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的路
寂静。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于一点。
那个站在残破擂台中央，缓缓收回拳头的少年。
在他的对面，擂台的另一端，冯尘的身体像一截破败的木桩，软软地瘫倒在那里。
他的手臂，血肉模糊，森白的骨头碎片混杂在碎肉里，触目惊心。
败了。
内门曾经的第一人，大长老最得意的弟子，灵枢境后期的冯尘，就这么败了。
那一拳的风采，那一拳蕴含的，足以毁灭一切的霸道意境，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永生难忘！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微弱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凝固的死寂。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喧哗，冲天而起！
“赢了！林啸赢了！他成了内门第一！”
“我的天！那是什么拳法？冯尘师兄的最强一击，在那一拳面前，竟然像纸糊的一样！”
“怪物！这家伙绝对是个怪物！”
所有的质疑、嘲讽、不屑，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最狂热的崇拜与最深沉的敬畏！
高台之上。
“噗！”
大长老再也压抑不住翻腾的气血，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坠。
他的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林啸，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哈哈哈！好！好啊！”
三长老猛地站起身，须发皆张，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他看向面如死灰的大长老，眼中的得意与快意，毫不掩饰。
“大长老，承让了！”
执法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飞身落在擂台之上。
他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冯尘，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林啸，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本届内门大比，最终获胜者……”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林啸！”
随着这两个字的落下，属于三长老一脉的弟子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刘清苑和赵恒等人，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地挥舞着拳头。
太解气了！
实在是太解气了！
林啸，以一己之力，横扫了整个大长老一脉的天才，强势登顶！
林啸对着欢呼的人群，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走下擂台。
他所过之处，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主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敬畏。
他回到了三长老一脉的区域。
“林师兄，你太牛了！”
“简直是我的偶像！”
众人将他团团围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三长老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林啸，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光亮。
“你，随我来。”
三长老丢下这句话，便转身朝着后山走去。
林啸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竹林之中。
三长老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锁定了林啸。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林啸身上。
林啸神色坦然，与他对视。
良久。
三长老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那股压力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丢给了林啸。
“这是你这次大比第一的奖励。”
“里面有三瓶玄元丹，还有一枚宗门宝库的令牌，可以进去任选一件宝物。”
林啸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好大的手笔。
“多谢长老。”
“这是你应得的。”
三长老摆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现在，告诉我。”
“镇狱拳法第二式，碎星辰……”
“你是怎么练成的？”
他死死地盯着林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套拳法，是老夫毕生心血所创。”
“你入门不过数月，怎么可能……”
三长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与震撼。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这是妖孽！
是怪物！
面对三长老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林啸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回禀长老。”
“弟子也不知为何。”
“只是在之前的闭关中，有一次练拳过程中福至心灵，对拳意有了新的感悟，便自然而然地用了出来。”
三长老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着林啸，看了许久许久。
他知道，这个弟子身上，必然有着天大的秘密。
或许是某种特殊的体质，又或许是得到了什么惊天的奇遇。
但他没有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追问到底，反而不美。
“好一个福至心灵！”
三长老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欣慰与骄傲。
“好！好！好！”
“我天剑宗能有你这样的弟子，何愁不能大兴！”
他拍了拍林啸的肩膀，眼神中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小子，你的路，还很长。宗门，只是你的起点，绝不是你的终点。”
三长老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叫你来，除了奖励，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林啸凝神倾听。
“你一直关心的九岚真宫选拔弟子，就在一个月后。”
“这次内门大比的前五名都是有资格获得推荐参加选拔的。”
三多长老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不过，冯尘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去不成了。”
“这次应该我们这边就推荐四个人。”
林啸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弟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三长老点点头，眼中带着期许。
“这一个月，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修炼，巩固境界。”
“九岚真宫的选拔，汇聚了整个岚州的天才，其残酷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我不求你能在选拔中脱颖而出，只希望你能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天地，这对你未来的成长，有莫大的好处。”
“当然……”
三长老看着林啸，笑了笑。
“以你这个小怪物的性子，恐怕也不会甘于人后。”
“去吧，回去好好准备。”
“是，长老。”
林啸对着三长老，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竹林。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三长老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深邃光芒。
一场风暴，已经平息。
而另一场更大，更波澜壮阔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