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春年华芳华篇 第六十五章 不简单的楚天圣
第六十五章不简单的楚天圣
灯火辉煌、烛火璀璨。满街的华光。已经将清华似水的月光遮掩了去。
一进福满楼，上次招待我们的店小二立马出现在我们面前，显然是接受了楚天圣的命令，在此恭候并且殷勤迎接的。
不过，在引我们上三楼时，我们被告知楚王爷正在接待贵宾，而店小二本人则受王爷之命、借此等候的时间，充当了一回‘解说员’，将福满楼的基本情况先报予我听、比如说每层楼面的面积、台数与可容纳人数、并且还带我参观起暂时空着的包房。
在从二楼的包房参观完出来，我一路沿着过道、边隔着一旁的栏杆向大堂望去、边观察着包房外面的图案与名字。总得来说，在楚天圣管理下的福满楼，无论是从格局、还是布置上来讲，尽管处处透着奢侈，但却都是非常雅致且很有品味的，的确有资格成为天周朝的第一酒楼，堪称‘奢而不燥、雅而不俗’。
正要打算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时，一直默默跟随着我的上官云凌、身躯一顿停住了脚步，我顺着他的视线向上望出，正好瞧见了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暗青色绣金纹长袍、头戴同一色系玳瑁、硬朗的五官本应该是刚毅的。可是却因为那双透着阴沉冷意的眸子、而削弱了几分正直凛然的气质，此人正是二皇子司马德，他一脸不愉的走在前面，而后面跟着的楚天圣，却恰恰相反，他双手负在背后、满脸如沐春风的淡雅笑容、一身淡蓝色长衫自然垂落，腰间束着玉质腰带、显得格外修长挺拔，也许是接待二皇子的缘故，他的头发不似上次相见般的随意，而是用与腰间同一质地的玉饰挽起并反扣住。为他凭添了一份利落与干净。
我和上官云凌见二皇子下楼时，就已经退让到了一边，恭敬在一边等着他‘老人家’先‘滚蛋’，然后再打算提步上三楼与楚天圣谈正事。
‘咚咚咚’，一阵快速且微重的脚步声、彰显出了二皇子司马德此时的心情比较烦燥，我不自禁的低垂下了头，驼鸟似的希望他在此种心情之下，最好忽略周遭的一切，别认出离楼梯口三步远左右的我们。
可是，也许我能够被忽视，但上官云凌岂是这么容易让人视而不见的。果然，耳边的脚步声渐缓，司马德已经慢慢
的、几乎与我们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不待他先开口相询。上官云凌就已经先恭敬的双手一揖道：“见过二公子!”
二公子!？我迅速反应过来，这算是皇子们在外面行走时的称呼。于是也跟着上官云凌、赶紧在一旁屈膝一福。
司马德的情绪调整的非常快，也许在下楼的时候就已经将先前的烦燥强压了下去，总之他此时是带着笑意、热情的上前扶起上官云凌、并且转过头来对我虚扶一把、然后视线在我们俩人中间来回变换道：“真是巧啊!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巧遇云凌贤弟与本公子的三弟媳。”
上官云凌神色有些尴尬、一拱手解释道：“三小姐课业沉重，且‘贵女苑’饭食实是难以入口。云凌职责在身，隧护送在旁。”
“是的。是的。”司马德频频颔首表示认同道：“本公子亦曾听闻词儿所言‘贵女苑’膳食粗鄙，实是无法下咽，才至后来，‘莲仙子’为了省却抱怨，表至皇后，言贵女们身娇体贵，索性允她们自备午膳。”说完，他头一回，对着我道：“这些时日，三弟妹可还习惯？”
我行了一礼、细声细气的回道：“多谢二公子关心，这些日子倒是长进不少。”
“嗯!”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对着上官云凌，刚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从一楼匆匆小跑上来一个临近中年的待从，不过看身形样貌，分明就是一个‘太监’，方脸肉腮、身上的肉也随着他的急跑、而有些一颤一颤。他喘着气、附耳在二皇子司马德的耳边轻轻的嘀咕了两句，司马德的眼色顿时回复至阴沉、凝眉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后、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朝我们俩人看了一眼，最后将眼光定在我的脸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有点莫名其秒。上官云凌也是如此，还过他眼里除了莫名之外，又添加了一抹担忧，刚欲对我说些什么时，一直在三楼栏杆处静静看‘白戏’的他带着笑意道：“两位久候，请！”说完，他左手伸出，做着相应的动作。
