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毛不拔
周边的车辆车主多看几眼，嘴上骂着‘法克，该死的有钱人’，脚下不约而同的放慢速度尽量避开。
鬼知道意外和好运哪个先降临，且不提中间那辆劳斯莱斯，就是身后那几辆奔驰，随便来个追尾，一年白干。
钱度在车里看着纽约的街头，去过香江之后，其实再看都大差不差，唯一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街上老外的面孔居多。
至于建筑特色，纽约作为国际大都市，建筑风格偏现代主义，并没有像欧洲那边有多强烈的宗教色彩。
邹正豪在副驾驶扭头：“老板，我们是先去下榻酒店，还是去银行看看？”
“先去银行吧，这边的业务开展的怎么样？”钱度孑然一身，连行李都没带，舟车劳顿更是谈不上，去酒店也是浪费时间。
“那就先去华尔街。”
邹正豪打电话跟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句，扭头道：“老板，对于恒隆通商的到来，这边的银行业并没有多少抵触，只是企业对咱们的信任度不高，公信力一时半会儿很难提上去，我们只能通过提高储蓄利息点和降低贷款利息来打开市场。”
钱度看了他一眼，道：“花旗银行能把业务做到全世界遍地开花，靠的肯定不是储蓄和放贷，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恒隆在这边的投资部门业务要继续扩大，放眼全球，因地制宜，向投资型银行转变。”
说白了就是成立下属的恒隆证券，进行证券发行、承销、交易、企业重组、兼并与收购、投资分析等业务。
老美这边的人和大陆最大的差异就是，压根儿存不住钱。
今天挣的今天花，什么危机意识，绝对不会考虑以后老了没钱养老该怎么办，当然这也跟这边相对完善健全的福利体系有关。
一家大型银行指望靠老百姓的储蓄过日子，无异于自断双腿，然后等着别人来喂饭。
进入华尔街，据说在这个地方拿二十美金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去捡，因为低个头的功夫，可能就会有两百美金到账。
肯定有夸大的成分，如果地上真有二十美金，起码钱度会弯腰去捡。
小钱都留不住，还谈什么赚大钱。
真正的资本，从来都不会慷慨解囊，只有刻在骨子里的一毛不拔。
这种说法，只能更形象的来展现这条街道盛行的精英文化。
车子驶进华尔街主街道，前后拢共五百米长的马路，却控制了整个美国的经济，周边全是金融机构和资本财团。
主街道其实不算窄，只是两边高耸的大楼，让人站在底下从下往上看，给人的压迫感相当震撼。
钱度很理解八十年代从国内公派留学过来的学生，见到这一幕的心情。
国内一眼望不到头的土房砖瓦房，买个自行车都是邻里邻外值得炫耀炫耀的事情，甚至买之前还要召开家庭会议进行决定。
街道坑坑洼洼，小轿车见不到几辆，这种前后对比带来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如果换做自己，习惯了高楼大厦、牛奶面包的白领生活，可能也很难有勇气提回去。
劳斯莱斯在行驶的过程中很稳，车内隔音效果也极强，基本上听不见外面的声响，座椅舒适，整个后排的空间相当大，自己前面再趴一个美国名媛完全没问题。
他这次过来，没有什么征服华尔街的伟大宣言，只不过还是那句话。
来都来了，当然得留下点什么。
在阻击英镑上赚来的二十亿，钱度一分也没想过再带回亚粥。
进入曼哈顿，华尔街的一部分，车队稳稳停靠在一座大楼门口。
“老板，这就是恒隆通商银行的总部，一共五层，原先也是一家银行，只不过投资失败宣布破产上了拍卖，被我们给买了下来。”
总经理老外已经在大门口迎着，车门打开下人，见到副驾驶出现的邹正豪连忙迎过去。
手已经伸到半截，邹正豪却像没有看见似的，扭头侧身给钱度开车门。
劳斯莱斯的后座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连西装都没有穿，站在银行门口被他们这一堆西装革履的人围着，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老板，这是在猎头公司上招聘的诺伯特·特蓝普，毕业于杜威大学，mba硕士学位，管理能力很突出。”
