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她要我绝后啊


    孩子重要吗?

    当然重要!

    这是生命的延续,是爱情的结晶,是婚姻的基础,是人生的希望。

    李向南自己都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更遑论徐大毛和贺大双,这两个几乎半辈子都被困在这个问题上的男人了!

    那么孩子是谁的呢?

    从身体条件上来说,不太可能是徐大毛的!

    毕竟他肾功能差点意思。

    可谁又说的准呢?

    十几年的徐大毛,身体素质能跟现在一样吗?

    也许当年他龙精虎猛,比自己有过之而不及呢?

    李向南不太确定。

    是贺大双的吗?

    或许也有可能。

    谁又知道十几年前,他和罗菲亲近多少次呢?

    有的人一次就中奖,有的人像徐大毛惶惶不可终日。

    但现在,没有DNA技术去佐证孩子的基因,一切都是白搭。

    不过罗菲带着孩子回来,无异于给平静的四合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徐家是安宁不了的。

    贺家自然也逃脱不了内乱的命运。

    “能和平相处吗?”

    看着闪电再一次的划过天空,李向南轻声问出这句话。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进屋给若白打电话去了。

    下了大雨,回家不方便,被淋了一场秋雨凉了身子可不好了!

    李向南一根烟还没抽完的时候,徐大毛回了后院。

    瞧见他在屋跟前坐着,徐大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雨水,望了一眼影影重重的屋子,没有进去,站在垂花门底下怔怔出神。

    “大毛哥,过来坐一会儿吧!”李向南招了招手。

    朱秋菊从屋里出来,瞧见徐大毛来了,进屋搬了个板凳,抱了床毛毯出来说了句给雷进母亲送过去,便去了隔壁院子。

    “抽支烟!”徐大毛掏出烟给李向南递了一根过去,自己也跟着抽起来,一脸惆怅道:“李医生,我62年结婚到现在,十七年了!换了两个妻子,一个小子没给整出来,他们都笑话我啊……”

    李向南抽着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院子里的人说我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邻居们笑话我给老徐家丢脸,戳我脊梁骨说我不孝!”

    “就连我走在路上,都有巷子里的小孩子嘲笑我说我生不出来孩子!风言风语,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了!”

    “我能不想要孩子吗?”

    徐大毛抱着自己的胳膊红着眼盯着地面,“我比谁都想要个孩子!罗恒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李医生,我真希望那是我的孩子!”

    秋雨落在枣树本来已经沉甸甸的枝丫上,又给树枝增加了超出了它本身的重量,滴滴答答的便朝下方落去,砸在矮一点的枝叶上,于是后院里,便不时响起沙沙沙的怪响。

    就连枣树似乎都在为徐大毛悲惨的人生诉说着不平。

    “李医生,如果有人问起,你能说他是我的孩子吗?”

    转过头,徐大毛满眼通红的看着李向南,嘴唇颤抖着,很害怕对方的嘴里说出拒绝的话。

    李向南愕然。

    徐大毛这么说,显然那孩子真正是谁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要是从罗菲肚子里出来的,他都会将其视为自己的骨肉!

    曾经,这个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跟罗菲离婚的男人,也曾经深爱着她吧?

    可最终李向南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口唾沫一颗钉,任何说出去的话,都有因果的。

    徐大毛好似懂了李向南的态度,叹了口气,笑着安慰自己:“哎,李医生,你也难!走了啊,晚上早点睡!”

    说完,他将香烟在鞋底擦了擦,将手里的半根烟又塞回盒中,起身闯进里雨里,开门回家去了。

    很快,对面便响起一阵低沉的吵闹,混杂在这个秋雨夜色里。

    但李向南还听到了另外一阵脚步声,来自中院。

    很快,他瞧见贺大双抱了坛酒过来。

    “李医生!”贺大双十分抱歉的站在垂花门底下,不敢进院子,只浅浅的喊了一声,认真的期待着李向南的回应。

    “大双哥!过来坐!”

    李向南招了招手。

    “哎!”贺大双满心欢喜的跑过来,把酒坛放在脚边,坐在凳子上,从怀里摸了两个酒碗出来,又拆开一包花生米和猪头肉倒在油纸袋上直接放在了地上,“咱喝两口?”

    “行吧!”李向南没有拒绝,他晓得贺大双心里也不平静。

    跟徐大毛一样,这也算是个被算计了一辈子的可怜人。

    拔了瓶塞丢在纸上,给李向南倒上,贺大双便端起碗碰了碰,小声道:“我先干了!敬你一个!”

    李向南也喝了一口,双手捧住酒碗,问道:“大双哥,你有话要说?”

    贺大双怔了怔,笑起来的时候特像哭,之后将酒碗放在地上,掏出烟来抽,双手搭在膝盖上,叹了口气。

    “毛子那么混蛋,但你别说,他狗日的运气就是好!能结两次婚!我年轻的时候被迷了眼,鬼迷心窍,一门心思放在春莲身上。她刚嫁进郑家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呢?如果能娶上她,叫我咋样我都愿意!我看上了她,别个女的,我瞧都不瞧上一眼!

    后来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她死了公公,等到她死了丈夫,又等到她开了窍想跟我在一起!我差点以为我上辈子烧了高香走狗屎运了!竟然真的能得到她的青睐!我好开心啊!可想要跟她结婚,却又是一桩桩困在我面前的难事!我好不容易全都给克服了,才在很多年很多年后,狗剩结婚前,跟春莲扯了证!哎,那个时候我都三十几了,身子倒也经造!嘿,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向南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赶紧抹了抹嘴角,把到了嘴边的笑意给压制住。

    “要不是街道边的妇联来了人,我特么还不知道春莲早就去医院上了环!”

    贺大双的语气有些哽咽。

    “李医生,你知道吗?她男人死了第二年,她就上环了!跟我结婚还是十年后!这个环,她一上就是十几年!”

    说到这里,这个在四合院里怼天怼地的男人忽然哭了。

    他转过头泪流满面道:“李医生,我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她要我绝后啊!”

    李向南看着他,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世上别样种类的爱情。

    风,不经意间掠过,带着秋日的凉意,吹散了烟支上最后一丝完整的形态,烟丝散落在湿润的石板上,与雨水交融,仿佛所有的悲欢离合,最终都归于这无尽的潮湿与凉意之中。

    两情相悦生死契阔,是一种爱情。

    爱而不得,同样是一种爱情。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真心不一定能换来真心的,可能换回来的,是错付。

    徐大毛可能不懂得经营婚姻。

    贺大双也在尽力维护迟来的爱。

    在他们的人生里,或许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一个人。

    可是……婚姻带给了男人什么呢?

    那个孩子,冥冥之中,成了徐大毛和贺大双挽救这糟糕人生唯一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