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传奇王钟亭

第522章 刘演被害 王莽遭诛

却说昆阳大捷以前,宛城守将岑彭,也出兵投降了。

岑彭,字君然,南阳棘阳(今河南新野东北)人氏,居守本县。棘阳为刘演所夺,岑彭率家属奔往甄阜,。甄阜恼恨岑彭不能固守城池,将其母亲、妻子扣押,让岑彭带着手下宾客立功赎罪。

至甄阜败死,岑彭得挈领母亲和妻子,奔入宛城,与副将严说共守。刘演等进军攻打宛城,约经数月,城中粮食已尽,望援不至,累得势穷力竭,只得与严说一同出降。

诸将欲将岑彭处斩,刘演独劝阻道:“彭系宛城吏士,尽心固守,不失为义!今既举大事,当表义士,不如封他官爵,方可劝降。”

刘玄乃封岑彭为归德侯,隶演麾下。岑彭亦为将来东汉中兴名臣,故详叙履历。

宛城既下,再加昆阳解围,汉威大震,海内豪杰,往往起应,杀死牧守,自称将军,用刘玄更始年号,静待诏命。刘秀由昆阳出略颍川,屯兵巾车乡,擒住郡掾冯异,当面加以讯问。

冯异,字公孙,汉族,颍川父城(今河南省宝丰县东)人,少好读书,颇通兵法,曾为颍川郡掾,监督五县。当时留居父城,与父城县长苗萌,为王莽拒汉。及闻刘秀出兵略地,料他必来攻打父城,父城守兵甚少,冯异因此欲向旁边县城招兵,孑身外出,不料被刘秀军队擒住。押入面见刘秀,冯异既供述姓名履历,复申说道:“异孑然一身,无关强弱,死亦何妨,但有老母留居城中,若明公肯释异见母,异愿归据五城,聊报公恩!”

刘秀听他语诚意美,即纵令回去。冯异返至父城,对着苗萌,极言刘秀仁德英明,不如归降,苗萌依了冯异所言,即与冯异出降刘秀,冯异为传檄四城,尽令归汉,刘秀即留冯异与苗萌,共守父城。

嗣是刘演、刘秀二人,威名日盛,新市平林诸将,阴怀猜忌,曾向更始帝刘玄处进谗言,以为刘演不除,必为后患。

刘玄本不识好歹,又被他人这一番浸润,当然动心,乃与诸将商定密谋,待机发作。刘秀警惕性较高,认为其中可能有对他们兄弟不利的阴谋,于是劝兄长刘演戒备。

这个时候,王凤李轶等,自昆阳城输运粮食武械,接济宛城,诸将以为时机已至,即入献狡谋,刘玄一伙决定,借大会诸将之机,以刘玄举玉佩为号,使武士乘刘演不备,一举将其击杀。

刘玄见刘演佩剑,故意的说他奇异,欲即取来看视,刘演性情豪爽,不知有诈,当即拔剑出鞘,付与刘玄。

刘玄接剑在手,把玩不释,新市平林诸将,不禁着急,忙使绣衣御史申徒建,献上玉玦,刘玄仍然不发一言。我说他还是厚道。诸将无可奈何,只暗怨刘玄无能,未几罢会,刘玄将剑仍付与刘演,返身入内,刘演携剑趋出,大众皆散。刘演舅樊宏,私下语刘演道:“我闻鸿门大会,范增尝三举玉演,阴示项羽,今日申屠建复献玉演,我看他居心叵测,不可不防!”

刘演似信非信,微笑无言。其实刘玄向刘演取剑,明明就是有人教他,待刘演将剑奉上,便好诬告他谋弑罪名,把他杀死。

偏偏刘玄迟疑未决,不敢照行,申屠建献入玉玦,就是叫刘玄速决的意思,刘玄又不省,总算演命尚未绝,才得脱身。但演以为刘玄庸弱,不足深虑,因此一笑作罢。独新市平林诸将,未肯就此罢休,又去联络李轶,一同设法。李轶本在刘演部下,不属新市平林党派,偏他谄事新贵,卖友希荣,竟甘心做那两党爪牙,与其商谋除掉刘演。从前刘秀在宛,曾见李轶行为奸诈,劝刘演不可信任,刘演以为用人不疑,待遇如故,谁知他反复无常,果然如刘秀所言。这是刘演粗豪之失。

有部将刘稷,勇冠三军,当刘玄称帝时,刘稷怒说道:“此次起兵讨逆,全是伯升兄弟两人做成,更始何功,乃敢称尊号呢?”