我给上官云凌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身提着裙摆从容的上楼。对我来说，二皇子到底是何意，一会儿单独的时候，可以细问上官云凌。但是现在，马上就是‘商场谈判’的时候，而且一旦成功，接下去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兑现合约中的‘商业利润’，有些计划我必须得到楚天圣的认可与插手帮助，仅管他放权给我，可是我却不能就此让他作便宜掌柜，没办法！我也是万不得已，谁叫俺在这个天周朝一点儿人脉与背景势力都没有，不过，如果我有这些的话，还犯得着涉险与他合作吗！？
我搜罗尽一切两世为人的礼仪与技巧，维持着内心的镇定，在上官云凌的紧紧跟随下，与楚天圣一起，再次坐到了上次的那个位置。
楚天圣脸上永远都是那么优雅淡然、不急不臊，他从店小二手中接过茶水时、轻声吩咐道：“此处勿需打扰，就说被人包了场。”
“是！”店小二躬身应道。并悄然退了走去，同时带走了三楼各个角落的‘服务人员”。
他客气且缓缓的为我们斟茶，那修长、却骨结分明的双手配着青瓷茶具，好似特别相衬，随着茶水注入茶杯的‘涔涔’水声、他独有的似清泉、并且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非常自然的为我们介绍着这十分爽口的‘天清茶’，温润的气质在这一刻再次尽显。
天气本就温热，滚烫茶水升起的萦萦水汽、扑到了正依他之言凑近闻着茶香的鼻尖，让我的思绪有瞬间的混沌。
瞬间也就是一秒！良好的心理建设让我有着足够强大的理智，我嘴唇微微上扬带起一丝自嘲的笑容，对着茶水轻轻吹了吹，直起身对着楚天圣道：“不错！真香，是好茶！”
“白小姐喜欢就好。”他仍旧淡笑以对，随意回道：“楚某人已经备了一些，承蒙白小姐不弃，就权当是一点心意。”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茶就是上次用完晚饭时，与他谈话时品尝的，我好像并没有怎么明显的表现出对这个茶的喜爱。最多就是多喝了几口而已，我记得当时，因为心中有着对他的防备，曾经刻意的收剑着自己的情绪，就算无意中外露了什么认同与兴趣。也是极其细微的。
我心下顿时苦笑，这个楚天圣果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心思实在是细腻入微。
当楚天圣一圈茶水倒好后，兀自端起属于他自己的茶碗，边吹边轻轻的抿了一口，我和上官云凌坐在一边，没有言语。他也不急，将茶碗放好后，刚才倒茶的手放在桌上、轻轻叩着桌面，双眼看向我，带着询问。
我对他抿嘴一笑。转眼看向上官云凌，他面无表情的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厚厚的一叠‘合约’，在楚天圣带着讶意与戏谑的眼神中，放在桌子上。
楚天圣挑了挑眉毛、转头再次向我看来，仍旧是带着疑问，
“王爷不妨先过过目！？”我淡笑着道。
他闻言，随手拿起表层一张细看了起来。看完后，那双眸子闪动着不明所以的光芒、直视上官云凌道：“没想到一向对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的上官将军，会愿意卷入商场纷争！？”
“纷争？”上官云凌对于楚天圣的反应根本不加理会，完全忽视他语气里隐带着的嘲讽与不理解，面上无甚表情道：“王爷按照约定的办，不就什么纷争都没有了嘛！？”
楚天圣放下手里的那份合约，嘴唇的弧度加深，细长的手指翻动着剩下的那叠‘合约’道：“这么多一样的？那个左下角的所谓的乙方，是不是要楚某人签字盖印！？”
“正是！”我迎着他的视线、大方的应道：“可能要花楚王爷一会儿时间，不过。。。”我略微停顿了一下，成功的将他的视线从看着那叠合约、复又转到了我的脸上，随后淡笑道：“如果王爷嫌累，盖印的活儿，小女子可以代劳的。”
