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春年华芳华篇 第九十二章 心思
第九十二章心思
正想着，却感到白老爷看过来的目光让我感到一丝不自在。抬起头来，单只回视了一眼，就让我明了为何会感觉异样，白老爷的目光与以往相比很是‘与众不同’，好像有着一些探究，还有一丝观察、甚至还看到了一点点矛盾，总之有些复杂，让我看不真切就有些模糊。却又不好长时间的与他对视，只能再次装老实的低下头来。兀自继续感受与疑惑着。
好在，江红玉忿忿不平的声音响起，还混着点撒娇、泼辣与不善的怨道：“这哪能怪老爷，若不是十姨娘那个窝囊废出来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净知道闯祸的胚子，如何会让咱们娇儿受此等委屈、还差点酿成大祸。若不是，老爷心疼咱们娇儿，愿意拿出珍藏着的雪莲花仔入药，娇儿又哪会有福得到如此皇恩。”
听到江红玉对十姨娘的不满，而且还是当着我这个女儿的面，白老爷不禁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不过这眼神所表达的不满却是很淡，以江红玉多年的经验，也知道白老爷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并没有真正恼怒，不过既然白老爷表示了，总得顺着他的面子来，所以当即江红玉就把话题又转到我的身上，并且还极其明显的殷勤招呼道：“娇儿，你可要多多记住老爷对你的宠爱，切不可辜负你父亲大从对你的期望。”
我看着江红玉那一副‘极侯拉火’讨好样，不禁在心中失笑，还好她是我老娘，我也知道她是假装的，否则，这副嘴脸，我还真是要好好的鄙视一番。
我作势要下塌再次跪拜，这次倒是白老爷大发善心，阻止了我下塌，我也就顺势停止动作，嘴里却是无限感激的对着他道：“娇儿十分感激父亲大人多年来的养育与教导之恩，自小锦帛美饰、如今长成，娇儿也很是欣慰有此机会反哺报达。”
白老爷眼睛先是一眯，然后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语重心长的又说了几句，随后就先行离开，走时特地嘱咐着江红玉与丫儿，让她们可以在掌灯时分回白府。这句话的意味很明显，以现在入夏昼长夜短来看，她们是可以与我一起用晚膳。
江红玉把高兴感激的样子在面上做足、并目送着白老爷独自出了小院后，转过头来并且关上了门。
而此时，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副神气四溢、万分欣荣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却是自上次被白老爷折磨过后而经常挂在脸上的担忧、不安与心疼之色。
而丫儿也不再是在外人面前的拘谨样，抬眼时那机灵样也有些显露，不过，在她的眼底，我也能看出她的一抹担忧与害怕。
“没事的！”我向后靠着榻背、微微仰着头、试图表现出轻描淡写的样子，以宽慰她的心。
江红玉的眼眶渐渐泛红，嘴唇嚅动了半天，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却是一把猛的将我的头拢走她的怀中，头顶传来她从喉咙口逸出的哽咽声、那身躯还一点点的颤抖着，想是自己在脑海里径自想像着我被刺杀的那一惊险恐怖的一幕。
我本想推开并安慰她，但却在被拢入怀的几秒后改变了主意，这种肢体接触而传来的母爱，让我此刻实在是不忍、也不舍。
直到屋内的抽泣声不止是江红玉，连丫儿也加入了进来，我才缓过神来，主动从江红玉怀里伸出脑袋，硬着头皮对着她们嘻笑打趣一番，大家这才缓过神来。
“倒没想到，当年你嘴里的那个小拖油瓶还是一个贵族子弟，如今也有大出息了。这次他护卫有功，听说皇上一直压着的那封赏总算下来了，震得满朝全是唏吁声，连老爷回来也是专门到五院告诉我这个消息，并且还要我转告你让你和他保持着良好关系！殊不知，如若不是我们之间交情深厚，此番指不定，你就遭害了呢！？”江红玉本来是想找个轻松的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的，可是说着说着又拐到刺杀未遂上，生生的把自己给又惊吓了一回。自个儿连忙又‘呸呸’的啐了两口。引得丫儿将头低了下去，暗自咧开嘴偷偷笑了。
江红玉见了也不是真的恼，只是像征性的用眼瞪了她一下，随即打趣道：“也不知道那小子当年给你下了什么汤药了，这几年间拼命的在绣什么鸳鸯织锦图，如今他死里逃生、又是数件大功并赏，你个小丫头也是个有福的。”
“夫人，你说什么呢！”丫儿抬头冲着江红玉嘴里娇嗔道，然后再次低垂下羞涩的通红的小脸、并且随着江红玉的嘻笑埋得更低了。