刘玄颇有所闻,特授刘稷为抗威将军。刘稷不肯受命,刘玄遂与诸将陈兵数千人,召刘稷入问,不待开口,便将他拿下,喝令推出斩首。恼动了刘演一人,挺立刘玄面前,极力固争。刘玄又觉没有主意,俯首踌躇。不意座位旁边立着的朱鲔和李轶,左牵右扯,暗中示意,逼出刘玄说一拿字,道声未绝,已有武士十余人,跑到刘演跟前,竟将刘演反绑起来。刘演自称无罪,极口呼冤,偏偏人众我寡,不容分说,立被他推至外面,与刘稷一同斩杀。一位首先起义的豪杰,竟枉送性命,徒落得三魂渺渺,驰入鬼门关去了。阅至此不禁长叹。

刘秀时在父城,闻得阿兄刘演遇害,痛哭一场,当即起身诣宛城,见了刘玄,并不多言,只引为己过。司徒官属,向刘秀迎吊,刘秀亦惟依礼答拜,不与私谈。又不敢为刘演服丧,一切起居饮食,仍如常时。有人问及昆阳战事,他却归功诸将,毫不自矜。何等深沉?原非乃兄长所能及。

刘玄见刘秀不动声色,反觉得自己心怀愧疚,乃拜刘秀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再遣王匡进攻洛阳,申屠建李松等进攻武关。

两路兵马,领命去讫。那王莽闻得昆阳大败,险些儿心胆俱碎,还想诡托符命,镇压人心。明学男张邯,进言符命,妄引《易经》,同人卦九三爻辞云:“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

这三语说作当代的谶文,莽系帝名,升即刘伯升,高陵即高陵侯子翟义,刘伯升与翟义,在新室下暗伏兵戎,最多不过三年,终不能兴。亏他援引,亏他解释。群臣听张邯满口荒唐,未免窃笑,不过对着王莽面前,还只得顺旨阿谀,齐呼万岁。

王莽又令东方将士,押解送来的罪犯数人入都,途次扬言是刘伯升等,已经擒获,特送入正法云云。

百姓也知他是骗语,无人轻信,付诸一笑。假面具总要戳破的。当时有莽将军王涉,素信道士西门君惠,西门君惠好谈天文谶记,曾经和王涉说道:“谶文谓刘氏复兴,国师公姓名,就当应谶文了。”

王涉记着西门君惠之言,前往报告给大司马董忠,复与董忠屡至国师殿中,谈及谶纬,国师不应。既而王涉屏人与语道:“涉欲与公共安宗族,奈何公不肯信涉呢?”

国师就是刘歆,早已晓得谶文,因而为此改名为秀。他见王涉语真情挚,才答说道:“我仰看天文,俯察人事,东方必能有成。”

王涉接口道:“我知新都侯幼年多病,指莽父。功显君平素嗜酒,指莽母。未见得定有生育,现在新室皇帝,恐非我家所出。涉与莽同宗,故自称我家。现在董公指董忠。主中军,涉领宫卫,公长子伊休侯主殿中,刘歆长子名叠,封伊休侯,为莽中郎将。若能同心合谋,劫帝降汉,彼此宗族,都可保全,否则难免夷灭了!”

刘歆不禁心动,赞成王涉建议,且语王涉道:“当待太白星出现,方可举事。”

王涉将刘歆所言转告董忠,董忠因司中大赘莽时官名。起武侯孙汲,亦尝主兵,不得不邀令同谋。

孙汲却也许诺,归至家中,神色顿变,食不下咽,但妻瞧着,料有他事,一经研诘,孙汲竟和盘说出。但妻子大惊,劝孙汲速去告讦揭发,一对混帐夫妻。

孙汲尚觉不忍,经妻舅陈邯得知,从旁边怂恿,且云孙汲不自首,陈邯当面独告,孙汲无可奈何,只得同去告发。

王莽忙使卫士分别召董忠等,董忠方阅兵讲武,忽然闻诏使到来,便欲应召,护军王咸进说道:“谋久不发,恐致漏泄,不如斩使起事,免为人制!”董忠不敢遽发,当即入朝。

刘歆和王涉,也是奉召前来。王莽先召忠入,使黄门官汲恽问状,董忠含糊对答,即由中黄门把董忠拿住,董忠正拟拔剑自刎,又听得侍中王望传旨,但说出大司马反四字,已被中黄门锋刃交下,将董忠砍死。

