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新掌印

暖炉里的面团突然“噗”地裂开,裂成无数个拳头大的小面团,每个面团都鼓着圆乎乎的掌印形状,指根处还带着淡淡的红绳纹,像被谁按过的模子。

它们顺着炉边往下滚,滚过红绳路时,在地上留下串带着甜香的掌印印子,印子里的灵草籽遇着甜气,立刻冒出白芽,芽尖顶着星尘,像给掌印镶了圈银边。

“这是母版在分故事呢。”

老妇人往面团上撒了把灵草粉,粉子落在面团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红绳腿,细得像棉线,让面团跑得更快:

“每个小面团都带着三辈人的甜,要去给新网眼当模子,不然碎片的缺口不认生”。

最小的那块面团滚到少女脚边,用红绳腿蹭她的布鞋,蹭出的甜香里浮出个指甲盖大的小掌印,掌印的指缝里缠着“带我去填洞”的字样。

字是用糖浆写的,微微发黏。

少女弯腰把它捧起来,面团在掌心轻轻颤动,像只刚破壳的雏鸟,红绳腿往她手腕缠,缠出个松松的环,环里钻出片灵草叶,叶尖的字是“别摔着我”。

男人看着面团笑了,眼角的红绳纹里落了点星尘:“你父亲当年总说,面团通人性,知道该往哪儿去”,

他往少女手里的面团吹了口气,面团立刻鼓了鼓,掌印形状更清晰了,像在点头应和。

石屋墙上的新网眼突然集体发亮,亮得能看见每个网眼的缺口都在慢慢变圆,边缘的红绳往中间缩,刚好能容下小面团的掌印。

带茶渍的碎片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块巴掌大的位置,碎片的红绳往最近的小面团上缠,缠得像根细细的引线:“这边的洞适合甜的,当年灵草坡的掌印就长在这儿”。

面团顺着红绳往上爬,爬过之处,网绳上的反结都在转,转得“咯吱”响,像在说“慢点开,别蹭掉甜香”。

男人用红绳瓢舀了点星尘河的甜水,往小面团上浇,浇过之处,面团的掌印突然清晰起来。

指根处钻出红绳,往网眼的缺口里探,探得又轻又急,绳尖扫过缺口边缘,扫出片甜香的白汽,像在说“我的形状刚好配这儿,不信你看”。

提灯笼的孩子追着面团跑,手里的灯笼光照亮了墙上的掌印碎片,碎片的缺角处都缠着半圈红绳,绳头耷拉着,像在给面团留位置。

“它们在排队等合缝呢!”

孩子指着最上面的网眼,那里的小面团已经贴住缺口,红绳正往碎片上缠,缠出的结里渗出琥珀色的糖浆。

甜得墙上的老碎片都在颤,颤出的红绳互相勾连,在墙面上织出个大大的“甜”字,字的笔画里缠着饼干屑,风一吹就飘出甜香。

苏澈的羽毛笔往结上画了个圈,圈里的红绳突然长出灵草叶,叶尖的露珠里映出蒸汽城的齿轮在转,转得“咔嗒”响。

像在给新故事打节拍,露珠滴落在面团上,面团立刻鼓了鼓,像喝饱了水的嫩芽。

石屋外传来“咚咚”的声响,是星尘河的船在卸碎片,碎片滚上红绳坡的声音混着甜香,像在演奏故事的序曲。

穿蓑衣的人往坡下扔了串饼干罐,罐口的红绳缠着“给面团当干粮”的字样,罐子里的饼干屑撒出来,引得小面团纷纷往坡下跑。

跑得像在赶场,红绳腿在地上划出细碎的甜痕,痕里长出红绳芽,芽尖都指着星尘河的方向。

“让新碎片也尝尝甜,合缝才更紧。”

他往跑在最前面的面团上拍了拍,面团突然加速,滚到刚上岸的碎片旁,用红绳腿蹭碎片的缺角,蹭得碎片都在颤。

颤出的锈迹化作星尘,往面团上飘,像在交换信物。

暖炉里的面团还在继续裂开,新的小面团顺着炉边往下滚,每个面团的掌印都带着细微的不同:

有的指缝宽,缠着灵草纤维;

有的月牙疤深,沾着点星尘;

还有的掌心鼓着个小包,像藏着半块饼干屑。

“这是在学三辈人的掌印呢。”

老妇人指着个月牙疤深的面团:“这个像你爷爷的,他总用这只手编网,疤磨得最深”,

面团仿佛听懂了,往墙上的老碎片方向滚,滚得又快又急,红绳腿在地上敲出“哒哒”声,像在喊“我来找你了”。

少女往墙上的新网眼摆了排小面团,面团的掌印对着缺口,大小刚好合适,像一排等待盖章的信笺。

红绳猫跳上墙沿,用尾巴的齿轮轻轻推了推面团,面团“咔嗒”贴在缺口上,贴得又牢又稳。

齿轮扫过合缝处,扫出串细小的火星,火星里浮出三辈人的掌印影子,像在给面团开光。

“它们认家了。”

少女轻声说,话音刚落,面团的红绳就往碎片上缠,缠出的结里钻出颗星尘,往暖炉方向飘,飘得像在报喜。

石屋墙角的老碎片突然集体晃出“沙沙”声,是红绳在互相摩擦,摩擦出的火星落在面团上,火星里浮出爷爷揉面团的样子。

他蹲在暖炉旁,手里的面团揉得又软又韧,边揉边说“甜的故事得有韧劲,才熬得住等待”。

小面团仿佛受了鼓舞,红绳缠得更紧了,缠出的结里渗出灵草香,香得石屋的空气都发甜,甜得能拉出细红绳丝,丝上缠着“故事在长”的字样。

穿蓑衣的人往最后一个网眼摆了块最大的面团,面团的掌印刚好能盖住整个缺口,他往面团上撒了把星尘煤。

“给最大的故事添把火”

煤末刚落下,面团就“嘭”地鼓胀,红绳往四周的碎片上缠。

缠得像在拥抱,缠出的甜香漫得石屋外的灵草都在晃,晃出的影子在地上织出个巨大的掌印。

掌印的中心,红绳正往星尘河方向伸,像在给新来的碎片招手。

而暖炉里,还有新的小面团在鼓胀,它们的红绳腿已经长出半寸,正跃跃欲试地往炉边爬,像在说“别急,后面还有我们的位置”。

石屋外的甜香越来越浓,浓得能看见星尘河的碎片都在往石屋跑,它们的红绳缠着“我们带了缺口来”的字样,像一群提着礼物的访客,要和面团一起,把红绳坡的故事填得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