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他们的手法，像是狗熊学绣花

林凡收回目光，只说了两个字。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影，冲天而起。

柳清月紧随其后，身形翩然。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瞬息之间便越过了炎铁城高大的城墙。

再回头时，已然不见。

御风而行，速度快得惊人。

柳清月看着前方林凡的背影，他似乎连方向都未曾分辨，便径直朝着一个目标飞去。

“这股煞气……”

越是深入山脉，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力便越是沉重。

柳清月运转灵力抵。

“很纯粹。”

“是混杂了龙威与魔念的战场煞气。”

“寻常修士若是吸入一口，心神便会受损。”

林凡的声音，从前方平淡地传来，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嗯，对于修行魔道功法的人来说，这里倒算是个不错的宝地。”

“只可惜，我们不是。”

柳清月闻言，嘴角微微一抽。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们如何追踪？”

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片山脉如此广阔，煞气弥漫，想要找到一块玉的源头，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记得那块金属残片吗？”

林凡的声音再次传来。

“记得。”

柳清月应声道。

“我用经书之力榨取怨念时，顺便留下了一道神识烙印。”

“烙印的，不是那块冰髓玉本身的寒气。”

“而是它从古战场中沾染上的，独一无二的龙属阴煞气。”

“那气息，虽然微弱，但足够清晰。”

柳清月恍然。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布好了局。

她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跟随着。

又飞了一炷香的功夫。

林凡的身形，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悬停在半空中，目光向下望去。

柳清月停在他身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一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深渊裂谷。

裂谷宽不知几许，深不见底。

森然的煞气，如同黑色的浓雾，从裂谷深处不断向上翻涌。

即便是悬在数百丈的高空，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阴冷。

“好大的手笔。”

柳清月轻声感叹。

“真龙与异魔的战场，有这种规模，不奇怪。”

林凡的语气依旧平淡，目光在深不见底的裂谷中扫视着着。

很快，他便锁定了目标。

“走。”

他身形一动，朝着裂谷的另一侧峭壁飞去。

柳清月立刻跟上。

两人贴着陡峭的岩壁，缓缓下降。

赤红色的岩壁上，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

越是往下，便越能看到一些触目惊心的景象。

每一处痕迹，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那场大战的惨烈。

终于，林凡在峭壁的半山腰处，再次停下。

在他的面前。

一道新近被撕裂开的狭长裂缝，突兀地出现在古老的岩壁上。

裂缝不过一人宽。

边缘的岩石，还残留着一层尚未完全融化的白色冰晶。

丝丝缕缕的极寒之气，正从裂缝中向外逸散。

与周围环境中那股暴虐的战场煞气，显得格格不入。

“找到了。”

林凡伸出手指，指向那道裂缝。

“挖走冰髓玉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靠近了些，仔细端详。

“手法很粗暴。”

“几乎是硬生生从岩层里把东西给抠出来的。”

“残留的能量波动很新，应该就在这几天之内。”

柳清月也凝神感应，将一缕神识探入裂缝之中。

下一刻，她便蹙起了眉头，迅速将神识收回。

“里面的煞气非常混乱。”

“像是被蛮力撕开后，即将要自我修复，又被外力强行撑着。”

“嗯。”

林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裂缝后面的微型空间，现在极其脆弱。”

“像是一个被戳破了洞的气泡。”

“我们要是强行闯进去，整个空间立刻就会崩塌。”

“到时候，我们就算不死，也会被卷入空间乱流，不知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

柳清月清冷的眸子，看向林凡。

“挖走玉的人，要么是根本不在乎留下这种漏洞百出的痕迹。”

“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有能力处理好这种空间裂缝。”

“我更倾向于后者。”

林凡的笑了笑道。

“这说明，我们的对手，虽然手段通天，能找到这里，还知道怎么用。”

“但在某些方面，似乎也并不是无懈可击。”

“我们得找个别的入口。”

他说着目光已经离开了这道裂缝。

抬起头，视线扫向裂谷对面，那同样陡峭的岩壁。

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对面的岩壁上搜寻着。

柳清月没有打扰他。

她知道，林凡总能找到办法。

片刻之后。

林凡的目光，定格在了对面岩壁的某一个点上。

那里，似乎只是一片平平无奇，被风化了无数年的岩层。

但在林凡的眼中，却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找到了。”

他身形再次一动，瞬间便横跨了数百丈的裂谷。

稳稳地落在了对面那处岩壁前。

柳清月紧随而至。

她这才看清。

眼前这片看似完整的风化岩层背后，竟真的隐藏着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半人多高。

若不是事先知道位置，从远处看，根本无法发现。

洞口的边缘石壁上，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

这些符文，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又异常稳定的空间波动。

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洞口封死。

“这里是古战场真正的入口之一。”

林凡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道无形的屏障。

“这个屏障，不久前被人用蛮力撕开过。”

“然后，又被人用很拙劣的手法，匆匆修补了一下。”

他的手指在屏障上缓缓划过。

“啧。”

林凡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感叹。

“这手法，简直像是让一头狗熊来学绣花。”

“漏洞百出。”

“看样子，这个屏障也撑不了多久了。”

柳清月冰雪聪明，瞬间便将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

“所以，那个幕后黑手，是从这个入口进入古战场。”

“然后横渡裂谷，去到对面，暴力挖走了冰髓玉。”

“再原路返回，匆忙修补了一下这个入口屏障，然后离开？”

“完全正确。”

林凡打了个响指。

“这样做，既能最大程度地利用这个入口的隐蔽性。”

“又能避免直接破坏入口，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虽然修补的手法很糙，但对付一般的探查，也足够了。”

“可惜，他遇到了我们。”

林凡的手，按在了屏障上一处能量流动最为薄弱的点上。

“我们进去看看。”

“我能感觉到，那股我们追踪的气息，从这里进去之后，残留得比外面任何地方都要浓郁。”

他的话语里，带着些许玩味。

“说不定，那位绣花的狗熊，还在里面给我们留了点别的惊喜。”

话音落下。

他掌心之中，一缕微不可查的金色光芒，轻轻吐出。

那道看似坚固，能抵御煞气万古侵蚀的空间屏障。

就在林凡的掌下，裂开了一道刚好足够两人通过的口子。

林凡收回手，侧身对柳清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清月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闪身而入。

林凡随即跟进。

在他们二人进入的瞬间，那道裂口便再次悄无声息地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