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马车相撞
欸许是林夫人的行为让宋成章十分恼火,他很快收拾了东西,在晚上灰溜溜地离开了上京城,留下毫不知情的二房三房。
二房的人当即来找林氏打听原委,林氏因为脸上的伤闭门不出,没两日就收拾东西,去了上京城的一所庵堂静修去了。
这事在上京城内没说两日,就被其他的事情给掩盖了过去。
宋瑶竹听说了林氏去常伴青灯的时候,她在宋瑶竹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希望宋瑶竹在天之灵,知道宋家人这个结果能够安息。
宋成章夫妻二人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她可以让他们落魄、陷入困境,却不能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
弑父弑母,到了十八层地狱也是要受尽苦难的。
——这人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只愿你到了地府后能得到好的待遇。
秦嬷嬷不知道自家王妃的这块无字牌供奉的是谁,但还是很贴心地将这牌位锁了起来。
“王妃,明日就是宫宴了,您看看我们还要准备些什么呢?”彩金将所有能考虑到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细数王妃参加的几次宫宴,都会出幺蛾子。她们在香囊里准备好了迷药,在王妃的鞋底里装了刀片;将王妃的发簪换成了刀簪;王妃那碧玺戒指的指托里藏着一颗可解百毒的小药丸......
总之,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希望一切顺遂!
真,列祖列宗保佑啊!
翌日,谢律留在家里带两个孙儿,夫妻二人全副武装地上了马车进宫。
今日不仅仅是中秋宫宴,更是皇帝的寿诞,因而今日没有朝会,五品以上的京官要进宫赴宴,不在京的官员自然也要给皇上送上贺礼。
整个皇宫忙成了一团,宫门口车马来了又走,走了一辆又来一辆。马车一辆比一辆华丽。
逍遥王府的马车行到内城处的时候,和一辆驷马高车相遇。那辆马车又宽又气派,车帘上甚至还有点翠宝石装饰,叫人看了忍不住啧啧两声,感慨对方的财力雄厚。
哪怕车夫在逍遥王府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忍不住被这华丽的马车给吸引了视线。只是多看了两眼,一时没有注意,两辆马车的车厢碰了一下。
双方车内的人都被这一碰震得心一跳。
逍遥王府的车夫吓得连连告罪:“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一面又向车内的王爷王妃解释:“是小的一时不察,和旁边的马车碰了一下,请王爷王妃恕罪!”
这样的小事本不算什么,巷子就这么点儿大,磕磕碰碰很正常。
“无事就接着走吧。”
谢离危的话音才落下,外面就传来了声响。
“你是怎么驾车的!没长眼睛吗!将我家主子吓出个好歹来,你怎么赔!”
对方气势汹汹,车夫本来就理亏,自然不敢作声,只是一个劲儿的告饶。谁料对方见车夫如此窝囊,更加变本加厉,一拳捶在车厢上。
“你知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吗!”
车夫的小心脏也随着他落在车壁上的一拳狠狠震荡,万一惊扰了王爷王妃,他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实在对不住!是小的不长眼,惊扰了贵人!”车夫心想,就算您家再怎么厉害,他的主子好歹也是逍遥王啊,他们家马车上的牌子是不是太小了,所以这个随从看不到?
还是说他们家的护卫不够威武?
正想着,他的衣领子被那随从揪住,狠狠掼在了王府的马车车壁上,车内的宋瑶竹被震得脸色一惊。
“发生了何事?”谢离危撩开帘子,那名闹事的随从已经被王府的护卫给制止住了,车夫无比惶恐地将方才的事情说了。
谢离危朝那辆马车看过去,那马车的车身用的便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车身上雕着繁复的花纹,隔得远,他有点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但还是被车壁上的点翠和珠宝吸引了视线。
宋瑶竹也瞧见了,忍不住厌恶地蹙起眉头。
“大陈禁制残杀翠鸟取羽,倒是东临人很喜欢用翠鸟羽毛打造头面,听闻一副凤冠要杀四五十只翠鸟,这样的一辆马车,不知道要虐杀了多少只翠鸟才能做成。”
“东临不是只来了使臣吗?这样的马车,能是他们的使臣乘坐的?”谢离危微微蹙眉。
“宇文无极的寿诞是试探大陈深浅的好时机,东临国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他们就和北庆一样,一直对大陈虎视眈眈,恨不能找准时机,趁机咬下大陈一块肉来。
“听闻前两年,东临国内一直因为储君之位而纷争不断,看来现在是出现了赢家了。”谢离危冷冷道了一声,看见那闹事的随从一脸纷纷地去那马车前告状。
不一会儿,从马车里走下来一个身高六尺,但衣着华丽的男子。对方生的一张娃娃脸,头上戴着一条绀色抹额,抹额的正中是一颗有鸽子蛋一般大的东珠,东珠两边依旧是翠羽装饰。
他两鬓的碎发都辫成了小辫子,在头顶汇成一根大辫子竖了起来,每根鞭子的发尾有珍珠坠脚,显得他这个人富贵逼人。
宋瑶竹看到他,厌恶地对谢离危道:“想杀了他。”
东临国的摄政王,东方矢。
别看此人生了一副桃花面,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公子,实际上此人已经三十有六。
宋瑶竹和他交手过几次,此人阴险狠毒,和他这张脸十分不匹配。他手段狠辣,善将人命当草践踏,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夫。
“我也想。”谢离危附和道。
他看到东方矢朝他们的马车走来,开口道:“在下东临国东方矢,方才本王的奴才惊扰了阁下,本王在此替他告罪。”
他都如此开口了,谢离危也不得不露面。
他推开车门,用身子挡住身边的宋瑶竹,探出半个身子看向东方矢。
“是本王的车夫有错在先,当不得摄政王的一句告罪。”
东方矢看向谢离危,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忽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既然做错了事情,怎么能不赔罪呢。”
语毕,他的两个侍卫押着那随从上前,那随从脸色惨白,完全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还不给逍遥王赔罪!”
语毕,一个侍卫当即断了那随从一臂,一时间,随从的惨叫声响彻整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