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反应

    已是半夜十一点,娄梦然和余菁菁端坐大厅,还在等晚归的双生子。


    钟表的指针一点点挪动,娄梦然的火气也随着时间一分一刻的逝去而焰势高涨。


    她已经想好了等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回来,自己要如何好好教训一顿他们,尤其是余季清那个蠢蛋!


    今晚送走两人后没多久,余菁菁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踯躅不安地对妈妈坦白了一切,娄梦然听完后整个人不可思议到失语。


    她拧着眉头反应了一会儿,而后和他丈夫听完余季清的坦白时同一个发懵的反应,甚至下意识说出同样的一句:“什么?”


    “我们学校有个霸凌者叫邱鹏,他盯上知念了,三哥正巧和知念闹别扭,今天邱鹏把他们请去了他的聚会。”


    说完,觑着妈妈难看的脸色,余菁菁又赶紧补充,“我塞了绳子和防狼喷雾给三哥,让三哥给知念防身用,三哥也不会看着知念受欺负,应该不会有事。”


    可这不足以令娄梦然放心,尤其是打电话没人接之后。


    她倒是没去差人找,心里还有着丝丝缕缕的后顾之忧,怕两人真的只是去玩,陡然把人喊回来,万一伤了小孩子的面子。


    做母亲的忐忑不安又强忍怒火,等来的却是两人正在接受调查的消息。


    警方还是上门了,不过是在医院上的门,余知念和余季清在余伯晏沉重的目光中串供,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余知念敢说会是别的事——


    参加聚会的那个锅盖头杀了人,卖给邱鹏的那块地皮上他活埋了七个受害者,被行车记录仪拍了个正着,警方怀疑这事可能和邱鹏有关系。


    事件升级了,但注意力也被转移走了,邱家不可能让这桩丑闻牵连到自己身上,于是余知念纵火的事反而被完美地掩盖过去了。


    娄梦然大惊失色,可再接到电话时已经是兄妹三人在回家的路上,没多久后,他们回来了。


    进了门,余知念熟视无睹地裹着毯子直接上楼,紧接着,余季清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也不管有没有被回应也上去了,落在最后的余伯晏递给母亲和妹妹一个安抚的眼神,准备去安慰一下余季清。


    在他眼里,作恶多端且毫无悔改之意的余知念一定适应良好,而他娇生惯养又成长得健康正常的小弟要是不被好好安慰,夜里一定会做噩梦。


    一进余季清的房间,余伯晏就见块头已经比他壮实一圈的小弟衣服都没换,直接平躺在床上,用不知从哪儿扯来的毛巾盖在脸上,两手合放在腹部,一副安详去世的不吉利模样。


    他叹了口气:“季清。”


    余季清没有力气回应大哥的呼唤。


    他本就不灵光的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不愿去想为什么余知念前面那么冷漠,后面直接就点火烧房子,一副真要杀了邱鹏的架势。


    而且她明明干了坏事,却能逃过父亲的暴怒,甚至令气氛一转为愉快,让从来走严父路线的余文和都满意。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脸被柔软的东西覆盖住让他平静不少,他只想安静地睡上一觉。


    “季清,”余伯晏又喊了他一声,“有什么给大哥说,别憋在心里。”


    余季清坐起来,扯开毛巾,眉头挤成一团:“大哥你说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你不知道余知念多吓人!”


    余季清盘着腿给大哥吐槽。


    “邱鹏吊着几个人,就跟犯罪片里演得似的,结果她表情都没变,还有人在她面前砸人,她就同样砸了那个家伙,但也只是砸了一下。


    “后面有个说自己是她初中同学的傻缺,当着她的面造黄谣,特难听,还造谣她和咱爸,她也没反应!


    “结果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不到,一转头她被推水里了。


    “我不知道她不会水,但她好像又会水。


    “她从水里一出来一声没吭,我都不知道她从哪儿找到的汽油,还两桶!说点火就点火!那么大的火,她居然都不跑!”


    说到这儿,余季清转过头,后怕地望向自己大哥的眼睛,“她就不怕死吗?”


    余伯晏没听过这个版本,他肃起脸:“你是说,前面被欺负的时候她没反应,到性命攸关的时候有了大反应?”


    “是这样,我总觉得奇怪,”余季清明明在自己房间,还探头探脑地说,“她是不是真的不正常啊?”


    “你再讲细一点,他们怎么欺负你们的?”


    余季清在大哥的细细询问下,终于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听完,余伯晏长叹一口气:“你……”


    怎么能这么傻,别人激一下就上头啊?


    “你怎么想的?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知道吗?”


