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合缝

石屋门口的掌印碎片突然往网眼方向挤，挤得红绳“咯吱”作响，像一群急着找座位的孩子。

最大的那块齿轮纹碎片率先勾住网绳，边缘的锈迹蹭过网眼的反结红绳，蹭出细碎的火星，火星落在地上，化作细小的掌印光痕。

碎片的缺角处缠着半段红绳，绳头往面团的掌印上缠，缠得又急又轻，绳尖扫过面团鼓起的边缘，扫出片甜香的白汽，像在说“终于找到能合缝的了，我这缺口等了半辈子”。

暖炉里的面团“嘭”地鼓得更高，掌印边缘的红绳顺着网绳往上爬，爬过之处，网眼的反结红绳都在悄悄转成正结，转得“咔嗒”响，像在数“一、二、三，我们是一家”。

面团的甜香混着灵草味漫得更远，漫得石屋墙角的老碎片都在颤，碎片上的掌印缺角处渗出细小的红绳丝，往网眼方向飘。

飘得像春蚕吐丝，要把新老碎片连在一起。

少女手里的饼干又往下沉了沉，焦痕处的糖浆顺着指缝往下滴。

9滴在网绳上，立刻凝成细小的红绳珠，珠子弹开时，溅出的甜香让齿轮纹碎片都在轻轻抖，像被勾起了久远的记忆。

“看那锈迹！”

男人突然指着齿轮纹碎片，碎片边缘的锈迹正慢慢变淡，露出底下暗红的红绳，红绳上缠着半行字：“锈会老，甜的不会。”

字迹被甜香熏得发亮，像刚被谁用指尖描过。

他往碎片上放了块掌心的星尘，星尘刚落下就渗进锈迹里，锈迹化作金红色的粉末，往合缝处飘，飘得像在给缺口填色。

苏澈的羽毛笔往合缝处画了个圈，圈里的红绳突然发亮，亮得能看见三者的纤维正在交融：

饼干的焦痕渗出琥珀色的糖浆，面团的灵草长出嫩绿色的新芽，碎片的锈粉化作金红色的星尘，三者在网眼中心混在一起，凝成半透明的红绳胶，胶里浮出三辈人的掌印影子。

爷爷的掌印托着灵草，父亲的掌印捏着齿轮，少女的掌印捧着饼干，像被永远封在了这一瞬。

穿蓑衣的人往红绳胶里撒了把灵草籽：“给新故事添点根，别让它飘着”

籽儿刚落下就冒出白芽，芽尖往星尘河方向钻，钻出石屋墙缝时，带起片掌印碎片，碎片上的红绳缠着“报信去”的字样，像个急着传喜讯的小信使。

提灯笼的孩子往暖炉里添了块星尘煤，煤块烧出的烟里浮出片巨大的掌印，掌印的指缝里缠着无数细小的红绳，红绳上挂着“合缝了”的字样，像串庆祝的小旗子。

他举着灯笼凑近网眼，灯笼光里，红绳胶正在慢慢凝固，凝固出的纹路里能看见齿轮的齿痕、灵草的叶脉和饼干的焦纹，像把三个故事织成了锦缎。

老妇人往网眼周围摆了圈饼干罐，罐口的红绳都打了松松的结：“给新长的故事当围栏，别让它跑太快”。

话音刚落，罐口的红绳突然往合缝处缠，缠出个圆圆的环，环里钻出颗星尘，往暖炉边的星图飘，飘得又快又急，星图上的红绳坡位置立刻亮起个小点，像在说“我们填好一个洞啦，记上一笔”。

墙上的老碎片突然集体晃出“沙沙”声，是红绳在互相摩擦，摩擦出的火星落在红绳胶上，火星里浮出爷爷编网的样子。

他蹲在红绳坡上，手里的灵草纤维缠着红绳，编着编着就停下来，往网眼的缺口里塞块焦饼干，说“给洞留点甜，它才肯长”。

石屋外传来“哗哗”的水声，是星尘河的船靠岸的声响，混着碎片的欢笑声，笑声里缠着“我们带了更多缺口来”的字样，像一群提着礼物的访客。

红绳猫突然往门外跑，尾巴的齿轮甩出片红绳，红绳上缠着“快来帮忙，洞太多啦”的小字。

跑过门槛时，尾巴扫过刚上岸的碎片，碎片的红绳立刻往石屋方向爬，爬得像被甜香勾着的藤蔓。

穿蓑衣的人往门外扔了把饼干屑：“给新碎片带路，别让它们迷路。”

屑子落地长出红绳芽，芽尖的方向都指着网眼，像一排小小的箭头。

少女往红绳胶上呵了口气，呵出的白汽里浮出个小掌印，轻轻落在合缝处，掌印刚贴上红绳胶，就长出根细红绳，往她手腕缠，缠得像个镯子。

镯子上的纹路与网眼的合缝一模一样，像在说“你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男人的齿轮箱突然“咔嗒”响了声，箱底弹出块新的掌印金属片，金属片上的齿轮纹与网眼的碎片严丝合缝？

“这是你父亲备的备用件，说怕合缝不够紧”

金属片刚靠近网眼，就被红绳胶吸住，牢牢粘在合缝处，粘得像生在了一起。

暖炉上的红绳壶“咕嘟”响得更欢了，壶里的茶水漫出来，在地上织出“下一个洞”的字样，字的笔画里缠着新的掌印碎片影子。

影子往石屋深处指，指的地方，墙上果然有个更大的网眼，缺口处缠着反结红绳，像在说“该轮到我了”。

老妇人往壶里添了把灵草：“给新故事煮点茶，边填洞边喝。”

灵草刚进去，壶嘴就冒出绿烟，烟里浮着无数细小的掌印，往新的网眼飘，像在说“我们先去探探路”。

网眼的合缝处，红绳胶已经凝固成半透明的样子，阳光透过石屋的窗棂照在上面，照出里面流动的星尘，像把时光封在了红绳里。

凝固的结里，钻出片小小的掌印，掌印的指缝里，已经能看见新的红绳芽正在冒头，芽尖顶着星尘，像在说“故事才刚开头呢，后面还有好多洞要填”。

而石屋门口，越来越多的碎片正往里面涌，它们的红绳互相勾连，织出条细细的红绳流。

流到新的网眼处就停住，像在排队等合缝，每个碎片的缺角处都缠着点甜香，像在说“我们都带着故事来的”。

红绳猫叼着块小碎片从门外跑回来，碎片的缺角处沾着星尘河的水汽，往新的网眼钻，钻得又急又轻，像在说“我的位置在这儿，别抢”。

石屋外的欢笑声越来越近，近得能听见星尘河的碎片在喊：“红绳坡的甜故事，我们来添新页啦！”

而暖炉的火苗正慢慢蹿高，把光都聚在新的网眼上，像在说“下一个故事，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