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剑指两道，反客为主之战

【江南。】

【两道节度使汇聚在一起。】

【必须要一同商议当下之重要事宜。】

【先前女帝已经给了他们下了命令，必须要在今年结束之前做出成绩来。】

【如果不能够在对付人教和太平军的战场之上取得优势的话就麻烦了，毕竟他们没办法交差，恐怕不久朝廷就要换人了，节度使谁都能当，但这一大笔油水实在是舍不得。】

【“接下来怎么办？”】

【“咱们再出兵！”】

【“不可，上次大败之后他们已经有了防备。”】

【“要是想故技重施，恐怕是没机会了。”】

【“怎么办？咱们就坐视他们壮大不成？而今全国上下都出现了人教的踪影，他们只是暗中帮助老百姓，搞得现在人们对朝廷怨声载道，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我们和他们和谈吧。”】

【“什么意思？”】

【“让那人教教主把当下的一部分人交出来，然后咱们不出兵，双方之间相安无事，他们的太平军战力不强，但是神出鬼没，所以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你这是与虎谋皮！”】

【“废话！不然你亲自带兵一路南下打到岭南道，看看你能带回几个活人来。”】

【“呃……咱们这样做若是被上峰知道了。”】

【“陛下只是负责下令，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老人家在意咱们这的死活吧，只要能保持稳定，养寇就养寇吧。”】

【“说的有几分道理。”】

【“也就是说咱们只需要把当下的局面稳住即可，就算是私下停战也在情理之中。”】

【“一语中的！咱们是来发财的，不是来拼命的，除非那人教真的打算一路打到咱们这里来，不然只要江南和剑南两道没有太平军，就是太平日子。”】

【“有道理，就这么办。”】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陈怀信这里。】

【日传来的消息，陈怀信淡然一笑。】

【此刻的他也是一脸了然所有的神情。】

【一旁的冯远山和姬长兮他们却是一头雾水，承国上层明明定下来的政策是要让江南与剑南两道的官员合力出手，尽快将他们这些威胁解除，现在怎么变了？】

【“不急，他们派来的是使者，我们去见见。”】

【“这种时候他们不是应该视人教为洪水猛兽么？写封书信多好，派人来有点……”】

【面对姬长清提出来的疑惑，陈怀信平静的为其解释。】

【“常清兄有所不知。”】

【“这是他们的一念所欲。”】

【“要是真的把书信送过来，那就等于落下口舌，同时授人以柄，往后再有任何意外，这些官员便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他们派使者过来，就是为了和我们将此事谈妥，已达成局部停战，至少可以以下难上，求得暂时的太平。”】

【姬长兮和姬长清听闻对视一眼。】

【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在她们看来，食君禄就应该为君分忧，身为承国官员，怎能这样和一群被定义为反贼的家伙和谈，这分明就是在亵渎皇权。】

【很快，他们见到了使者。】

【陈怀信一直都是以黑袍披身，兜帽遮面的形象面对所有人。】

【今日也同样不例外。】

【“阁下就是人教教主吧，见过教主。”】

【眼见来者气势不凡，使者赶紧行礼。】

【陈怀信示意对方坐下。】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别人不知晓，但陈怀信心知肚明。】

【“想起我等先前所引发的战争和冲突，也是迫于无奈，皇命难违，再加上我们身为立场对立之身份，所以只能战场之上兵戎相见。”】

【“教主，海涵呐。”】

【眼见对方摆出这样的态度来，陈怀信淡然的摆了摆手，这点是自己并不放在眼里。】

【毕竟那一战不管是在伤亡来看，还是在作战形式上输的都只有两道五万联军。】

【“我是代表我家大人来和您和谈的。”】

【“皇上让我们继续开战，为难于教主您的人教和太平军，并在今年结束之前取得战果，不过我家主人非好战之辈，亦是爱好和平。”】

【“爱好和平？”】

【“非好战之辈？”】

【陈怀信念叨着这两句话，突然笑了。】

【旁人见状也是有些懵。】

【这时候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只有陈陈怀信能看出这其中的意图来。】

【虽然是借了朝廷之名，但也难以掩盖他们为祸百姓的真实想法，说到底也只是说辞。】

【“你来这里是为了求和吧。”】

【“代价是什么？”】

【使者一听有的谈，瞬间眉开眼笑。】

【随后，他开始讲述起了两道节度使的想法，那就是希望人教能够教出一些个先前追随叛乱的造反分子，只要能对上面交差就可以保全整个人教和太平军。】

【“不可能！”】

【冯远山拍案而起，第一个发了火。】

【人教中的那些成员以及核心骨干都是追求他们自小县城起义，一路到如今的，中途经历了不少次搏命最终才将岭南道拿下。】

【要是为了这点事就出卖，绝不可能！】

【陈怀信则是拜了拜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可能误会了。”】

【陈怀信看向使者，语气突然变得冰冷。】

【“我刚刚问的是你们的代价是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气氛骤然发生改变。】

【使者傻眼了。】

【他一时没听明白。】

【“教主，您的意思是……”】

【“不必再问了，你听得很明白，我刚刚就是在问，若是局部停战，暂时不发动冲突，你们的代价是什么？”】

【听闻陈怀信所说，使者到吸一口凉气。】

【此刻的他都开始有些佩服眼前之人的胆略了，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一群叛贼出身，并且闹到了如此地步，就真以为自己是得天独厚的豪杰了。】