王莽意欲厌凶,再使虎贲诸士,持斩马剑分砍董忠尸体,盛以竹器,使用醯醢毒药白刃丛棘,掺杂器中,掘坎埋着,又是奇想。一面下令搜捕董忠家族。惟不闻传召刘歆王涉二人,刘歆和王涉已知董忠被诛,料亦难免,并皆自杀,王莽亦不加查究。看官道是何故?他因刘歆为勋戚,涉系宗室,统是心膂重臣,若将他声罪定罚,反致张扬内乱,不如令他自尽,反好暗瞒过去,因此不愿明言。且查得刘歆之子伊休侯,素性恭谨,实未与谋,但免去中郎将官职,另授中散大夫。刘歆本汉宗正刘向子,饶有才名,能承父业,平居尝汇集群书,编成《七略》,上达汉廷:一辑略,二六艺略,三诸子略,四诗赋略,五兵书略,六术数略,七方技略。都下人士,无不因他广见博闻,啧啧称赏,只是助莽为逆,热中富贵,终弄到身死名裂,赔笑后人,这岂不是一朝失足,千古衔悲呢?语重心长,为文人者其听之!话休叙烦。

且说王莽内遭离叛,外覆师臣,愁得坐卧不安,未遑顾及军事,乃征还王邑为大司马,进升张邯为大司徒,崔发为大司空,苗为国师,自己但饮酒啖鱼,排遣愁闷,暇时又披览军书,倦辄假寐,不复就枕,连那一百二十个美人儿,也是无心顾及。忽然又接得外来警报,乃是成纪人隗崔隗义,起兵应汉,推崔兄子嚣为上将军,移檄郡国,号召四方,所有雍州牧安定大尹,俱被杀死,凡陇西武都金城武威酒泉敦煌等郡县,统被夺去。急得王莽愁上加愁,长叹了好几声,转思檄文上面,不知如何说法?密令心腹卫士西出,取得一纸,还都呈阅。

王莽见檄文所说,历数自己罪恶,约十余条,第一条就是鸩杀平帝。当下出坐王路堂,召集公卿,启示从前为安汉公时,代帝请命的策书,并装出一种涕泣情形,晓谕群臣。平帝有疾,王莽仿周公遗事,藏策金縢。正在装腔作势的时候,又有两处紧急军报传来,一是导江郡卒正公孙述,起兵成都;一是故钟武侯刘望,起兵汝南。

王莽以成都较远,公孙述又不是汉裔,倒还没什么要紧,只是刘玄未平,又出了一个刘望,却是可忧。没多久又闻刘望自立为帝,连故将严尤和陈茂,统去投降,不由的失声大叫道:“反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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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煞也是无益。亟派亲信将吏出都,探听虚实。好几日得了回报,方知刘望已死,严尤陈茂并皆已被伏诛。

王莽又觉手舞足蹈,连声呼道:“好好!”才说到第二个好字,复听得将吏接口道:“不好哩!刘望与严尤陈茂,统被刘玄部将刘信击死,现在刘信占住汝南了!”

王莽复惊起道:“有这等事么?”

忽然又有人驰入道:“不好了!不好了!”

王莽只说两个好字,反引出三个不好来。王莽大骇道:“为什么大惊小怪?”那人说道:“刘玄部将王匡攻洛阳,申屠建李松攻武关,已是猖獗得很,今又有析县人邓晔于匡,起兵相应,自称辅汉左右将军,攻入武关。武关都尉朱萌,已投降了他,右队大夫宋纲阵亡,连湖县都失守了!”

索性将四方战乱之事,并作一束说了,随笔写下,较为突兀得势。王莽闻武关攻破,已觉得藩篱撤去,势甚可危,再加湖县是京兆属县,也致失守,简直是寇入堂奥,祸等燃眉。

当下无可为计,慌忙召入王邑、张邯、崔发、苗四大臣,及一班文武百官,商量御寇要策。王邑等仓皇失色,不知所出,崔发独进言道:“臣闻《周礼》及《春秋左传》,俱言国有大灾,宜哭以厌之,故《易》亦云先号咷而后笑,今事变至此,正宜号泣告天,亟求救解!”

好一条良策。王莽不待说毕,便起座道:“快去快去!”