    余季清沮丧地垂着脑袋,和犯错挨训的小狗似的,他声若蚊吟:“知道了。”


    余伯晏深感无奈,他又找了个理由安慰余季清:“至少你记得救人和叫消防。”


    可余季清一点被安慰的轻松都没有,他心道,那还不是自己都快习惯了余知念发疯的模式。


    别说什么杠上开杠犟种对抗,现在就是上了天,他也要跳下来跪在地上尊称对方一句“念姐”。


    少年长叹一口气,再次躺下用毛巾盖着脸装死。


    太吓人了,余知念太吓人了。


    余伯晏沉吟道:“不过确实要给知念查一查心理健康,她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对。”


    “他们是不是疯了!”


    娄梦然听完丈夫说的来龙去脉,气得大喊,“欺负我的孩子!居然敢欺负我的孩子!”


    “冷静冷静,”余文和还在路上,他想到邱建业见到他果不其然第一句是对不住,不免说话带上笑意,“但孩子们都没吃亏,反而狠狠收拾了对方一顿。”


    余文和轻松的语气给了娄梦然安慰,她叹了口气:“季清这个脑子真的是……我看知念回来的时候状态还挺好,没想到……知念真没事吗?”


    “没什么,其实就是知念钓鱼执法,然后真钓了大鱼。”余文和嘉许地说,“我们这个女儿啊,真了不得。”


    第二天,娄梦然坐在大厅一上午也没有等到余知念,这位她不熟悉的女儿似乎总喜欢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鲜少活动在其他区域。


    取走余知念午餐餐盘碗筷的佣人下楼碰到夫人,在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里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她放下东西再次上楼,敲开了余知念的门。


    没有多久,余知念出来了。


    她站在楼上,趴在栏杆上俯视娄梦然,娄梦然仰着头,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的距离要这么远。


    母女俩和陌生人似的,余知念也不打算先张口。


    娄梦然不习惯于这样僵硬的氛围,她硬着头皮开口:“你还好吗?”


    “还不错。”


    又没话了。


    “我听你爸爸说了,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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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上了他和你大哥的忙,但手段是不是?”


    “哦。”


    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这事为什么不提前给爸爸妈妈说一声呢?我们多担心啊。”


    “噗嗤,”余知念听了笑了,“生日晚宴之前,也没人通知我我的身份是私生女啊。”


    娄梦然被余知念的态度怼得无言以对,她微张着嘴,最后又闭上了。


    “娄女士知道邱鹏为什么敢算计我吗?”


    余知念忽然发问。


    “季清这个脑子笨的,他……”


    “根源不在于余季清,”余知念两手握着栏杆,微微俯身,平和地说,“根源在于,邱鹏认为我是私生女。既是私生,又是女。”


    娄梦然蹙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虽然余先生说我是你们的亲生孩子,但有一部分人并不相信。三人成虎,谣言传播已久,谎话已经先入为主,事实就会沦为阴谋论。”


    余知念讲了一番大道理,最终总结,“澄清如果来晚了,就等于不存在。”


    娄梦然听着她的意有所指,仿佛余知念知道她原本打算在一个月后为她举办宴会,且借此事来告诉她,她做的事完全没用。


    保养良好的妇人憋着气,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阴阳怪气,但也不高兴了。


    “至于后者,关于女孩这一说,”余知念垂着眉眼冷嘲,“他大概觉得,女孩子怎么也比不得男孩儿金贵。”


    娄梦然皱着眉不说话,余知念突发奇想地问:“娄女士觉得呢?是不是男孩儿更金贵?”


    “怎么会!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我的孩子,哪有偏心一说!”


    “手背可没什么肉。”


    “男孩儿女孩子不同的养法罢了!我生个女儿就是为了她一辈子被捧在手心里高高兴兴顺顺利利,才不要……”


    说到这里,娄梦然猛然发觉,她的女儿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长大,忽然间,她哑口无言了。


    “知念……”她叹了一口气,很少感到如此无力,“妈妈本来是替季清和你道歉的,但你不打算原谅他,对吗?”


    余知念没说话,颇有几分闲情逸致道:“比起这个,他的比赛不是快开始了吗?我很期待呢,他能拿几个冠军。”


    “他拿到冠军你就会原谅他了吗?”


    娄梦然心中升起期望,她比谁都希望家庭关系和睦。


    “他拿到再说吧。”


    余知念翩翩然离开,一阵香风刮过,是蝴蝶一样向下跑的余菁菁。


    余菁菁路过她后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看余季清的状态,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姐姐,她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余知念,又急着想要直接下去等自己的未婚夫。


    “怎么?”余知念见她扭扭捏捏的模样就不耐烦,眉间挤出浅浅的纹路,“有事说事。”


    余菁菁勾着手,她不太想让余知念见到方洲成。


    可这没来由的防备违背了她的处事原则,于是女主角善良又迟疑地问:“你要一起吗?我未婚夫来了。”


    “哦?”余知念挑眉,起了兴趣似的,“那个送你胸针的?”


    “嗯,是他,你要见吗?”


    别见别见,千万别见!余菁菁在心里祈祷,可惜事与愿违。


    “好啊。”


    说完,余知念走在了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