怕都忘了，抬起头着迷地望着。
娜露达眯眼：“目测身长十五英尺，年龄预计在500-800岁之间。”
“黑色的龙，也许正是掳走公主的那条。”伊路亚道。
艾薇问：“我们要跟上它吗？它飞得好快！”
西蒂丝最直接，她拽开伊路亚的手，轻巧一个空翻落到地上，蹲下来四爪扶地，深吸一口气，仰起脸张大嘴。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谁都没见识过的恐怖猫叫拔地而起，声浪穿过层层狂风，重重砸进方圆几英里全部活物的耳膜。
空中四人一齐捂耳。
天上，那条黑龙浑身一抖，翅膀乱了节奏，七手八脚地一通乱飞，以近乎自由落体的速度——重重落水，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