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春年华芳华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余怒烧到反成推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余怒烧到反成推力
所谓一语震全场。这么具有高难度的事情,让白隆昌给做到了。
“你别以为为二皇子生了儿子,拨了皇家子嗣头筹,就妄想着你那兄弟的风头就盖过了爷。”白隆昌不管不顾的继续失控道:“不就是生了儿子嘛!凤诗还年轻,又得太子宠爱,将来少不得母子新贵,封妃立王,哪是你们二房比得了的。”
说完,又是一阵自我臆想的狂笑出声,震得全场突然安静下来,同时大家的动作像是定了格一样,维持着原样,一时间在场众人均处于半石化状态。个个心里都被他言语中所牵扯到的皇族而冒着冷汗。
“庶出就是庶出,别整天个妄想着执掌家业!”白隆昌略略停下疯狂的笑声,再次吐出一句让人差点当众甩汗的话语,随后再次带着点疯癫状态的狂笑。
家门不幸!白家濒临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这是在场众人第一时间从脑海中闪出的一句话!
场中几个与白家亲厚的臣子已经暗自在心狂骂起这个白家长子,然后开始同情起白家老爷,怎么就生出如此忤逆败家的儿子。随后纷纷忍不住拿眼向皇族与慕容世家家主瞟去,然后又朝着白家在场的两位皇媳瞅去,琢磨着这两个女子会有什么反应。
白凤词一脸惊恐,连带着二皇子也是在面上摆明了极度的惊讶。而白凤娇一脸的后知后觉,先是木然,接着像是反射弧比别人长了那么一截,总算有了反应,不过,她的表情更多的是像看疯子一样,尽管最后定格的表情与白凤词一样。而三皇子则是端着酒杯,满脸的恼怒之色。整个场面只有楚天圣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如局外人一般淡然的抿着酒,一点儿也没有被首座上的皇族隐怒而发的威压给影响到。
今儿个是上官云凌与慕容世家的大喜之日,这样的大事,必定是由当事人出面比较合适。
所以,最后大家都选择默然,等着看上官与慕容两家的反应与处理。
慕容世家现任家主的脸色已然是有点铁青,倒不全是因为白隆昌弄杂了婚礼的喜庆氛围,而是白隆昌的话语之中,让他也失了些许面子。谁都知道他-慕容飞鹤,是慕容小雪的小叔叔,虽是血亲,但不是嫡支,在慕容飞鹤未接到家主之位前,也只是庶出之子,其实有一点也是白凤娇或者是众人都有一点疑问的是,慕容世家的嫡系并不是没有子嗣,慕容小雪就是嫡女,而她的两位哥哥慕容英与慕容杰则是她的哥哥,实在让人搞不清楚为何慕容世家的家主之位会落到庶子慕容飞鹤那儿。当然了,听上官曾经与她说到了一些,慕容飞鹤是有些本事的,当年的那些反对之人与反对之声都逐渐的消散了开去。
慕容飞鹤年纪并不大,大概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方脸大耳,一脸浩然正气,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成熟、又或者是几百里开外风尘仆仆的赶到都城没来得及整理仪容,他的脸上蓄着一嘴的胡子,不过,举止投足间均透着一家之主的风范,包括与太后之间的寒喧也是进退有度,恭敬中不乏大世家出身的气度,他携同慕容世家一些成年男女子嗣,一同参加婚礼,从一进门除了太后、皇上还有楚云圣之外,他就没怎么用正眼看过旁人,包括了皇子皇媳,根本就没有入他的眼,只是自顾的太后闲话、然后时不时与楚云圣互相敬酒并交谈着什么。
可是遇到白家大哥这种公然叫嚣、属于大逆不道,甚至皇上可以依着此不敬之言当场让他脑袋搬家的举动。慕容飞鹤最终硬生生的克制了自己的不满,同时那张已然变了颜色的脸部表情渐渐恢复正常,他抿着嘴高抬他那看透一切、目中无人的双眼,朝惹得大家都停顿手中举动与欢笑的白大少爷多看了几眼,随后又拿眼转移开去,淡淡的瞧向依旧举坛灌酒、仿若无事般的上官云凌,按说在婚礼上碰到这种情况,都是新郎家的人出面解决,可是就上官云凌的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有暂时无甚直属家人的背景,再看看站在一旁把自己当作外人、丝毫没有出面解决意愿的上官世家,白凤娇也在暗自观察着场中的情况,在感觉到整个场上沉默的气息时,她飞快的扫过全场,当感觉到自己正被注视时,她飞快的朝那个主向看去,正巧慕容飞鹤闪烁的不明意味的眼神落入了她的眼中。小心肝颤了颤之后,她估摸着,也许他已经听说了什么,现下纵使心中再有什么不满,或再有什么不情愿,他不主动出面圆场也是不可能的了。
放下杯盏,慕容飞鹤无甚表情,冷硬且淡薄道:“白大少爷醉了,还不着人好好侍候!?”