而我在一旁听得，却是愁思百结，莫名的酸意涌上来，不过却被更多的疑惑与担忧给压了下去。
我慎重的看着丫儿道：“当年，上官云凌与你们道别时，说了些什么？”
丫儿听我的声音带着正经，抬起仍旧泛着红的脸颊、又是羞涩又是不解的道：“没。。。没说什么？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他可有说要回来迎娶你？”我觉得没必要和她继续绕下去，以我所了解的情况看来，这当中不是江红玉与丫儿所理解的那样，索性也就明着问了。
“哎呀！小姐！”丫儿不像我，她是真正的少女心思，而且自小就足不出户。根本没见过几个正常优秀的男子，所以在情窦初开时又将情思放到了上官云凌身上，此时，她的羞涩是发自内心，要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
我并没有多作安慰，如果将来要将她带在身边入宫的话，她必须要快点恢复正常情绪。丫儿见我面无表情，好像是等待着她的回答，硬是压住不断上涌的臊意轻轻道：“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我继续问道，引得江红玉奇怪的直视着我。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介入。
“他。。。说。。。他不会忘记我们，将来如有功成名就那天一定会回来接我们过好日子。”丫儿本就泛红的脸颊再次习上红霞、说完还紧紧的咬着嘴唇，似在努力平息着因为说出这句话心中翻腾不止的情绪。
我心中轻叹一声，兀自望了会丫儿。
然后对江红玉与丫儿的不解反应视而不见，语气平淡道：“丫儿，你与我情同姐妹，但是你应该也知道，上官云凌无论当初对你说什么，如今她的元配夫人不会是你。”
我知道这句话有点伤人，但是不说却是不行！见丫儿紧咬着嘴唇的动作更加用力，我忍住心中的愧意、继续语气平淡道：“我想你自知道他有今天如此大的成就之后，在心中也十分清楚了，也许在你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是做他的妾，你也是愿意的，是吗？”
丫儿脸上的的红晕被我几句冷情的、丝毫不掩饰的话给彻底打消了去，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羞涩，相反带着一点淡淡的哀伤，却是纠结着不语。兀自老老实实的垂首站立一边。
我见她如此样子，心中不禁有些为她难过，其实我自己的心中也是十分矛盾的。对于上官云凌对我曾经的解释、及之后的的表白与拼死相护，又听到丫儿刚才所转达的话，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些。
上官云凌与丫儿很难配成啊！
就算上官云凌经过这次刺客事件与慕容世家绝裂，撇去慕容小雪不提。单说上官云凌，我现在理解下来，他本来的心意是真没有意思要纳娶了丫儿。不过，这厮说了这么一句话倒真是模棱两可，依着天周朝的风气，这男女之间定情时说出这样的话，会被认为是含蓄的表达。再加上他的性子本就别扭，丫儿对他的这句话产生一丝遐想也是正常的。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开口的话，上官云凌一定会纳了丫儿做妾的。
从我的观念上来看，已经成了妾了，再加上对方没有感情，这种婚姻是极其痛苦的。可是，对于丫儿，我却是没有把握，就怕她因陷入情网又等待了那么多年，到时候来个剃头挑子一头热，非上官云凌不嫁。我怕再直接下去，反而会招来她的恨意。而对于她，我终究是不忍心对她狠下心肠不管不顾，也不希望她将来不幸福的。
心思百转千回，我最终还是决定先暂时将她放在身边，待有机会让她多接触一下其他，到时候等她有了其他相中的男子后，就想办法让三皇子开口赐婚，以便让索夫人拿出她的卖身契约，从此消了她的奴籍也让她风光大嫁。
江红玉在一旁看着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想来想去，总算想到了一个话题，随即开口道：“为娘难得与娇儿再次一聚，不如咱们也去那福满楼尝尝鲜，上次请贴发到白家，老爷不在，生生的借过了赴宴的机会，你那两位侧妃姐姐私下里都带着索夫人与二夫人去用过饭食，为娘听着她们在那儿炫耀。心里也痒痒，不如今儿个，就由你作东，也让我见见世面。”
说话间，她满眼的期待，让我不禁有着极其膨胀的虚荣感，福满楼啊！有着我的心血啊！
对了，何不今天去那儿瞅瞅，然后再挑个机会告知她，如果与楚天圣的合作继续的话，那就让我这老娘江红玉作为宫外的联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