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刘杨顾虑
刘秀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个小小的&34;诚&34;字——这是他离开长安时,兄长刘縯亲手所赠。
&34;大哥,你总说我太过仁厚&34;他对着玉佩低语,&34;可有时候,真诚才是最快的捷径啊。&34;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院墙外闪过一道黑影——正是邓晨派来盯梢的暗探。这个穿越者安排的&34;神助攻&34;,马上就要让这场好戏更加精彩了
黎明时分,刘林就命人将二十口朱漆大箱装上车马。箱盖一开,金光灿灿——南海明珠、西域玛瑙、蜀锦吴绫,在晨光中晃得人睁不开眼。
&34;再加两箱!&34;刘林拍着箱子,对邓晨得意道:&34;本相要让刘杨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富贵!&34;
邓晨捻着胡须,目光扫过那些华而不实的礼物,心里暗笑。他故作神秘地掐指一算:&34;刘公,贫道夜观天象,今日送礼宜走西门。&34;
&34;为何?&34;刘林皱眉,&34;王府明明在东城。&34;
&34;此乃&39;紫气东来&39;之忌。&34;邓晨一脸高深,&34;王爷命格属木,若从东门入,恐冲撞了&34;
刘林听得云里雾里,但想到邓晨&34;神算&34;的名头,只好悻悻道:&34;那就绕远路!&34;
于是这支招摇过市的队伍硬是在真定城里兜了个大圈子。沿途百姓指指点点,有眼尖的商贩认出了箱笼上的王郎徽记,窃窃私语很快传遍了街头巷尾。
王府门前,刘杨早已得到线报。他站在阁楼上,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队伍,对儿子冷笑道:&34;看见没?这是要把&39;行贿&39;二字写在脸上啊。&34;
当刘林昂首阔步踏入正厅时,发现刘杨竟只穿了件半旧的深衣,正在案前练字。见他进来,连笔都没搁,只是掀了掀眼皮:&34;刘丞相来得真早。&34;
刘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清清嗓子,一挥手:&34;抬上来!&34;
二十口大箱&34;哐当&34;一声落地。刘林亲手打开最华丽的那个,捧出一尊三尺高的金佛:&34;此乃天竺高僧开光过的&34;
&34;放那儿吧。&34;刘杨笔走龙蛇,眼皮都没抬。
刘林额头开始冒汗。他急忙又掀开一箱:&34;这是南海&34;
&34;刘丞相。&34;刘杨突然搁笔,似笑非笑,&34;你觉得本王缺这些?&34;
邓晨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34;王爷明鉴,这些不过是见面礼。我家陛下还许诺&34;他故意顿了顿,&34;河北五郡的赋税&34;
&34;邓天师!&34;刘林急忙打断,压低声音道:&34;这条件怎么能现在说!&34;
刘杨眼中精光一闪,假装没听见,反而指着金佛问道:&34;这佛像眉心镶嵌的,可是血玉?&34;
刘林以为终于引起兴趣,顿时来了精神:&34;王爷好眼力!此玉采自昆仑山巅,百年难遇&34;
&34;可惜啊。&34;刘杨长叹一声,&34;当年成帝赏给我祖父的玉佩,也是这般成色。&34;他突然话锋一转,&34;说来奇怪,王郎既是成帝之子,怎么连汉室赏玉的规制都不懂?这镶玉的手法,分明是新朝的工艺。&34;
刘林脸色&34;唰&34;地白了。邓晨在心里给刘杨点了个赞——这老狐狸果然厉害!
&34;这、这&34;刘林急得直搓手,突然福至心灵,&34;王爷明鉴!实在是是陛下流落民间太久&34;
邓晨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刘杨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34;哦~原来如此。&34;他慢悠悠地卷起竹简,&34;那刘丞相回去告诉&39;陛下&39;,就说老夫年纪大了,这些新奇玩意儿,还是留给年轻人吧。&34;
刘林还想再说什么,邓晨连忙扯他袖子:&34;刘公,王爷要练字了&34;
走出王府,刘林气得一脚踹翻了路边的水桶:&34;这老匹夫!&34;
邓晨望着水桶里晃动的倒影,幽幽道:&34;刘公,您说会不会是礼送得不对?&34;
&34;放屁!&34;刘林暴跳如雷,&34;他就是存心刁难!&34;说着突然想起什么,&34;对了,你刚才干嘛拦着我提河北五郡的事?&34;
邓晨一脸无辜:&34;贫道是怕王爷觉得咱们小气——要送,就该送整个河北啊!&34;
刘林目瞪口呆:&34;整、整个河北?!&34;
&34;反正&34;邓晨眺望着远处太行山的雪线,意味深长道:&34;空头支票,不开白不开。&34;
与此同时,刘秀和王霸风尘仆仆地从太行山赶了回来。王霸冻得直哆嗦,手里却紧紧抱着一个木盒:“主公,咱们差点摔死,就为了这破蘑菇?”
刘秀笑道:“这不是蘑菇,这是真定王的‘定心丸’。”
两人直奔王府,刘杨听说刘秀来访,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秀恭敬行礼,随后双手奉上木盒:“听闻王爷母亲抱恙,此物或可缓解。”
刘杨打开一看,竟是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芝,顿时动容:“这……这是千年雪灵芝?”
刘秀点头:“昨夜冒雪上山,幸不辱命。”
刘杨盯着刘秀看了许久,忽然大笑:“刘将军,你这一招,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刘秀微笑:“王爷孝心感天,刘某只是略尽绵力。”
刘杨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好,很好!”
烛火在书房里噼啪作响,刘杨背着手在青砖地上踱步,靴底碾碎了一粒从窗缝飘进来的雪花。他第三次经过博古架时,终于忍不住抓起个青铜爵,又轻轻放下——这是先帝赏的,摔不得。
&34;父王,您再转下去,地砖都要磨出坑了。&34;刘得斜倚在案几旁,正用匕首削着梨,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地上。
刘杨瞪了儿子一眼:&34;你还有心思吃?今日刘秀送来雪灵芝时,你看见他手上的冻疮没?深可见骨啊!&34;
刘得把梨肉&34;咔哧&34;咬得脆响:&34;这不正好说明他诚心?&34;
&34;诚心?有用吗?&34;刘杨突然凑近,胡须几乎戳到儿子脸上,&34;当年韩信对高祖诚不诚心?最后不照样被吕后嗯?&34;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