钱度听着名字的后缀，也就是姓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后者听着邹正豪的英文介绍，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很难想象恒隆通商银行的真正老板竟然是这个年轻人。
“钱先生您好。”
“你好，”钱度伸手握了一下。
进入一楼大堂，跟后世的银行大差不差，基础业务，普通接待，vip贵宾接待室，私人休息室，会议室。
二三楼是办公地点，往上走四楼是一个更大的会议室，巨大的客厅呈西式贵族装修风格，极致的长条桌，摆了一圈桌椅，很有电影里一群老家伙开私人会议的氛围感。
诺伯特连忙先让人上咖啡，接着便是工作汇报。
说到一半，钱度打断他，用英语道：“正在进行的项目就不要说了，谈谈你对银行的未来规划吧。”
组织好的腹稿被硬生生打断，诺伯特看着钱度的眼睛，下意识避开，心里多少有些慌乱。
明明这个人看上去比他还年轻，可这时候的压力给的比他那位叔叔还足。
“恒隆通商银行现在在华尔街尚未站稳脚跟，怎么快速且有效的提高银行公信力是当务之急需要考虑的，这一点我和邹总讨论过，广告宣传只是传统手段，如果银行能谈成几笔有影响力的大订单就好了...”
钱度耐心听完，送上来的咖啡一口没碰，他实在喝不惯这玩意儿。委屈了什么，也不能委屈味蕾。
邹正豪适当插话道：“如果老班能顺利买下热火这支球队，在球馆打广告，肯定事半功倍。”
“......”
佛罗里达州这边，班为东幸不辱命。
作为一支刚刚进入nba的球队，加上这几个赛季成绩并不理想，只要价格给到位，不愁球队老板不心动。
当天晚上，钱度刚回下榻酒店，便接到了消息。
“老板，对方有出售意向，明天上午我就飞过去，得先和nba的联盟总裁大卫-斯特恩碰面。”
“算过没，多少钱能拿下。”
“一点六亿以内完全没问题，”班为东说着，又怕钱度嫌他大手大脚，解释道：“老板，虽然热火作为新队现在的成绩不怎么理想，可我们能参照芝加哥公牛的乔丹，nba是篮球商业联盟，总裁大卫-斯特恩也致力于不断提升nba的影响力和球赛球员的商业价值，我们只需要挖掘不错的球员，培养明星球员...往长远看，我认为这是一笔不错的投资。”
钱度这头，只觉着牙花疼，这么个花钱法儿，也只有在他这儿能看见了。
班为东所说的‘我认为’，其实是在自己手下的市场团队分析总结得出来的结论，他只是代为陈述，并不是真就靠‘我认为’的主观判断来做报告。
而且钱度作为后来者，自然清楚这是年轻詹姆斯和韦德所效力的球队，nba越往后的商业价值越高，只要经营好，不愁亏本。
只是他没想到，班为东做投资能盯上体育，当然这很可能得益于美国注重发展体育赛事的缘故。
电话另一头久久无声，哪怕自己已经跟了钱度很多年，可班为东心里的紧张不减反增。
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钱老六的发家史，乃至现在的身家财富，他实在是不清楚钱老六乐不乐意投资体育行业。
终于，听见一道让他安心的声音。
“只要市场部进行过调查，认为可行，多余的意见不用向我过多询问。”
翌日。
班为东一大早赶回纽约，先跟钱度见了一面，留下广厦投资公司的负责人卢文生，然后马不停歇的去见大卫-斯特恩。
王强和高锋已经配了枪，在这个高唱自由民主的土地上，好像哪怕抱着冲锋枪出门，只要不胡来都没人管你。
腰间别个枪套，塞把左轮，老外遇见了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有品位。
钱度朝钱跃明的家里去了电话，传过来的是一道女声。
“哈喽，哪位？”
“晓玫？”钱度用汉语试探了一句，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个妹妹，只是听声音很年轻。
电话另一头，钱晓玫愣是没往钱度身上想，听见对方说的是汉语，顿了几秒才道：
“你是谁？”
“是我钱度啊，是晓玫吧。”
“钱度哥？你来美国了？”
“昨天刚来，钱叔孙姨在不在，方便的话今天中...”
