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施工中）值得你这么付出的她

最初只是单纯的疾行。

接着，没过多久，琴酒调动起自己最极限状态，身形几乎化作一条影刃，自五楼的高度冒险翻窗而滑下。他冲破重重雨幕，同坠枝林坑擦身而过，径直赶向山体侧面基地主体的方向。

有什么不对劲——

分明黑门遥夜此次与以往清扫行动前的表现并无二致，同样是发送一句轻飘飘的命令便撒手不管，今日临行前还恶趣味调侃着要让他去执行色诱计划...但是！

无数次跨越生死后磨炼出的直觉却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

或者说，正因为一切都太过正常，所以才格外令人忧心！

习惯拍打在脸侧的风雨声后，耳边轰隆隆的嘈杂声逐渐清晰，琴酒压下发寒冷的怯弱本能，专心向基地靠近。直到，一片锐利的黑影擦过他的鼻尖，插在地面湿软的土壤中，他才意识到：

这是悲鸣。

这是无数夜鸦的悲鸣。

“哇！哇！哇...”

无数漆黑的乌鸦羽毛伴随滂沱大雨落下，他们挂在枝头、林间，铺垫在琴酒脚下，引成一条黑色的道路。

无数世世代代栖息在乌之山林中的乌鸦们在哀嚎、在啼鸣！它们胡乱挥舞着鸟喙，把自己的羽毛一根根拔下，煽动疲软的翅膀，向着雷电悲愤长歌！

越过大门，密道，次级封锁门，电梯井。

在闪烁的红白色警告灯中，纯黑色的气密双滑门就立在道路的尽头。

纵使已是组织最强，以琴酒如今尚且二十三岁的年纪和凡人之躯，过度爆发仍将他折磨得气喘吁吁。

“哈——”琴酒深吸一口气，抬手想扣好帽子，才发觉礼帽早在不知何时脱落。

如果一切都是虚惊一场，他这副狼狈焦急的模样，恐怕会让黑门遥夜得意到原地跳起芭蕾。抱着这种颇不情愿的愿望，他撑在控制面板上，一个一个输入紧急状态的解锁密钥。

浓厚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一股脑涌上，就在他脚边十厘米外，一具“血尸”就横在眼前的入口处。

棕灰色杂乱的发丝被鲜血染成粉红色，白大褂吸满血液，湿答答束缚在他的肩上。黑门遥夜趴伏在地面上，侧过的半边脸颊融化在猩红中，充当眼球壁的巩膜因下层出血已经变为红色，墨绿色的瞳孔泡其中，黯淡无光。

这具躯体几乎没有人样，就像是一个人类形状的血袋。四肢因内部溶血严重水肿，不断有血珠从他的毛孔渗出，支撑肌肉的小块骨髓全部软化，只有上半身及脊椎、大腿骨等大骨骼支撑着皮囊。

血液就是生命最浓厚的酒浆。

琴酒硬撑着门框，一寸寸评估黑门遥夜的现状，强迫自己用绝对的理性和沉稳寻找解决之法：

一条蜿蜒的血痕自区域深处延伸到黑门遥夜身下，从他双腿的情况来看，这种扭曲的拖行痕迹不可能是走路造成，那就只有...

琴酒几乎屏住了呼吸，跪下身，伸出颤抖的手，去触碰那只部分指甲已经外翻的手掌——

啪！

“别碰我！！”

不知何时重新“活”过来的男人哑着嗓子警告。

手背被拍开的地方传来一阵冰冷的火辣，琴酒垂眼，用指腹重重擦过残留的血痕。

黑门遥夜在摇晃中微撑起身，露出七窍流血的面孔。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态，他假借抹脸用白大褂遮挡住面颊，咽下喉头的口水，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琴酒的脚踝，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央求：

“快！别管我，你快去救沙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