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因果如网
几个人听着这番话，不禁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疑惑和深思的目光。
他们心中其实并非从未有过一丝疑虑，但南夷部洲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巨大囚笼，将所有人都牢牢困在其中。
尤其是在没有外部援助的情况下，谁敢轻言能够超脱这座牢笼呢？
此刻，玉阳真人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当提到他那心爱的徒弟李曌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千年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景象，内心的防线瞬间崩塌。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然后用低沉而严肃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你究竟知晓些什么内幕？不如痛痛快快地讲出来让我们听听！”
火德分身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自嘲笑容，缓缓开口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幕，只不过是一些明明白白摆在众人眼前的事实罢了，只是大家都宁愿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不愿去相信罢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拿这南夷部洲来说吧，它的确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牢笼啊！每当人们谈起那位传说中的棋祖之时，无一不对其歌功颂德，夸赞他为人族在灵界站稳脚跟立下了汗马功劳，做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贡献。
然而，那些久远的往事是否真实存在尚且不论，单看这位棋祖如今的行径，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与那个人族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形象联系在一起啊！”
“老子心里早就这么想了！”
长生子听闻此言后，心中的愤懑之情如火山喷发般难以抑制，他瞪大双眼，怒声吼道：“老子心里早就这么想了！咱们祖上即便真犯了天大的过错，那也跟咱这一辈没啥关联啊！都已经承受了十几万年的惩处，难不成还要这样永无止境下去，连半点儿挣脱束缚、获得救赎的盼头都不给留？甭管旁人咋个看法，反正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着实不服！”
话音未落，只见一旁的玄机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讥笑道：“不服？哼，你能怎样呢？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在棋祖跟前简直如同蝼蚁无异。你以为人家会在意一只小小蝼蚁的所思所想？
不怕讲些诸位不爱听的实在话，咱们这帮子蝼蚁之所以还能在这南夷部洲苟延残喘，全赖着棋祖的庇护。一旦棋祖有个三长两短，这南夷部洲必然会被那帮凶残成性的妖族再度霸占，到时候哪里还有咱们容身之所哟！”
“这么说，你愿意当一只笼中鸟了。”
“有何不可！”
“当然没问题。”
只见那火德分身面色凝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缓声道：“但是，有人不愿意。然而，棋祖何曾给过咱们选择的机会呢？未曾给予选择，便擅自替他人决定命运，即便所找的借口再如何冠冕堂皇、义正词严，在我眼中，也都不过是些虚伪至极的托词罢了。”
“哈哈，说得真是太好了！”
闻听此言，长生子先是微微一怔，稍作停顿后，旋即仰头大笑起来，满脸赞赏之色地望向周清，不住颔首表示认同。
这时，一旁的玄机子却是面露不屑，嗤笑一声道：“哼，大道理谁不会说呀。纵然讲得再有道理，又能怎样？这灵界向来可不是个靠讲道理就能行得通的地方。若真想改变南夷部洲的命运，那就必须具备足以改天换命的强大力量才行。
像咱们这些如同蝼蚁般卑微渺小之人，哪怕真能做到万众一心、齐心协力，恐怕也是难以拥有这般惊天动地的伟力啊。”
面对玄机子的讥讽，火德分身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双目之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沉声道：“以往不曾拥有此等力量，并不意味着日后同样无法获取！诸位心中想必仍对我为何会与周清携手合作心存疑虑吧？实不相瞒，正是因为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那一线渺茫却又无比珍贵的希望之光啊！”
“希望？”
玉阳真人上下打量着了周清几眼，说道：“我承认他实力很强，能够瞬间斩杀广宁子，只怕放在人族大陆，金丹境中也找不到几人能够胜过他。可惜，他已晋升金丹境，此生也只能止步于此，何来改变命运的力量。”
“金丹境？”
火德分身嘿嘿轻笑一声，回过头瞧见周清已初步炼化万兽印，笑着说道：“周道友，给我这几位师兄师姐展示一下你真正的实力吧！”
“也罢！”
周清点点头，体内灵力骤然爆发，恐怖的灵威瞬间席卷全场。
“这是？”
玉阳真人仅仅只是匆匆瞥了那么一眼，其原本平静如水的脸色瞬间就起了变化，他不禁失声惊呼起来：“好强横的法力啊！你竟然能够参悟如此众多的法则之力，怕是足有十余道之多呢。
然而，即便如此，这也并不能够表明你已然拥有了足以改变自身命运的资格。况且，要想将这么多的法则之力都修炼到有所成就的地步，恐怕绝非易事吧。”
玉阳真人这番话语之中，虽说有着对眼前之人的称赞与惊奇之意，但与此同时，那难以掩饰的
深深失望之情也是表露无遗。
站在一旁的长生子等几个人，此时的神情和想法亦如出一辙。
他们同样被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法力以及对于诸多法则之力的参悟程度给震撼到了，但在内心深处，却依旧不认为仅凭这些就能让这个人真正获得改写命运的能力。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沉默不语的周清，在下一个瞬间做出了惊人之举。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了出来，刹那之间，一道绚烂夺目的虹光宛如一条灵动的彩带一般萦绕在他的周身。那虹光色彩斑斓、璀璨耀眼，乃是只有当灵力极度凝练压缩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出现的标志性景象。