话音刚落,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仆从们总算是找到了明灯似的,一窝蜂的从角落里出来,全部低着头弯着腰,小心翼翼且脚步急促的走进白隆昌,没多久就簇拥到他身边。开始动作起来。
“走开!”白隆昌醉的着实有些厉害,本就因酒精而熏的满面通红,更因为刚才激动吵闹与狂笑、再加上如此多的仆从涌上前而显得有些薄怒泛红,整张脸的颜色已然是红中带着青紫一般,张口低声喝道:“统统给小爷我滚一边去。”
说完,摇摇愰愰的站了起来,右手还拿着大号酒杯猛往口中灌了口酒,有些醉后发酒疯、也许这位大少爷找到了在风月馆里把酒比醉欢的感觉,浑身带着点嚣张气息。
而坐在上座的皇族一干人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却也好像是卖着谁的面子般,仍旧是谁也没有开口。
“都愣着干什么?”慕容飞鹤再次出言对着被白隆昌挥手拨开至一旁站着的仆从道:“惊扰了圣驾,可都是死。。。罪!”
最后两个字的节奏放缓,并且异常清晰的传至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让白凤娇感觉到这两个字仿佛是涌进心痱般的让人感觉到震惊,休说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精神高度集中,就算是有人现场打着瞌睡也会被他的后半句话,尤其是那两个字而震的立刻清醒过来。
而明显的就是白隆昌,已经貌似醉糊涂了的他,本来正伸出手直直的指向坐在一旁静静的太子妃吕尚香,待慕容飞鹤话音一落,他就一个激灵的微微抖了抖身子,然后眼睛兀自睁大,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个惊慌的四处里看了看。颓然的任由一旁再次一涌而上的仆从们拉了下去。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众人以为这场尴尬会随着白隆昌的略略清醒与被仆从驾出去而终止,却不想白隆昌在退出厅堂没几步时,突然声竭力撕的大声叫了起来:“太子枉为男人啊。。。。。连个女人都保不了。。。算什么男人啊。。。不是。。。。唔唔。。。”他的话语吓到了身边人,即使是碍于身份让身边的仆从们不敢有什么反应,但是白隆昌的话实在是太让人惊悚了,也不知道是谁眼疾手快、心思大胆,硬是将白隆昌的嘴巴给堵了起来。
白凤娇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心下冷笑,这白隆昌是无脑之人吗!?好歹自己也作为白家八小姐。自小在白府长大,与这些个白家孩子共处一个宅子里,知道他们即使不是绝顶聪明,也绝不会沦落至如此堪比猪脑的。
回过神来,她低垂下头,像是一副被白家大少的疯颠再次吓到的模样,除了与众人一样沉默,更是在表情上显出了极度的诚惶诚恐。
那一句太子不是男人终于触碰到了皇后脆弱紧绷的神经,她的脑子里像是轰然炸开了一样,视线下意识的转了开去,面上依旧表现得体高贵,但是余光却是瞄向了坐在一旁无语沉默的二皇子司马德与同样一脸张惶恐惧的白凤词,她强压住心中的恼怒、优雅且徐缓、一声不响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
皇上的心时也很是着恼,他恨恨的在一干大臣中好似在搜寻着什么,那阴郁含着怒意的眼神扫过之处均是让底下捏着酒杯的大臣们、人人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打了个颤栗。
人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一定是在找白家老爷。
可是,如果白家老爷来的话,怎会容得白家大少在那儿丢人现眼呢!这扶不起的烂泥,在都城的浪荡公子哥里是出了名的,即好又嚣张。这好还倒说得过去,纨绔子弟的通病,更何况人家还有白家老爷这一本身好到早衰的爹呢,从小有样学样的也说得过去,但是这嚣张的程度简直就是。。。。就是一个惹大祸的坯子。众人纷纷在心中惦量着自己可不要和白家这位大少爷攀上什么亲威关系,各自得回家与夫人交待一番,不准族中哪一个闺女嫁至白家,即便他是太子的小舅子,太子有一天真得登上大位,能够给他带来些了处,可是白氏嫡女撑死也就是个贵妃,这好处与这位白家大少事来的祸事,那可是得不偿失啊!万一哪一天,保不齐得这位白家大少闯下大祸,到时可是害了全部宗族跟着陪葬。
眼见着搜索了一大圈,好像是没有找到目标一般,皇上终于收回了视线。并定格到了座上的两位白家女眷,胸口的那团火让他老人家也顾不上所谓的罪不及无辜了,他沉声斥责道:“白氏一族也是天周朝四品官宦,府中就是这样教规矩的吗?”
闻言白凤词身子一颤,随后快速从位上站起快速上前跪下请罪道:“皇上息怒!”白凤娇有样学样,也跟在白凤词的身后,重复了一遍。
一向喜欢躲避麻烦的皇上,他的怒意基本上很难上来,但是一旦上来,又貌似很难消去,头一次没有用‘和稀泥’的方式来对待事情,这引得众臣偷偷为这两位女流捏了把汗。
“父皇息怒!”一声沉稳的声音发自于二皇子司马德,他在座位上起身,喊出这么一句话后,就赶紧快步走至白凤词身边,跪下并叩着大礼再次请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最合知,只是苍白的、不停的在口中重复道:“太后息怒!父皇息怒!母后息怒!”
