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神迹：一行代码的重量
“你们的失败，非战之罪。你们不是输给了主角而是输给了主角背后的‘作者’。你们的存在，从一开始就被设定为他们成长路上的垫脚石，他们功成名就时的背景板，他们装腔作势时的经验包。”
“主角可以愚蠢，但他的敌人一定会更愚蠢，这叫‘降智光环’。”
“主角可以弱小，但他总能遇到更弱小的敌人来练级，直到他能打败你这叫‘锁血外挂’。”
“主角可以毫无逻辑，但整个世界都会为他的行为强行赋予‘合理性’这叫‘世界线修正’。”
林昱轩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位反派的心头。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疑惑，到震惊，再到恍然，最后，化为滔天的、压抑不住的愤怒。
原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荒诞与不公并非偶然。
他们引以为傲的智慧，他们精心布置的阴谋，在一个名为“剧本”的东西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这份源自近百个世界顶级强者的怒火，汇聚在一起，让整个青铜广场的空间都开始不稳定地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惨叫声突兀地从广场一角响起。
“导师！救我！救我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黑袍大汉，他的身影正在剧烈地闪烁，仿佛一个信号不良的投影。他正是刚刚加入的反派之一，来自一个低武世界的“黑风寨”寨主，段天德。
此刻的段天德，脸上哪还有半分山大王的凶悍，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在他的投影周围，一幕幕真实的景象浮现出来。
那是一座阴暗潮湿的地牢，段天德本人被数条粗大的铁链锁在墙上，浑身浴血，气息奄靡。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衣衫褴褛，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手中握着一把刚刚从墙上“恰好”拔出来的、锈迹斑斑的古剑。
“段天德！”少年声音清朗，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仇恨，“三年前，你屠我满门，抢夺我家的‘青阳剑诀’，可曾想过有今天？”
“放屁！”地牢中的段天德咳着血，怒吼道，“你爹那个酒鬼，明明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死的！老子只是路过，顺手捡了本破秘籍，怎么就成了屠你满门了？”
少年冷笑一声：“天道昭昭，自有公断！若不是你做的，这把‘青阳神剑’又怎会在此地等我，又怎会自行择主，助我斩妖除魔？”
广场上，众反派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我懂”的表情。这熟悉的配方，这经典的桥段，简直就是“主角模板”的教科书。
“导师！”投影中的段天德哭喊着，“这小杂种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前几天还被我打得半死，扔进后山喂狼。结果他不但没死，还在山洞里找到了他祖宗的传承！现在他杀上山来，我的精英手下，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连我藏在密室里的百年积蓄都被他‘无意中’一脚踩开了机关！”
段天德的投影越来越暗淡，显然，他在自己世界的本体已经濒临死亡。
“我……我不甘心啊！我谋划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当上这山大王凭什么……”
他的声音，是所有反派共同的心声。
广场上，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新来的反派们，都将目光投向了王座上的林昱轩。他们刚刚才被灌输了“反抗剧本”的理论，此刻就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案例”。这位神秘的“导师”，这位“解放阵线”的领袖，他到底是真的有能力干涉“剧本”，还是仅仅在画一张大饼？
这是最好的考验，也是最直接的试金石。
星海皇帝阿斯莫德的猩红目光闪烁，内部的逻辑矩阵正在飞速计算：“目标世界能级：低。主角类型：复仇流、奇遇流。反派模板：新手村Boss。剧本固化度：高。根据现有情报，段天德生还概率为……零。”
白骨夫人静静地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上，哀戚之色更浓。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被当做“魔头”镇压的宿命。
就连最没心没肺的史莱姆王萌萌，也感受到了那股绝望，它不安地晃了晃身体，发出一声低低的“噗哟”。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于一点。
王座之上，林昱轩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看那个即将消失的段天德，而是环视着广场上所有或期待、或审视、或怀疑的眼睛。
“很好。”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段天德的哀嚎。
“理论课已经结束了。”
“现在，第二项议程，进入实践环节。”
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段天德那即将熄灭的投影。
“今天，就让我们所有人，共同见证。”
“一个被‘作者’写死的角色，是如何撕掉他既定的结局，亲手为自己的故事，画上一个新的句号。”
“我们，将对‘剧本’，进行第一次公开处刑。”
黑风寨，地牢。
死亡的寒意，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段天德的四肢百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眼前的少年——那个叫陈凡的复仇者，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青阳神剑”。剑身上，一层淡淡的青光流转散发着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锋锐气息。
“结束了，恶贼！”陈凡的脸上，是复仇的快意与大义凛然，“你的死，将告慰我全家的在天之灵！”
他一剑刺出。
剑招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破绽百出。但在段天德眼中，这一剑却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他曾经嗤之以鼻的所谓“天意”，正牢牢地锁定着自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催促着他去迎上那把剑。
他想躲，但被铁链锁住的身体动弹不得。
他想运起内力抵挡，但丹田早已被少年的剑气震碎。
这就是“剧本”的力量吗？连死亡的方式，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段天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其眉心的刹那，一道平静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想活吗？”
段天德猛地睁开眼，那不是幻觉！
“谁？你是谁？”他在心中狂吼。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继续响起，“重要的是，你想不想亲手拧下这个所谓‘天命之子’的脑袋。”
“想！我做梦都想！”段天德毫不犹豫地回应。
“很好。那么，放弃所有抵抗收敛你全部的杀意，听我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