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生男还是生女
禹政受伤不假,但是它不是和曲如屏离开京城了吗,怎么又在蒋怜儿的肚子里?
旁边的胡为民也是吃惊不小,直接就从墙角跳到了门缝边上。
胡为民没有看我,而是把一张大脸贴到门缝上,用一种好奇又吃惊的声音喊到:
“蒋怜儿怀了禹政?那你还不赶紧放我进去,让我把它弄死?”
门缝里,羽洛公主微微蹙眉:
“杀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你也真是好意思说出口?”
胡为民恨不得把自己的大脑袋从门缝里塞进去:
“禹政那鬼东西已经投胎两次了,如果不趁着它还幼小就把它弄死,难道要等它长大再祸害人?”
胡为民很激动,他现在只觉得弄死禹政最重要。
而我此刻最关心的是,蒋怜儿怀了禹政,曲如屏知不知道?
要知道当初,是曲如屏带走了受了重伤的禹政,而且曲如屏还答应不和禹政出现在京城。
所以相比于急着杀死禹政的胡为民,我更想见到曲如屏。
我倒想看看,曲如屏怎么给我解释这一切。
胡为民一边奋力推门,一边极力对羽洛公主说禹政是恶鬼,要她赶紧放自己进去。
可能胡为民的反应有点大,朱红大门里的羽洛公主后退了几步后才说道:
“胡公子,你如此说禹政,看来在你眼里,我也是一只这样的恶鬼了?”
也难怪羽洛公主会说这话,要知道她和禹政都是一样的出身,一样的被皇上害死,而且它们找皇上的目的也是一样的。
那么,胡为民现在竭力说禹政的坏话,听在羽洛公主耳朵里,就和说她的坏话没有区别了。
胡为民被羽洛公主问的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胡为民当然不会说羽洛公主是好东西,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对立。
可是眼下,胡为民也不好当着羽洛公主的面说她是恶鬼,毕竟还要等人家开门。
胡为民被羽洛公主说的哑口无言,我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有机会开口了。
果然,胡为民知道自己应付不了羽洛公主,立马就退后一步,把门缝和说话的机会同时让给了我。
“山桥,你来说两句。”
我就知道,每到这种时候,胡为民就会把我往前推。
趁着胡为民和羽洛公主掰扯的功夫,我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靠近门缝,看着羽洛公主:
“羽洛公主,曲如屏也在这里吗?”
羽洛公主想说不想说地“嗯”了一声。
我说:
“那蒋怜儿怀禹政,曲如屏是知道的?”
羽洛公主又是一个“嗯”字打发了我。
我继续说:
“羽洛公主,你知道我在找禹政。既然它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很难得的,羽洛公主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犹豫之色:
“你找禹政是为了杀它,可是……”
我看着羽洛公主的反应,再次确认,她好像是真的要护着禹政了。
可是,羽洛公主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我知道自己错了。
“禹政被蒋怜儿怀在肚子里,又有它娘曲如屏护着。如今我娘也有意偏袒于它,你还有可能杀了它吗?”
羽洛公主最后一句话说的,多少有点询问和迫不及待的意思。我也是从她这句话里听出来,她也是想让禹政去死的。
这就对了,禹政和羽洛公主都是鬼,又都想做大禹国未来的王,她们必须是死对头的关系才对。
“羽洛公主,我能不能杀禹政,你总得让我进去再说。你现在把我挡在门外,就等于是在保护禹政了。”
羽洛公主哼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保护它?我只是想用这点时间告诉你们真相,再和你们二人商量一个能彻底杀死禹政的办法罢了。”
我看着门缝里的羽洛公主,要不是有这两扇厚重的宫门挡着,我真恨不得给她一拳头。
“羽洛公主,既然你的目的也是杀死禹政,那你早说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折腾我们这么久?”
羽洛公主斜眼过来看着我:
“这不算折腾,主要是我娘现在也被曲如屏说动了心思,竟然不想杀禹政那个恶鬼了。所以我得找你们同盟一下,省的我一个人孤身作战。”
胡为民一直紧贴在我旁边看羽洛公主,结果她这句话出来后,我和胡为民相互对视一眼,都无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羽洛公主,既然是结同盟,那你对我们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好点?哪有大家都要做同盟了,还被对方耍来耍去的?”
羽洛公主瘪了瘪嘴,又一次强调道:
“不是耍你们,只是我一时之间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更担心你们会和我娘一样,觉得禹政不该死。”
我好奇道:
“你娘为什么觉得禹政不该死?”
羽洛公主轻轻叹气,几番犹豫后开口,却不是回答我的问题:
“算了,还是你们自己进来看吧。”
在含喜殿门口浪费了半天时间,羽洛公主总算是打开了门。
我和胡为民推门进去,本以为贵妃娘娘蒋怜儿的宫殿,肯定是气势恢宏,丫鬟下人成堆,没想到殿里竟然是一片枯枝败叶的残破景象。
羽洛公主见我和胡为民四处张望,还满脸不解,就开口说道:
“蒋莽死后,这蒋怜儿就缠着皇上给她哥哥报仇。可是因为那十万鬼兵的事,皇上已经疑心蒋莽是要造反。所以几次三番的推诿蒋怜儿,并不肯去找杀蒋莽的凶手。”我都要笑了:
“羽洛公主难道忘了,蒋莽可是死在你手里的。”
羽洛公主白了我一眼:
“那又如何?总不能我亲自去找皇上,把这份罪给认了?然后再让皇上把我杀了,好给蒋怜儿出一口气?”