王莽说着即下殿乘舆,然后便开始举办哭天大典,首先,他先向老天报告了一番自己的丰功伟业与鞠躬尽瘁(《告天策书》),接着假装心肌梗塞之状,捶胸顿足,仰天大哭道:“皇天既命投臣莽,何不殄灭众贼?即令臣莽非是,愿下雷霆诛臣莽!”

王莽直哭到声嘶力竭,死去活来;又趴在地上叩头不止,眼泪和鼻涕交流而下。这哪里像个六十八岁老谋深算的开国皇帝,简直无助的像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王莽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有作秀的成分,不过他的眼泪也八成是真的,他觉得自己很委屈。

当初天下也都认为他是天选之子,所以老百姓与公卿大臣们才哭着闹着要他当皇帝,说句民心所向天命所归并不为过。可他当上皇帝之后,却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却也是兢兢业业,勤勉政务,但是做事不想后果,执行法令不考虑现实的社会现象,哪怕真为百姓操碎了心,却做的都是危害老百姓危害社会的事情。所以短短十余年,天下皆反,民众竟又争先恐后的抛弃了他。

然而,事已至此,王莽光哭是没用的,治国无方还又骄横专断,陷入复古政治之耽美而不能自拔?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根本不值得同情。

事到如今,王莽却执迷不悔,他觉得光自己哭的行为还不够艺术、不够感动上天,所以要哭就全城百姓一起哭,要哭出风格,要哭出水平,要哭的声势浩大,哭得轰轰烈烈。于是王莽下令全城的人,哭的好的人有赏!

于是整个长安城的演艺细胞都被王莽调动了起来。城内设数个痛哭舞台,每天早晚两次,聚众哭泣,让大家来一展哭技。凡参加演出哭的人,朝廷都管饭;能哭出眼泪并能动情念诵告天策书、且音准节奏皆无误者,还可加封为郎官,名“吁嗟郎”,成为这个国家的公务员。

老百姓一听这个消息,那敢情好呀,纷纷踊跃参加。当今天下大乱,哪个百姓家里没点伤心事,反正都是要哭的,现在哭也不是白哭了,眼泪还能换饭碗!甚值。

待号为九虎大将的那些将军们临行时,要他们送入妻子,作为抵押,每人又只给钱四千。此时宫中尚藏有六十匮黄金,一匮约万斤,此外各官署中,统有好几匮藏着,珠玉珍宝,尚不胜计,王莽越加吝惜,只有每人四千文,作为赏赐。试想这般将士,尚肯为王莽效力么?

九虎大将至华阴回溪,据险自守,于匡率弓弩手数千人,登高挑战,邓晔率二万余众,从阌乡南山,绕道北行,直出回溪后面,突入九虎营垒。九虎将士们顾前失后,顿时慌乱,于匡从高阜望见晔军,当即驰下夹击,杀得九虎大将们大败溃输,夺路四逸。二虎将史熊和王况,诣阙待罪,王莽问他余众何在?史熊和王况对答不出,抽刀自刎。尚有四虎将士逃窜离去,不知下落,只有郭钦和陈翬、成重这三虎将,收集散卒,退保京仓。邓晔开了武关,迎入汉将李松兵马,共同进攻京仓,数日不下。

邓晔让弘农掾王宪为校尉,率数百人渡过渭水,攻城掠地,所过皆降。李松亦遣偏将韩臣等,西出新丰,杀败王莽将士波水将军,追奔至长门宫。诸县大姓,亦纠集众人来会,各称汉将,王宪乘势招集,直逼长安都城。王莽赦城中囚犯,各分给他们兵械,杀大猪,与其联盟道:“如有与新室异心,社鬼当记罪不贷。”盟毕饮血,令后父宁始将军史谌,带领出敌。

谋至渭桥,各罪犯一哄而散,单剩史谌一人一马,如何御寇?立即拍马逃回。城外各路兵士,乐得恃众横行,挖掘王莽祖父妻子的坟墓,并且毁去棺廓,并将王莽九庙明堂辟雍,尽付一炬,火光照彻城中,昼夜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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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朔日,各兵攻入宣平城门,正值莽司徒张邯出巡,被大众劈头乱砍,立即倒毙。

莽司马王邑,带回王林王巡邠恽等,分头堵御,哪里抵得住一班乱兵?勉强支持了一日,乱兵汹涌异常,各官府邸第,尽行逃亡。到了次日,城中少年朱弟和张鱼等,恐被掳掠,也投入乱兵,充作前导,火烧作法门,斧劈敬法闼,敬法殿之小门。哗声大呼道:“反虏王莽,何不出降?”