看到这样的情景，玉阳真人和长生子等人先是不由自主地愣住了，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足足过了好几息的时间，玉阳真人才像是突然间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似的，猛然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他的瞳孔骤然间剧烈收缩，几乎缩成了针尖般大小，整个身躯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张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脸庞之上，此刻更是流露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用略带迟疑且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口问道：“你……难道说，你至今都尚未晋升至金丹境吗？”
“谁告诉你我晋升金丹境了？”
周清嘴角微微上扬，嘿嘿轻笑一声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周某修道时日尚浅，如今的境界嘛，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半步金丹境罢了。”
听到这话，玄机子不由得一愣，满脸难以置信之色，紧接着大声叫嚷起来：“这怎么可能！半步金丹境而已，又怎能拥有如此雄浑磅礴的法力？更别说能够一击就将大师兄斩杀于剑下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长生子突然双眼放光，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周清，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口中喃喃自语道：“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啊……据传闻所言，在我们人族那些传承久远、底蕴深厚的大教之中，有一些开山立派的祖师爷，他们年少之际便展现出了惊天动地的绝世才华。
而且，这些人往往都能得到整个人族气运的庇佑与加持。当他们处于先天境的时候，其实力已然足以和金丹境强者一较高下。像这般惊世骇俗的人物，能够将自身灵力凝聚锤炼到登峰造极之境，从而产生一种超乎寻常的变化，这种奇异景象被称为‘灵力化虹’。而此刻萦绕在他周身的那一道绚丽如虹的光芒，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罕见异象吧。”
“灵力化虹，至尊金丹之路！”
玉阳真人微微眯起双眸，口中轻声呢喃着这句话，目光缓缓地转向一旁的火德真人，那眼神之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期待之色。
只见火德真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错，正是灵力化虹！”
接着，他环顾四周，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后，继续开口说道：“诸位同道，事已至此，你们难道还对周道友的实力有所怀疑吗？想当年，棋祖可是有着整个人族气运的加持，再加上恰逢天地巨变这样千载难逢的机遇，方才能够在先天境的时候，就臻至灵力化虹的极至境界啊！
然而如今，周道友却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如果假以时日让他顺利成长起来，不知道大家认为，他是否会成为那个足以改变我们南夷人族命运的关键人物呢？”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此时的玉阳真人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不止，他紧紧地握起拳头，面色涨红，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没想到啊，在这南夷部洲已然步入末法时代之际，竟然还能够诞生出像周道友这般惊世骇俗的至尊强者！或许，这一切真的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巧妙安排吧。
十几万年以来，咱们这些南夷的修士们日日夜夜心心念念，不断努力修行，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最终结成了今日这份难得的因果善缘呐！马师弟，直到此刻，我总算是彻底明白了你当初为何要选择与周道友合作了。”
“至尊金丹之路，若真能成，未来登临绝顶时，确实有机会改变南夷的局势。”
长生子眼睛放光，仿佛看到未来的希望，哈哈大笑着说道：“纵使未来我看不到这一幕的到来，但是只要老子参与了此事，此生也不算白走了一趟。”
“先别高兴得太早了。”
玄机子冷哼一声，给众人泼了一盆凉水，说道：“棋祖的德行也不说，他的修为与道行，震古烁今这一点没有人有异议。周清将来就算能够登临绝顶，达到大族大教开教祖师的水准，尔等怎么能够保证，他一定给予棋祖死拼，解救南夷修士。
那可是棋祖，人族之中，谁敢言能够胜他。周清已经超脱，南夷百姓在他的眼中，只怕也如蝼蚁一般。届时，不过是又多了一位棋祖而已。你们所谓的希望，很可能只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此话一出，几人脸上兴奋之色，瞬间减半。
火德分身冷冷地瞥了玄机子一眼，暗想刚刚怎么没有一记五色神光给此人碾成肉泥。不过，此人的疑问，倒也难不倒自己
，恰好可以借此，把棋祖与天通商行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也让世人瞧一瞧，他们的真面目。
“玄机师兄的疑问，我也曾有过。“
火德分身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不过，后来经历的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周道友若真得道，定会与棋祖势不两立。”
“哟，说来听听。”
玄机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似乎对此并不抱太多希望。
“诸位想来都知道天通商行。可是你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火德分身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说道：“天通商行，便是棋祖在南夷部洲留下手段之下。天通商行的两位当家的，在见识了周道友的潜力后，三番五次要斩杀于他，却都被他逃脱了。最近一次，棋祖甚至降下天罚，差点要了周清道的性命，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各位觉得，周道友与天通商行无冤无仇，他们为何会选择与周道友成为死敌呢？”
“因为棋祖惧所这份因果！”
玉阳真人眼睛猛的一亮，说道：“天地之间，因果如网，众人皆在其中。棋祖囚一洲之地的众生，必定结下巨大的因果。他如今道行高深，也只能压制这份因果，却不能消除掉这份因果。当因果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爆发起来会更加猛烈。
但是，因果爆发凝聚，也不会无迹可寻。那天绝顶天才身上，往往承载着气运，也是承载着因果。只要抹杀掉这些天才，便能够不断压制因果，让他无法爆发出来。所以，如果天通商行背后站着的真是棋祖，他们与周道友为敌的原因，应该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