胡为民也在旁边白了羽洛公主一眼:
“那是因为不管你说什么,皇上都不会信你。”
羽洛公主又甩白眼给胡为民,我怕他俩呛起来又没完没了,赶紧开口道:
“蒋家兄妹如何不重要,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个禹政为什么不能死吧。”
一波三折中,我和胡为民终于进了含喜殿的正殿,也见到了肚子里怀着禹政的蒋怜儿。
正殿里还算干净,蒋怜儿大着肚子,表情木然,眼神空洞,独自一人端坐在软榻上。
我只打眼一看,就知道蒋怜儿有问题。
倒不是说她死了,或者也是鬼了。而是她周身都被一层看不见的阴气笼罩着,连呼吸都是没有温度的。
蒋怜儿的旁边,曲如屏在左,雪溶云在右。
很好,该在场的人都在场,这样也方便把话说清楚。
我,胡为民,曲如屏,雪溶云,羽洛公主,蒋怜儿,还有蒋怜儿肚子里的禹政。
除了胡为民,我看着眼前的每个人,都觉得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先对谁说,先说什么。
曲如屏和雪溶云也是只看着我,不开口。
最后,还是胡为民先说话了:
“曲娘娘,你不是说要带着禹政离开京城吗?怎么你还在宫里,禹政还进了蒋怜儿的肚子里?”
我顺着胡为民的话,也扭头去看曲如屏。
我以为曲如屏会尴尬,会不好意思,没想到她竟然一脸的无可奈何:
“二位公子,不是我曲如屏食言,实在是那日禹政受伤太重,我一时之间不能带它出宫,只能先找个地方给它疗伤。”
我一直对曲如屏没有恶意,如今看她也是一脸为难,正要开口询问她怎么回事,结果胡为民却一句话给她呛了回去:
“你找地方给它疗伤,怎么找到蒋怜儿的肚子里去了?”
曲如屏垂下眼睛看了一眼蒋怜儿隆起的肚子,叹了口气:
“那日答应二位公子离开京城,我原本也是不想多待在这里。我本意是借一个活人的身体护禹政离开,结果这宫里的人个个都贴着驱邪除祟的符纸。我眼看着禹政就要灰飞烟灭,只能先将他藏在蒋怜儿这里。”
我有点纳闷:
“蒋怜儿向来惜命,既然人人都贴符纸辟邪,她身上就没有符纸吗?”
曲如屏看着我:
“她也有,只是蒋怜儿杀人太多,她身边总有冤魂围绕。我也是借着她阳气最弱的时候,才让禹政藏在她身上的。”
我还是不明白:
“让禹政藏在她身上,和她把禹政怀在肚子里,这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曲如屏有点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南公子,禹政受伤太重,需要及时救治。可蒋怜儿是贵妃娘娘,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她也不可能随便离宫。”
我想知道的还没有知道,但是我却不知道再问什么才好。
曲如屏看我一脸不解和拧巴,又接着说道:
“南公子,虽然我一心想带禹政离开京城,可是禹政进了蒋怜儿的身体里却不愿意出来。我原以为他是重伤后,身子不好动弹。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竟然做了蒋怜儿腹中的胎儿。”
我努力跟着曲如屏说的事实走:
“可是皇上年近七旬,这蒋怜儿……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怀孕吧?”
曲如屏知道我想说什么:
“也是凑巧,蒋怜儿为了要皇上给她哥哥报仇,便使了一个偏方让自己身怀有孕。蒋怜儿想用孩子逼迫皇上给蒋莽报仇,这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我无语了,然后胡为民又开口了:
“那蒋怜儿自己的孩子呢?是不是被禹政害死了?”
曲如屏脸色难看又无奈:
“……是。”
胡为民又紧追着问:
“正常婴孩都要十个月才能出生,曲娘娘,你要在这里守十个月吗?”
曲如屏看了一眼荒败无人的院子,点头到:
“禹政不出来,我也只能在这里守着。好在皇上如今对蒋怜儿也是冷漠的紧,我只要不出含喜殿,就不会有事。”
我也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刚才进门时的疑问再次被我想起来:
“皇上又不知道蒋怜儿怀的是谁,他为什么要对蒋怜儿冷漠?还有,皇上老来得子,不应该对蒋怜儿视若珍宝吗?怎么整个含喜殿里,连一个伺候蒋怜儿的下人都没有?”
曲如屏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蒋怜儿要拿这个孩子逼迫皇上,要皇上给她哥哥报仇。她这么做,其实已经惹的皇上不高兴了。只是皇上不知道她怀的是男是女,且要等她生下孩子再说。”
我越听越糊涂:
“生男怎样?生女又怎样?”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羽洛公主忍不住开口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羽洛公主还是一贯的不屑表情,我正要替自己争辩几句,结果羽洛公主根本不等我开口,又接着说道:
“如果蒋怜儿生个女孩,皇上会把她们娘俩一起杀了。如果蒋怜儿生个男孩,那就……”
羽洛公主故意卖关子,胡为民等不及追问过去:
“那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