连呼了好几声,里面仍绝无声响。各少年恐有埋伏,不敢贸然前进,但烦劳那祝融氏作了先锋,接连放火,火势窜入掖廷,延及承明宫。

承明宫中乃是王莽女儿黄皇室主所居,就是汉平帝的皇后,王莽之女自投火中,还算节烈,故特为叙明后号。

她见火已向迩,不能避免,遂望着熊熊烈火,哭泣道:“我何面目再见汉家?”说着竟奋身一跃,自投火中,眼见得立刻就乌焦巴弓,随那祝融氏去了。

王莽避居宣室前殿,但见宫人妇女等,披头散发,踉跄奔入道:“奈何奈何?”

王莽亦没法相救,然后穿上他自己亲自设计定做的深青透赤全套仿“周制”的皇帝法服,戴上纯金的平天冠,佩上皇帝玺绶,一手执舜帝匕首(王莽称自己为舜帝后裔),一手持金匮符命(号称是汉高祖词条显灵禅让于王莽的策书),来到未央宫前殿的宣室殿,勉强镇定心神,大摇大摆,装着气势磅礴的样子,但是脚上的鞋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是王莽也不管这些,他只是傻傻的跟着天文官以“罗盘”的指示,算出所谓的“北斗星”的方位,然后随着其北斗七星的威斗位置调整自己坐的方向,据说这样能以此厌胜,让汉军自动消灭,嘴中同时伴着痴笑与呓语,自言自语道:“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

王莽到死还要这样做作,真是可笑可笑。转眼间又过了一夜,乱兵愈逼愈近,群臣仓皇趋进,劝王莽避入渐台。

王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饿得那是头眩目晕,一时间不能站起行走,便由群臣扶掖出殿,南下阁道,西出白虎门,门外已有轻车等待着,由王莽登车前行,不一会儿已经来到渐台。

渐台筑在池中,上架桥梁,四面皆水,群臣以为有水可阻,因此劝王莽至此暂避。

王莽下车后犹抱持着符命威斗,过桥登台,从官尚有千余来人。司马王邑,日夕战守,累得人困马乏,返奔入宫,四处寻找王莽,不见形影,乃展转至渐台,途中遇见自己儿子王睦,正在脱去衣冠,意欲逃生,王邑怒叱道:“我为大司马,汝为侍中,应该为主死节,为何逃去?”

王睦不得已退至台下,王邑亦随入,父子二人共替王莽固守。当时乱兵已杀入殿中,狂呼狂叫道:“反贼王莽何在?”

这个时候有宫女走出室外,战战兢兢而颤声答应道:“已往渐台。”

大众闻言,遂赶至台前,围绕至数百重,望见桥梁已断,一时不能进去,只用强弩乱射。台上众官,亦接连放箭,两下里外对射了好一阵子,箭矢已经皆尽。乱兵见台上无箭,便用板迭桥,蜂拥而入,王邑父子,及邠恽王巡等,还想着堵住台门,奋力接战,战至天已暮时,究竟是众寡不敌,并皆战死。死得无名。

乱兵攻入台门,拾级登台,台上尚有众官守着,又接连斗了好多时,陆续毙命。着名的是苗、唐尊、王盛、王揖、赵博,卖饼儿也被结果了。以及中常侍王参等人,均皆被杀。

台上已无王莽臣子的踪迹,单不见王莽一人,校尉公宾就,已与众兵混做一套,想去杀王莽报功,蓦然见有一人持着玺绶,从内室中出来,便问他道:“玺绶从何处得来?”

那人回顾道:“就在内室!”正问答间,又有众兵到来,便由公宾引入室中,寻至西北角上,果然有尸身卧着,仔细一辨认,正是王莽,当下乱刀分尸,劈做数十段,只有王莽的首级为公宾所枭,持王莽首级报于王宪。其实下手杀王莽,便是夺取玺绶的人物,那人本是商民,姓杜名吴。

王莽年三十八岁为大司马,五十一岁居摄,五十四岁称尊,六十八岁被诛死,自居摄政到伏诛,居然改元四次,共计一十八年。有诗叹道:

粉身碎骨有谁怜,死后还教臭万年,

用尽机心翻速祸,才知翘首有苍天。

王宪得了王莽首级,遂自称汉大将军,拥兵入宫。欲知王宪如何处置,待至下回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