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影麟卫的试探
发放粮食的队伍很快又排了起来。
朱月灵提着食盒走来,给苏离递上一碗粥:“吃点东西吧,看你忙了一早上。”
“多谢娘子,今日娘子气色不错,还疼吗?”苏离接过粥,笑嘻嘻的凑到朱月灵的耳边说道。
朱月灵的脸颊顿时红的不行。
尹正拄着拐杖在宗人府门廊下坐下,目光犀利的看着旁若无人,秀恩爱的苏离和朱月灵。
紧接着目光又是带着几分冷意扫视着领粮的百姓。
那些捧着陶碗的百姓看到尹正如此起初还有些胆怯,见苏离站在台阶上与影麟卫对峙,渐渐也壮起胆子,排队时嗓门都亮了几分。
“六皇子,这米是新碾的吧?闻着真香!”有个豁牙老汉举着粮袋喊道。
苏离哈哈朗声应道:“都是江南新收的稻米,管够!”
朱月灵端着茶盏从里院走出,见影麟卫如铁塔般杵在门口,秀眉微蹙:“这些人怎的还不走?”
“老狐狸想耗着。”苏离接过茶。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你先回屋,这里有我。”
朱月灵却摇头:“夫君忘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随即转身对管家吩咐,“给尹老指挥使备些点心茶水,别怠慢了。”
尹正看着那盘精致的芙蓉糕,眼皮都没抬,但也略微拱拱手说道:“多谢朱小姐好意,老臣不敢叨扰。”
接着尹正忽然话锋一转,“听闻六皇子昨日大婚,太子殿下与三皇子都亲自道贺了?”
“劳烦诸位皇兄挂心。”苏离语气平淡。
“可惜昨日人少,改日定当回请。”
“不必了。”尹正缓缓起身,拐杖在青石板上顿出闷响。
“老臣今日来,是想问旬邑侯的事。”
周围的喧闹声骤然停了,百姓们捧着粮袋的手都紧了紧。
百姓们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很。
再加上今日一早突然贴了黄榜告示,谁都知道旬邑侯失踪是近日最大的悬案,影麟卫这时候提起,显然来者不善。
苏离笑道:“尹老说笑了,旬邑侯不是畏罪自杀了吗?难道还有隐情?”
“隐情倒是没有,只是他尸体不见了,六皇子不觉得蹊跷?”尹正眼里忽然透着一丝精光紧紧的盯着苏离。
“蹊跷的事多了去了。”苏离笑了笑,似乎不避讳这老登的目光。
真当他苏离是吓大的?区区影麟卫而已。
紧接着,苏离直接讥讽道:“说起来影麟卫放着钦犯不找,倒来盘问起皇子了,本王觉得也挺蹊跷的。”
尹正喉间发出呵呵的笑声,“六皇子说笑了,只是旬邑侯死前,最后见的人是你六皇子。”
“这话可是说的有失偏颇了啊。”苏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日酒楼里那么多人,总不能都算嫌疑吧?”
这时候苏离忽然大声喊道:“大山,把昨日帮忙抬粮的王老汉请来!”
片刻后,个精瘦的老汉被领到跟前,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王老汉,之前听你说,你前日在乱葬岗附近割草,是不是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埋东西来着?”苏离问道。
老汉一愣,随即拍着大腿:“可不是嘛!那伙人穿着黑衣,埋东西时鬼头鬼脑的,小老儿还以为是偷坟掘墓的!”
尹正的脸色沉了沉:“老汉可知埋的是什么?”
“看不清,就见是个大木箱子。”王老汉挠着头。
“不过俺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地方离旬邑侯被埋的坑不远,现在想来,该不会是……”
苏离适时打断:“尹老听见了?多半是宵小之辈想借旬邑侯的名头做文章。”
仅仅这苏离又对老汉道,“你带影麟卫的兄弟去指认地点,找到箱子重重有赏!”
尹正盯着老汉看了半晌,见他眼神坦荡,不似作伪,终是对身后人使了眼色:“去看看。”
待影麟卫跟着老汉离去后,尹正才对苏离道:“六皇子好手段。”
“过奖,比起影麟卫监视皇子,这点手段算不得什么。”
尹正没接话,转身时忽然道:“老臣在影麟卫三十年,见过太多聪明人。”
“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
“托您吉言。”
苏离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撇撇嘴说道:“我会活得比谁都长。”
影麟卫走后,朱月灵才松了口气:“这尹正据说当年亲手屠了苗疆圣女满门,手段狠辣得很。”
苏墨一怔,这人的确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
看样子也没有那么好糊弄,估计事后还会来纠缠的。
但是苏离又觉得奇怪,就为了一具尸体,连尹正这种狠角色都派出来了。
似乎有点儿不大对头。
难不成那尸体还藏着什么秘密?
如此想着,苏离对朱月灵说道:“我去去就回,这里先交由你照看。”
朱月灵立马点头,但这时候,朱玲珑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
“姐夫,你要去哪儿啊,我也跟你去。”
苏离微微一愣,有点儿迟疑。
他可是要去找旬邑侯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似乎看出苏离的迟疑,朱月灵立马拉过朱玲珑。
“不要胡闹了,你要是没事做,就去招呼一下那些百姓。”
朱玲珑撇撇嘴,“不要,我就要跟姐夫走。”
朱玲珑耍起无赖来,还抱着苏离的胳膊不撒手,居然还撒娇起来了。
“姐夫,姐夫,拜托,拜托……”
讲真,苏离还真有点儿吃这一套的。
朱玲珑性格多变,但却不让人讨厌,反而很讨喜。
苏离转念一想,正好试探一下朱家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帮他。
于是苏离就对朱月灵说道:“罢了罢了,就让她跟着我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朱月灵听苏离都这么说了,这才点头同意下来,然后对朱玲珑叮嘱道:“出去可以,但必须听你姐夫的话,否则的话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什么都要听姐夫的吗?”朱玲珑一脸坏笑的到。
朱月灵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说道:“那当然了,必须听话。”
“可是万一姐夫想占我便宜怎么办?也要从了姐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