“妈，钱度哥来美国了！”
钱度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了那边的吼声。
等了十几秒，接电话的成了另一道中年女声，多少带些欣喜。
定好中午上门吃饭，钱度才挂断电话，虽然两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总归是名义上的亲人。
当初又帮助过自己，不然现在京城的电器市场哪里有长城惠利一说。
......
匡乐成的交易员团队仍旧逗留在美国，相比较亚粥香江的证券交易所，他们还是更喜欢华尔街的气息。
市场分析，看好，下场建仓，买进，卖出平仓，每时每刻都在把他的财富数字往上提。
吃过饭，卢文生带来一个老外。
“钱先生，这是广厦投资旗下，伦森地产的负责人梅森·佩恩。”
钱度看向他，个子又高又壮，面部毛发极其旺盛，眼睛瞳孔是实打实的蓝色。
“你看着更像英国人。”
“钱先生，我的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英国人，我更像我的母亲。”
梅森现在依旧处在懵逼状态的，他知道卢文生是广厦投资的负责人，原先一直以为班为东才是实际老板。
可现在在他的亲眼目睹下，卢文生站在钱度身侧，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十足的乖学生模样。
来之前也被不断叮嘱过，眼巴前这个年轻到过分的亚裔面孔，才是广厦的真正老板。
卢文生原先是班为东手下市场投资部的负责人，深得器重，现在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对上钱度，并不比梅森强多少。
“钱先生，这是公司旗下所有的地皮和房产，总投资超过了五千万美元。”
钱度接过扫了一眼，五千万美元咋一听没多少，可要分怎么去看。
现在一辆顶配版的虎头奔，也才十五万美金，一辆法拉利市场售价在十二万美金左右。
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现在揪出来相当抗打，这么短的时间内五千万的房地产投资已经相当可以了。
“只有在建别墅群，没有现成的？”
“有，”梅森连忙从手提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
纽约作为国际大都市，整个城市的服务业水平，现在已经高达89.9%，听着夸张，可事实的确如此。
市中心拥挤不堪，早在九十年代初，大量富人和中产阶级，已经开始由城内向城郊转移。
按理来说地皮价格也应该相应的水涨船高，房地产投资用不着太高明的手法，就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
八十年代初，美国住房需求增大，政府开始使用金融手段鼓励居民购房，房产泡沫出现。
直至八十年代末，房地产泡沫破裂，引发储蓄贷款协会危机。
‘目前的美国房地产市场正在经历20世纪3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衰退’
这是地产商芒格在今年的西科金融股东会上的讲话，纽约时报进行过报道。
就商业地产而言，办公楼和酒店的情况最糟糕，一片萧条冷清的景象，也就临街商铺情况好一些。
伦森地产不需要找银行做任何贷款业务，凭借庞大的资金优势，迅速下场。
市中心的迈耶酒店、阿克曼大厦都以极低的价格入手，现成的公寓、别墅更用不了多少钱。
钱度看着都不可思议，这相当于在京城三环边的一套三百多平的别墅，售价普遍在二十五万美金左右，跟后世相比，简直就是白菜价。
梅森侃侃而谈：“钱先生，我们分析不出两年地产行业会回暖，先在最低价抄底，最高价卖出，一定是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现成的别墅只是小投资，地皮的豪华别墅和酒店商业项目现在只是处在规划阶段，当务之急应该不断买入地皮，握在手里。”
钱度听着，朝卢文生用汉语笑道：“英国人的精明劲儿在这家伙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我需要一个住的地方，住酒店说出去不像话，要有山有水这几天你帮我寻落寻落。”
卢文生连忙应下，香江越富的人越讲究风水，钱度虽然在大陆，可同根同源，没理由不相信风水。
想到这里，这何尝不是给了自己一次表现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