【使者刚刚的尊敬都是装出来的，他也没想到陈怀信居然真的敢和他这么谈条件，而且还是以这种语气求问代价。】

【“教主，这件事是我们提出来的……”】

【不等使者说完，陈怀信直接将其打断。】

【“我想你有件事搞错了。”】

【“你们来求和，并不是因为我们不想打了，而是因为你们不想打了。”】

【“你们的官员想要继续躺着发财，不想费劲费力的带兵前来信，更不想要承担战败之后的结果，想要养寇自重，和我们在此斡旋，相互之间留给对方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好让你们继续敛财快活，不生战事。”】

【这一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瞬间就将使者噎的说不出话来。】

【见对方这等状态，陈怀信淡然一笑。】

【“换而言之，是因为上一次你们战败了，你们的长官也被打怕了，他不想再因为战况而被皇帝追责，更不想被长安之中的官员们弹劾下任，节度使是个肥差，谁来都可以，但他们在这个位置上还没有坐够。”】

【句句诛心，让使者感到越发害怕起来。】

【他没想到陈怀信看了这么通透，有些事原本只要他不说，那就是心照不宣的结果。】

【但现在，这位神秘的人教教主摆出来的态势便是看穿了一切。】

【“教主，这件事也是为了好商量嘛。”】

【“我们毕竟是官家，上面总要问责，若是你们不能退一……”】

【“退一步？”】

【陈怀信冷笑一声。】

【“半步都不会退。”】

【“倘若你们不相信或是不愿意接受我刚刚所说，那咱们便再度开战好了。”】

【“不管是我们打过去，还是你们打过来，尽管划道便是，战场随便选，至于最后的代价，你们最好做好了承担的准备。”】

【话语之中的锋芒透着一股无敌的姿态。】

【使者一脸的震惊。】

【他想到过作为人教教主对方的态度可能会强硬一些，没想到居然强硬到如此程度。】

【不等使者开口，陈怀信再度补充起来。】

【“你刚刚说你们是官家？官家爱惜羽毛，这很正常，你们需要体面，但是败者……”】

【“要什么体面！”】

【最后一句断喝尽显杀气，使得对面使者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就连身后的姬长兮她们也感到有些不妙，明明是来和谈的，但陈怀信这谈判中途开始的态度就显得极为强硬，这哪里是想和谈，分明是要逼着对方做出选择。】

【倒逼官府，还真是一代奇人。】

【“如何？”】

【“如果你说了不算，那就回去派个说了算的人来。”】

【“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再谈了，那就回去告诉你们的长官，让江南道和剑南道所有官兵听着，我人教在此向他们宣战，不日之后，太平军就要陈兵边境。”】

【说到这里，现场压抑至极，就连冯远山都觉得陈怀信有些激进了。】

【但节奏到了这里，没人敢提醒陈怀信。】

【使者爬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被派来这里是来和谈的，如果谈不拢，回去肯定要倒大霉。】

【他也知道自己头顶的那些上司们究竟在想什么。】

【至于体面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能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双方相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圆满。】

【刚刚所说的那些代价也不过就是死要面子罢了。】

【“教主说的是，先前确实领略了贵军的实力，不知教主希望我们……做什么？”】

【眼见对方松了口。】

【陈怀信于阴影中一笑，计划达成了一半。】

【“很简单，回去之后，战争赔款，你们是侵略者，根据之前联军侵扰我们的情况来看，一个人头十两银子，死了多少人，你们就赔多少……”】

【使者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是谈条件吗！这是要把自己逼死啊。】

【没办法，最终只能沉重的点头，随后告辞离去，说是要回禀节度使他们，等待消息。】

【目送对方离去，一旁几人长舒一口气。】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强硬了。”】

【“就是要强硬，他们才会相信我们是和谈。”】

【陈怀信这样一句话，旁人听的云里雾里。】

【“教主，这是何意？”】

【“很简单，设身处地来想，他们身为官府，代表正规军，从骨子里瞧不起我们，若是我们一反常态在最该强硬的时候选择示弱，他们就会认定我们有更大的野心所图。”】

【“我们需要以一时之争来让他们相信我们要和谈。”】

【“那些政客，不是傻子……”】

【陈怀信语气淡然。】

【自己就是要表现的野蛮生硬，甚至无理到极点，这样对方才会真正相信自己也希望能够和平共处，局部停战。】

【“原来如此。”】

【冯远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突变。】

【陈怀信话里的意思他听了出来，但同时也品到了对方没有说的部分。】

【“等等，你刚说让他们相信……”】

【“难道说……”】

【此刻在场的气氛再度凝重到了极点。】

【幸好那使者已经不在了，如若不然他必会被眼前的景象再度吓破胆，一旁的姬长兮她们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陈怀信。】

【“冯大哥，你没猜错。”】

【“和谈？根本不可能！”】

【“我们的目标是要解放承国的百姓，解放受苦受难的天下人，若真是和他们暂时停战，那就是给了这些贪官污吏，地方大员继续为非作歹，行恶作祟的机会。”】

【“准备一下。”】

【“年关一过，我们就行动。”】

【“至于那些所谓的赔款，他们给不给都无所谓，若是真给了，那就是在他们眼里百姓血汗钱不值一提，我们就充作军费，打过去！”】

【“若是不给，我们就亲自去取。”】

【“正月兴兵，正式对他们宣战，这一次我们也出奇兵，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上一次他们两道合兵一处，这次我们就剑指两道，江南好，剑南险，这两块地方都不错，该是夺地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