他的嘴角已经弯到不足以承受他强烈的笑意，于是他略微咧开嘴轻笑着出声、问道：“敢问，白小姐要这么一样的合约有何用处？难道觉得这样。。。就能起到约束了吗？”
“不能。”我坦白道：“如果楚王爷真要过河拆桥，单方面违约，甚至将此事传扬出去，小女子与上官将军完全奈何不了。”
“那为何如此？”他收回翻动合约的双手，向后靠去、那双眸子里带着一丝趣味道：“而且。。。到时，还会连累到上官将军，要知道以你皇室身份，所有的人都不会仅以为这只是纯粹的商业行为，而会敏感的认为，上官将军其实是三皇子的人，或者。。。”他故意停一下，接着道：“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到那个时候，上官将军一直维持的平衡立场的苦心，就会完全白费。”
我对他后面的那句话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道：“没错！不过，届时，楚王爷的结果也会与上官将军一样。都会被人家认为，你是亲三皇子殿下的，当然。。。也就是亲太子殿下的。”
他的那双总是带着距离感的眸子、刹时闪过一丝寒意，不过很快掩去，他抿着唇、微眯起双眼，根本不看我，仿佛带着点不屑，他的嘴角的淡笑变得若隐若现道：“你凭什么那么有把握别人会信你！？本王的一句话难道抵不上你吗？”
我注意到他称谓的变化，开始对着我自称‘本王’了，而且语气也有些不善起来。
其实这句话，他根本没必要马上问出来，只要再想一想，肯定能明白，果然，他猛得转过头来、嘴角好似抽了抽道：“你该不会。。。”
“正是！到时候，我会给每位朝中大员都送去一份带有王爷印章的合约、以供赏观，然后让上官将军带着我，就在这福满要的楼顶上，将剩余的合同抛洒出去。”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对着他还能从容不迫的笑得出来道：“不过，我相信。。。楚王爷。。。不会卑鄙无耻到。。。如此逼迫小女子的。”
同样的淡笑，此时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了先前的暖意，好像隐隐带着些凉气，我的心里不禁开始后怕起来。
并且开始质疑起，我为什么有这个胆子与他合作！？自己为什么在潜意识总是不相信他会伤害我，很奇怪！难道真的是小时候被他帮过一次后，心理‘扭曲’到开始自作多情了！？
暮地，我的手上一暖，被一股大力坚定的包裹住，我顺着那双手望上看，对上的是上官云凌坚定的表情、以及凛然不惧的回视。
仿佛过了半响，楚天圣低缓的笑声、在压抑沉闷的屋内气氛中传了开来。
“备笔墨。”他提高音量对着外面吩咐道，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我、淡淡的赞道：“白小姐，很聪颖，也。。。很有胆量。”
“王爷谬赞了。”我微微向前顷身一礼，算是向他表达谢意。
店小二一会儿功夫，就将笔墨备好，端了进来。
楚天圣当着我们的面儿，从腰间拿出一枚小巧的‘琉璃’印章，递到我面前，眼睛扫了一眼上官云凌捏着我的手，然后对上我的愕然表情、悠然道：“代劳吧！”
上官云凌在警报解除后，又接收到了楚天圣的眼神提醒，自然放开了我的左手。
我双手伸出恭敬的接过那枚印章，开始就着朱红色墨盒，打算和楚天圣流水线操作，可是他签完字后，墨汁根本没那么快干，但楚天圣却是手下不停的签，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难我，就是不带停顿。我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将签好名字的合约铺开，生怕两张粘在一起，搞糊了字迹就不好了。
上官云凌见状、摇了摇头，起身从我手中接过墨迹未干的合约，左手在上面轻轻恍了两个来回，神奇的现象发生了。‘楚天圣’三个新鲜墨汁大字，就已经像风干了一样。
我瞪目结舌的看了一会儿，随后低头快速的加盖着章印。
而楚天圣在上官云凌出手后，那眼睛不像我，我关注的是合约上那神奇的现象，而他，则更加关注上官云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