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现实总是强于人意
然而，赤松子在下达命令之前就被林天击倒了。
在观妙台上，北冥子费力地从地面站起，望着昏迷的赤松子，愣了一下，接着又转向林天。
虽然不清楚林天为何要这么做，但这也算是间接阻止了一场冲突的发生。
他感受到身体的虚弱，看着林天叹气道：“你胜了！”
“是的，我胜了！”
两人平静的对话传入众多道家之人耳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即使他们心中有诸多想法，即使他们的心情再复杂，此刻也不得不认真聆听两人的对话。
“你究竟有何目的？如果是为了证明阴阳家才是道家正统，你已经做到了，雪霁剑现在就在你手中。”
让阴阳家成为道家正统，是道家天人二宗都难以接受的事实，但事已至此，再难以接受也无济于事。
林天的实力太过强大。
强大到道家无人能与之匹敌，自然，也无法阻止林天以一己之力压制道家之事！
“一阴一阳之谓道，无论是阴阳家，还是天宗人宗，都不过是道家的一部分，在我看来，谁才是道家正统，其实并不重要。”
林天握着雪霁剑，平静地说。
“哦？”
北冥子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天，没想到对方在战胜自己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林天继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道？”
北冥子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关于道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在道家内部，其实已经讨论过很多次，尤其是天人二宗，几乎每次论剑，都会将这个问题重新提出来。
如果是普通人提出这个问题，北冥子是不会回答的。
但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林天。
林天的实力太过强大，强者，总是有些特权的。
因此，为了表示对林天的尊重，北冥子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也不知北冥子是否想出了答案，林天继续说：“阴阳家、天宗、人宗，其实，都是道！”
“所谓的理念之争，不过是对道的理解不同而已，但即便理念不同，理解不同，道本身是永恒不变的，天宗的道，人宗的道，还有阴阳家的道，都只能解释它的部分。”
“既然都不能完整解释道的本质，那么谁也不是道家正统！”
林天的话语缓缓响起，传入北冥子耳中，传入众多道家之人耳中。
众人的表情先后发生了变化。
北冥子的眼神变得严肃，由于林天施展了气禁之术，他现在只是一个年迈的老者，没有力量对林天发起攻击，只能无奈地聆听林天的话语。
“你已经取得了雪霁剑，并且在观妙台上战胜了我们道家天人二宗的两位领袖，你自然可以这样讲。”
在北冥子的眼中，林天的言论不过是谬论。
他首先提出天人二宗并非道家的正宗，这样他阴阳家夺取雪霁剑，成为道家的正宗，也就名正言顺了。
但是，现实总是强于人意。
谁让林天取得了胜利呢。
北冥子想要反驳林天的话，但遗憾的是他没有这样的能力。
“怎么，你认为我的话不对吗？”林天望着北冥子，问道。
北冥子沉默不语。
观妙台下的天人二宗的成员们表情各异，不过，林天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那就是他们认为林天的话是错误的。
林天看到这种情况，不知为何，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我明白，对你们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否则这场天人之争也不可能持续三百年之久。”
“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都错了！”
“天宗的天道，未必正确，人宗的人道，也未必错误。”
“你想要表达什么？”北冥子不再保持沉默，看着林天，问道。
“我只是作为胜利者，来给你们讲一些道理。”林天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出了更加不合逻辑的话。
他以为自己是谁？
他凭什么给我们讲道理？
这是许多道家人士心中的想法。
但是没有人敢出声反驳。
林天太强大了。
这样一个人站在观妙台上，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牢牢地压在众人的头顶上。
连北冥大师都败下阵来。
即使道家可以集结两宗的力量来围攻林天，但这样的强者或许可以被围攻至死，但如果他想要离开，真的能够阻止他吗？
看着众人沉默，一副洗耳恭听大道理的样子，林天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这样他也不用惩罚那些出头的人，去做那些杀鸡儆猴的事情。
“我知道，在你们天人二宗的心中，都认为自己所遵循的道路是正确的，对方所追求的道路是错误的，但如果回顾道家的历史，在天宗，虽然出现过列御寇、杨朱这样的高手，一度压制了人宗，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宗的追求是错误的，人宗，不也出现过庄周这样的千古绝伦的大师吗？”
“既然都出现过这样的顶尖人物，说明这两条道路都是可行的，同样，我也知道你们道家为何敌视我阴阳家，五百年前，我阴阳家为了追求天人极限，采取了极端的手段，从道家中分离出来，在你们看来，我阴阳家的理念是邪道，是异端……”
“然而，我所追求的阴阳之道，难道真的不正确吗？”
一时间，天宗、人宗的众人，包括逍遥子、北冥子等，都陷入了沉思。
若非今日之事，他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断言阴阳之道是错误的。
但随着观妙台上的较量落幕，他们已无颜反驳林天。
道家两宗的威望，在这场较量中，被林天无情地践踏。
北冥子，这位在天人之境达到极高境界的强者，却败给了林天。
这是否意味着，林天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天人，达到了阴阳家梦寐以求的“天人之极”呢？
北冥子目光闪烁，立刻向林天提出了这个问题，“你是否真的达到了阴阳家追求的天人之极境界？”
林天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答案如何，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