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别有企图,他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叶白突然笑了。
他屈指弹飞沾在
手背上的黑灰,漫步走进棺椁。
“这么久以来,你总算愿意说实话了?”他语调平稳,毫无波澜。
女尸冷冷盯着他。
片刻后,她忽然伸出右手。
“你想做什么?!”叶白厉声道。
女人没有搭理他,五指扣紧。
轰隆隆——
厚重的棺材板剧烈摇动,像是要被掀开。
叶白迅速后退,警惕看着她。
棺盖缓缓移动。
一股腐败阴沉的尸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女人站起来,双脚踩着棺椁,一寸寸挪了出来。
她穿着红衣,头上戴着凤冠。
女人脸颊涂抹精美的妆容,肌肤白皙,双眸猩红,额心的红莲印记尤为显眼。
她抬头仰视着叶白,唇角带笑:“你叫什么名字?”
“……叶白。”叶白答道。
她的目光落在叶白腰间的葫芦吊坠上,伸出手:“还给我。”
叶白后退两步。
“你不信我?”女人的表情瞬间垮下来,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委屈又倔强:“好歹我帮你摆脱了那具尸体,你竟然怀疑我?”
“我不信你。”叶白说。
她不知道这位未知的存在是什么,但她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我不管。”女人赌气似的说道:“这是你欠我的东西。”
叶白眉梢抽搐,说道:“这是老周的遗物,你不能拿走!”
女人哼道:“我不管,我就喜欢你送的东西,怎么样?”
“”
叶白冷着脸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拿走,那我便把它毁掉!”
他伸出右手,掌心涌现大量灵力,汇聚在拳锋。
“等等。”
女人连忙喊住他:“我告诉你真相可以吧,但你不许毁掉它!”
“我凭什么相信你?”叶白冷冷问。
“因为这是我的东西,我说它属于我,它便属于我!”女人傲然道。
叶白皱了皱眉,收敛灵力。
女人说道:“三百年前,我奉命去云南办差,途径这条路时偶遇一座古代陵寝。”
她指了指地宫的四角。
“四个方向都有机关陷阱,其中一个就是通向这里,我只破除了一扇门,剩余的需要你来破解。”
“我没有办法进去。所以只好暂且离开,准备晚上再偷偷溜回来取走它。”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提前来了,我以为你至少要到明天才能赶到。”
叶白没有理睬她的话。
女尸继续说道:“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走到墙边,弯下腰,摸索片刻,终于找到机关,将棺椁推开。
棺底放置着一个木盒符纸燃烧的焦味混着冰晶碎裂的脆响在耳畔炸开。
叶白的袖口凝着蓝莹莹的霜花。
女尸指缝间渗出的黑雾正沿着青铜鱼符的纹路游走,像无数条细小的蜈蚣在啃噬古锈。
“老周的血还没凉透呢。”
她突然松开手,鱼符坠地时溅起三点火星。
“你闻——”
暗红液体正从穹顶裂缝渗下来,在镇魂钉上聚成血珠。
叶白右腿的尸毒突然发作,青紫色脉络顺着裤管爬上膝盖。
他踉跄着扶住棺椁,摸到内壁刻着的星宿图。
女尸的裙摆扫过满地符灰,朱砂绘制的赤豹突然在壁画里翻身。
石砖缝隙钻出千百条银丝,缠住叶白脚踝的瞬间幻化成苗疆蛊虫的模样。
他反手将铜钱剑插进砖缝,剑身震颤着发出蜂鸣,惊起棺底沉睡的尸蹩。
“锁龙井的钥匙孔要三魂七魄来填。”
她弯腰拾起鱼符,断裂处涌出的黑血染红了珍珠耳坠
“你猜猜看,那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现在哭得有多惨?”
叶白瞳孔骤缩。
壁画上的飞天突然集体转头,反弹琵琶的仙女用空洞眼窝对准他,锈蚀锁链哗啦作响。
他摸到战术腰带暗格里冰凉的玉蝉。
女尸的獠牙忽然刺穿自己手腕,黑血泼在青铜灯盏上。
火焰腾起两米高的瞬间,十八具悬棺同时开启。
腐尸们脖颈挂着银铃铛爬出来,跳的赫然是去年考古队团建时的篝火舞步。
“你漏看了第四重椁室的壁画。”
叶白突然冷笑,扯开浸透尸毒的裤腿。
溃烂皮肉间隐约露出青黑色刺青,正是女尸殓服上残缺的巫蛊图腾。
“三年前
,我曾经来过这里,当时我已经修炼出巫师之力了,并且找到了进入墓葬核心的方法。”
女尸说道:“但这座坟墓非常奇特,不仅设置了禁锢,还布了阵,只有巫族的巫术才能打破它。”
她顿了下,补充道:“不过,我有办法破坏阵法。”
叶白握紧了手里的铜镜:“你想干嘛?”
“我想把你养在这里。”女尸咧嘴笑道:“这样你每隔二十几分钟就会受一次折磨,不用等太长时间,一天足够你崩溃。”
叶白神色漠然,不见慌张。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灵识很强大,你不一定能占据我的身体。”
“那又怎样?”女人说道:“我有足够的耐性陪你慢慢耗。”
“”
“况且你也跑不掉,我会跟着你。”
她走近叶白,手指抚上叶白胸膛上的血痣,轻柔摩挲:“别担心,我会尽量温柔的~”
叶白猛地甩开她的手臂,冷淡道:“我不怕死,但你不配!”
女人的眼底浮现恼怒和怨恨。
她抬起手,朝他的脑袋砸去,被叶白躲开了。
女人的动作僵硬,停留在半空中。
叶白侧身避开她挥来的鞭影,匕首抵在她喉咙前,冷声说:“别再碰我!”
她低垂的眼睑微微下压。
她的面部轮廓变得更加狰狞,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抓住匕首,猛地朝前撞去,尖锐的利齿狠狠咬住叶白的手背。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抬头,恶狠狠瞪着他,眼睛里闪烁疯狂嗜杀的血芒。
她张大了嘴巴。
叶白却突然往后撤退。
她的手臂鲜血淋漓,手掌心被咬破,流淌出乌黑的血液,滴落在青铜烛台上。
女尸舔着爪子,发出兴奋的喘息声。
叶白忍痛捡起铜镜,塞进包里。
她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窗户。
窗外是一片黑暗,没有月亮,只有深蓝的夜空,以及漆黑如墨的浓郁煞气。
他们站在一块墓碑下面,墓碑上镌刻着古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某种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