皇上的怒意哪是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话就能打消下去的,如不是怕反应太大,让本就疑云四起的臣工们更加确定太子的病情严重,他此刻早就张口吼叫骂起人了,并此时此刻,他也只是强压着怒意,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位人员,半响没有任何话语从他口中迸出。白凤娇调起所有的神经感知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听到他有些粗重并且因为强压怒意而呼噜呼噜的喘气体声,她却也觉得有一丝丝奇怪,不过,却也在心中感叹起皇族的涵养,白大少爷最后临被驾出去的那句话,即使不死也会被去半条命,却没想,最终倒也顺利的离开了,只是苦了她们俩个不太相干的姐妹,在这儿受着余怒而至的窝囊气。
已经喝得七八分醉的上官云凌,一摊烂泥似的歪在椅子上,看似迷离不省人事,但是他与白凤娇一样,浑身上下的细胞均定格在皇族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巨头,尤其是沉默中的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再忍受时,他忍不住装着酒醉,微微调整着身体,让自己的视线能够看清场中的情况,当他的目光触及白凤娇孱弱的背影就这么惶恐凄楚的跪在那儿,他手上的力气不自禁的加大,下意识的将视线挪到三皇子那边,就在此时,看似满脸担忧、一副弱相,浑身均透着病态的三皇子,狠狠放下酒杯,拒绝他人的搀扶,起身坚定不移的迈着漂浮的脚步至白凤娇身旁,伏身跪下,语气轻缓中却带着坚定打破了沉默道:“儿臣以为,此错不在儿臣的皇子妃,还请皇祖母、父皇、母后明鉴!”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家规矩如此,又岂会只出一人?”太后高高在上,久未出声的她不说则已,一说那话中的怒意与不满,比场中任何一个开口过的人都要浓重与严厉:“白家长女擅媚惑,次女搞钻营,你那皇子妃却是嫉妒成性,闹得后宅不宁,坏名在外。今日适逢天周朝重臣与世家大族大婚之日,就闹出此等言语侮辱之事,倒是成何体统!”最后一句话是伴随着太后狠狠一掌拍至桌案的重响,一起发出的,在沉寂的大殿上,有如一颗闷响的爆竹一般,让众人本能的将腰再次弯得更低了些。
“皇祖母息怒!”二皇子司马德低着头,双手伸前再次叩首道:“自词儿为孙儿诞下皇家唯一麟儿,即受一些有意之人的啐语,兼皇孙常至军中历练,无心后宅妻妾之事,闲瑕回府之时也只顾着子嗣,此番作为更加授人以柄,还望皇祖母、父皇、母后明察。”
说完,全身向前伏地行着大礼,离他半步远的白凤词也是随着一同,叩首请罪样儿。
三皇子在一旁看了,忙应和道:“外届小人之言,岂可听之信之!”说完,他拉着努力扮着可怜样的白凤娇一同向前伏着上半身,行着大礼。
却半响,也没有听到皇族三位巨头中任何一人发出免礼的声音,直伏得白凤娇腰酸背痛,膝盖酸麻时,一声酒坛落地的‘恍当’声吸引了众人人注意力。
众人纷纷好奇的望去,只见已经醉得七八分、眼神迷离的上官云凌,举至半空的手就那样定格在举酒灌口的动作,看那样子,是准备饮酒时,脱力失手,才导致他的脚前全是碎了一地的酒坛碎片。
那溅起的坛渣与半坛酒生生弄脏了周边大臣的衣物,却是没有有胆子在这样的紧张时刻挪一挪脚步以躲避开去。
“行了,行了!”太后像是烦了,又像是觉得自己迁怒别人有些理亏,更像是公然被两皇孙带着老婆一起叩头反驳觉得没面子,她烦燥的扬起手,对着皇上与皇后道:“真是看了让人怪闹心的。皇上、皇后还是让他们都退了下去吧!稍后撤席之后,再叫上她们一同随着回宫罢了。”
话音刚落,白凤娇的心里就雀跃开了,丫的,老天总算做了一件顺她心的事儿了,她正悉着如何找借口离席到后院呢,现如今,不但可以明面着撤离,而且还不会有人随意跟着打扰自己。一会儿只要想办法避开白凤词,她就能顺利的带着丫儿跑路了。
白凤娇满脸凄苦无助、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般,低垂着头,可怜兮兮的在丫儿随同下,沮丧的往殿外退出。
在她即将隐没在殿外大门转弯处,三皇子那一直目送着她、显得极其担忧的目光才依依不舍得收了回来,看在外人眼里,这三皇子真是在其身上用情至深,那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稍后,三皇子一定会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好好的哄着她开心。可是又有谁知道在三皇子的心里,那道凌厉却是一划而过。除了楚天圣,没有人注意到,在白凤娇消失在众人视线没几秒,屋外的陆雄也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